?我本无意打听萧承之事,但有些事偏偏就要传进你耳朵里才肯罢休。
大概是今年四月份的时候,萧承与卫章在大街上因一点小事而起了争执,卫章是个十足的睚眦必报的主,又见不惯萧承这等战功赫赫,深受眷宠,又得百姓景仰的人,于是仗着做皇后的姑姑,做太子妃的姐姐和太子姐夫,与萧承大大动手。
萧承战场出生,自是三两下就打得卫章趴下了,卫章好歹也是左相府的嫡子,又是皇亲国戚,萧承教训几下也就算了,可没想到他竟是半分情面都不留给左相府和卫皇后,所以那一次卫章被教训的特别凄惨,据说满脸惨不忍睹,牙齿都被萧承打落了好几颗。
虽然卫章在左相府并不受宠,但好歹也是自个儿的种,左相卫政见到儿子这般被人欺负,当场就老泪纵横的告到了武昭帝那里,卫皇后也在一边不停抹眼泪。
不料等左相诉完苦,武昭帝接连叹了三次气,才缓缓开口道,“萧承年幼丧母,萧越又忙于公务对他疏于管教,以至于他小小年纪就在战场上奔波杀戮,时刻过着胆战心惊的日子,这些年朕只要一想起来就心酸不已,朕愧对安阳长公主呀!”武昭帝边说着边眼里还含了几滴眼泪,看得卫政和卫皇后那个面面相觑,接着武昭帝又道:“那就罚他在右相府禁闭三个月,爱卿看可成?”
既然武昭帝都有心包庇了,卫政和卫皇后也只好无奈作罢!卫政刚想上前道皇上英明,这时大总管常福突然对着武昭帝道:“皇上,萧世子的大婚日子便定在下个月,若是罚了这禁闭,想来多有不便。”
武昭帝然后恍然大悟道:“看朕老糊涂了,这大婚倒是耽误不得,那朕便罚他婚后禁闭三个月,爱卿看如何?”
卫政和卫皇后两人虽然鳖了一肚子气,但到底是臣大不过君,只好叩谢皇上英明。
本来事情应该就到此结束了,可是那卫章偏偏就不甘心,非得找萧承报仇,于是几日后那满身带伤的卫章带了左相府的几个死士堵了萧承,以多对一,萧承当场就被死士的剑横穿胸腔而过。
横穿胸膛,我想多半是夸大其词了,但萧承被左相府的人刺中了胸口是事实。事发后,卫政带着卫章第一时间赶到了武昭帝面前请罪,紧接着萧越,萧起两兄弟也纷纷到武昭帝面前状告左相纵子行凶,齐王更是放出话来,若是萧承死了,定要他卫章陪葬,于是一连几日朝上那个阴雨绵绵。
好在几日后萧承醒了,而后卫章也被从天牢放了出来,然后武昭帝下旨将他流放边疆,这才将一波事情平息。
萧承这事是我在打听武昭十六年所发生的事时,意外所获,而关于武昭十六年那一年,我在宫里问了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老太监,都道不知,而那些知道的人早已消失的一干二净,只留宫廷记录上的一个名字。
接着我又到宗正寺查阅卷宗,看了很多之后,才发现武昭十六年真是一个多事之秋。
武昭十六年五月,北燕侵军来犯,当时任正二品辅国大将军的傅家长子傅展在漠北战亡。
武昭十六年八月,靖洲瘟疫,时任靖洲太守的傅家次子傅炜一家不幸身染瘟疫,死亡。
武昭十六年十一月,太子炎景溯与崇华郡主双双遇刺,两天后太子醒,可崇华因此陷入昏迷,为此武昭帝大怒,数名内侍被腰斩,上百牵连之人永世流放边疆,一时闹得人心惶惶。十日后,太子因重伤身子虚弱“降”睿王,迁居洛阳。
武昭十七年二月,皇后傅絮颜因病在凤仪宫薨逝。
武昭十七年三月,时任左相兼国仗大人的傅坚因无法承受丧子丧女之痛,一病不起,至三月,逝世。
武昭十七年四月,傅氏一族因无人掌管,树倒猢狲散,傅氏旁支多数官员因失了靠山,被贬被降的比比皆是,至此,在东炎辉煌长达百年之久的傅氏一族满门倾灭!
短短一年间,百年大族由繁盛而走向衰败,真真是荣华到头转成空!不过最让我奇怪的是,傅皇后去世,炎景溯竟然没有回帝都来奔丧,而后又不曾守孝,这真是大大的疑点?当我问起他原因是,他竟道:病重。
那一日,我在睿王府又遇见了江铭,他一身灰色长衣,见到我时他只是低头行礼,然后在我离开时,他突然阴测测的开口问我道:“郡主,您可知十七年前这里是什么地方?”
大抵也是一座官邸罢了,我心里如是想着,嘴上却道,“十七年前这里是什么地方与我何干,你只要知道现在这里是睿王府就成了!”
好端端的江铭突然这么问我一句,不禁让我起疑,几天后我查了宗正寺卷宗又看了刑部卷宗,赫然发现现在的睿王府所在地,在十七年前竟然是当时烜赫一时的外姓王豫章王的府邸,不料而后他竟被人告发通敌叛国,在人证物证俱全的情况下,自是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十七年前,这几个字不禁又让我想到了那日北帮帮主要杀我之时说的话,好像也是十七年前,而这豫章王竟是姓北堂,与北帮的北字又有牵连,难道北帮的那些人是十七年前豫章王的部下?
最后,我翻遍九寺的卷宗终于查出了当年那个告发豫章王之人,竟是齐王,所以现在我十分的确定北帮那些人就是十八年前豫章王事件留下的余孽!
江狼养了将近两个月的伤,大抵已无恙,这天他突然过来说要随侍在我身边。
我看着跪在地上一脸诚恳的他,笑道:“本郡主可没说过要把你留在身边。”
见我不答应,江狼反问道:“既然郡主不想收留属下,那当初为何要在王爷手下救了属下?”
炎景溯本是要亲自动手解决他的,后来被我要了来。我靠在软榻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拿着剥了皮的蜜橘瓣吃了几瓣道:“你害的人是我,自是要我亲自动手才甘心。”
“郡主若是一定要把属下送回王爷身边,那还不如现在就一剑杀了属下痛快!”说完,他拿了随身佩剑双手举上。
“七哥容不容得下你,这就不管我的事了。如果你真想死的话,自己找地自杀去,别弄脏了本郡主的地。”我睨了他一眼,凉凉道完,继续吃我的蜜橘。
江狼也不在说话,只是恭敬地继续跪在地上,半响后,七天突然道:“郡主……”
我看了他一眼,“说!”
“王爷最容不下的就是不忠之人,若是郡主送七狼回去,他必死无疑。郡主您……”七天后面还想说什么,被我冷飕飕一眼顿时没了下文。
“七哥容不下不忠之人,难道本郡主就能安心留一个随时想取我性命之人在自己身边不成?”江狼跟我齐王府可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我除非脑子秀逗了,才会把这么大个危险人物放在自己身边。
七天被我冷冷又微带怒气的话惊到,立马跪下请罪道:“属下失言,请郡主责罚!”
“起来,不要老是动不动就给我下跪的。”我可受不起他们这么一拜一拜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减寿命。
七天神色担忧的看了一眼江狼,谢恩起身,这时江狼突然划破手掌举着道:“郡主,属下对天发誓,属下今后一生只忠于郡主,若此心有变,天地共诛!”
“江狼,就算你脑子被门夹了不记得本郡主是你仇人之女了,但本郡主可是时时记得你要灭我齐王府的,你以为随随便便发个誓,本郡主就会回心转意么,你也太天真了!”我说完,见他一脸神色黯淡,叹了一口气道:“若是你能查到去年十一月初九那晚,劫持我的那批刺客是何人的话,本郡主可以考虑收下你。”
去年十一月初九,也就是我昏迷五年醒来那日,夜闯齐王府劫持我到洛宁的那批刺客,炎景溯一直在派人查探,可是已查了九个多月,仍然毫无头绪,据他手下人汇报,说是有人一直在动手脚阻扰他们查下去。既然他江狼要留在我身边,那就让他去查这件事好了,既不会时刻在我身边,又不至于被炎景溯杀了!
“属下遵命,谢郡主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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