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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集步步为营
一点心雨:自信心是一个人做事和活下去的支持力量,没有这种自信心,那就等于给判了死刑。这个黄克明从一开始登场便欠缺那么一点自信,因此才被刘飞抓住了把柄。
第2-13问:刘飞、黄克明和于百之,都同样是读过圣贤书之人,其人生之路却是大不相同,这是为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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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飞向前跨出几步,将手中的折扇一展,潇洒地轻轻摇动,环顾了一下花厅众人,仰头望着窗外,含笑朗声言道昨日,刘飞夜读古文,读到‘人事之推移,理势之相因’,请问黄探花,接下来几句念?”言毕,只微微侧身,用眼角的余光瞟着黄克明。
而黄探花一听此文,却是显得更加慌乱,眼神散而不定,连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他低下头迟疑了半响,才尴尬地朝着刘飞挥了挥手,结结巴巴地言道此……此文不曾习过,不曾习过。”
刘飞见状,心中倒是略略踏实了些,他故作惊讶地一皱眉,转回身来,用审视的目光盯住黄克明,诧异地问道?此篇不曾习过?”
这时候,花厅里众位官员又开始悄悄交头接耳,私下里交换着的看法,有人撇嘴,有人摇头,更有人忍不住地偷笑不止。
而正座上的潞安王一听刘飞在谈论那些晦涩难懂的古文,简直厌烦得脑仁都疼了,又见黄克明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更觉得脸上无光,大嘴一撇,“切”的一声,不再搭理他们,扫兴地低着头,只顾嗑着剩下的瓜子。
旁边的于百之见老王爷满脸的不高兴,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他烦躁地摇晃着鹅毛扇,失望地叹了口气,只在心中存有一丝侥幸,期待着刘飞会宽和地换一篇文章。
至于刘飞口中的“人事之推移,理势之相因”,老迈的于百之亦是想不起出自那篇古文了。若是换在二十年前,或许于百之还能倒背如流呢。只是,这二十年的幕僚生涯,尤其来到王府之后,平日里用到的不是阿谀奉承、就是阴谋诡计,那些个“之乎者也”已是许久碰都没碰过了,早就全部淡忘得干干净净。今日听到刘飞提及,于百之虽然绞尽了脑汁,怎奈如今的他已是腹中空空,再搜索,也是一无所获的。此刻的于百之不敢在刘飞面前多嘴,亦不能当众训斥探花郎,只能暗自感叹已是不复当年。
尽管和于百之一样,文秀亦不清楚刘飞所背的古文是何出处,但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一见探花郎被刘飞考问住了,立即剑眉一挑,美眸流转,左掌在膝头一击,兴奋地站了起来,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讥讽道哎呀,刘师爷所背之古文,偏偏黄探花你不曾习过,这也未免太过巧合了,今天这怪事可真多呀!”
花厅中的黄克明见众人对着指指点点,文必正又在一边不怀好意地讽刺,脸上顿时有些挂不止了,他一甩袖筒,高高扬起脸,不屑一顾地言道这有何怪?古文千千篇,岂能篇篇都习?”
文秀一听,卷翘的睫毛上下翻动,美眸眨了又眨,心中暗笑道,原来这个黄克明现在就开始强词夺理,这等水准之人,怕不是阿飞的对手呀!
果然,刘飞折扇一收,轻蔑地言道此言差矣!堂堂探花啊,必定是才高八斗,怎能连一篇小小的古文都背不出来呢?”
此言一出,花厅中隐隐传来了窃笑声,那黄克明登时羞得无地自容,就想找个地缝儿躲起来了。
文秀见黄克明已被刘飞问得张口结舌,心中大喜,她几步踱至刘飞身旁,洋洋得意地附和道就是的呀,堂堂探花,不会学识尚不及本巡按府上的一个小小师爷吧?无不少字如此才学岂配得上探花之名?难道说金科殿试之时,皇上老眼昏花了不成?”
“咳咳咳……”刘飞一听秀秀这是得意忘形,立刻便言语不慎了,赶忙轻咳了一下,对着窗外抱拳施礼,恭敬地言道这可能呢?皇上圣明,自是不会看的。”言毕,紧张地朝着秀秀递了眼色。
文秀心知又是失言了,但话已出口,便是覆水难收了,她只好也学着刘飞的样子,朝天施礼,口中附和道对对对,皇上圣明,皇上圣明!当今圣上必定是慧眼识英才的。那么,既然如此,那就是说这个探花根本就是假冒的了?”
刘飞偷眼观察四周,见无人计较秀秀方才妄言帝王的大不敬之词,这才定下心来,又听到她非要把探花的无知浅薄归结到真假之上,心中不禁暗自叫绝:秀秀啊秀秀,你无意间的言语,竟成了破解今日之劫的关键!
此刻,花厅内的议论声更大了,黄克明气得一下跳起老高,挥着手臂高声喊道你胡说!我乃真正的金科探花,能否背出那文章,与真假何干?一篇古文而已!”
见黄克明这副急赤白脸的样子,文秀忍不住转到刘飞的身后,掩口而笑。而刘飞淡定地微微一笑,低垂下眼帘,口中言道一篇古文,黄探花倒是忘得一干二净啊。”
随后,刘飞朝着潞安王和身后的文秀一一行礼,表情严肃地说道王爷,巡按大人,其实,刚刚刘飞所读之文,并非古文,乃是金科殿试之时,探花郎所作之‘策论’啊!”
刘飞这句话,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都不禁发出了惊呼,对黄克明的质疑之声更大了。只有张协疑惑地望着刘飞,嘴角不时地撇动着,那嘴边的皱纹更加深刻了。
正座之上的潞安王惊得呆在了原地,手中的瓜子一粒不剩地都滑落到了地上,他张着大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愣愣地转头望着于百之。
而于百之一听此言也是吃惊不小,那拿着鹅毛扇的手不停地抖动着,眉头紧皱,如解不开的盘龙一般。他万万没有想到,刘飞会如此狡猾,顿时也失了方寸,只紧咬着牙关,恶狠狠地瞪着刘飞,心中迅速盘算着对策。
此时,那黄探花已经慌得手足无措了,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只低垂着眼皮,双手在胸前来回搓个没完,大滴的汗珠顺着额头鬓角滚落了下来。
一旁的刘飞迅速地转动着小小的眼珠,细心地留意着黄克明、潞安王以及于百之的神情变化。尤其黄克明的反应,让刘飞不禁心中一动。
文秀一听说刘飞竟然想到用黄克明的文章来试探他,不禁暗挑大指,她从刘飞身后转了出来,凑到黄克明的身边,剑眉蹙起,一双美眸中尽是嘲讽,厉声质问道我说这位黄探花呀,你连的文章都不呀?”
“这……这……”那黄克明只张着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抬手用袖子掩住脸颊,以此躲避开文秀和刘飞犀利的目光。
而刘飞肯就此罢休呢,他几步转到黄克明身前,用折扇一指正座上的潞安王,口中言道黄大人,快给王爷一个解释呀?”
“啊,这个……”黄克明尴尬不已,偷眼瞟了一下于百之,随后又低下头。
于百之见状,赶忙上前一步,鹅毛扇一摇,口中强作镇定地言道哦,黄探花一时怯场,忘记了的文章,这也是常有的事。”
黄克明一听,赶紧几步跑到于百之身前,指着刘飞,愤然言道对对对,都是刘师爷苦苦相逼,这才弄得我一时糊涂,都搞乱了。”
刘飞听了,缓缓点点头,轻松地笑道呵呵,黄探花,你我只是讨论文章而已,在下不曾相逼哟。只是,刘飞尚有一事不明,还要当面请教探花郎:这篇文章到底是不是你黄探花所作呀?”
黄克明重重点点头,不自然地笑着答道是……是我作的。”
“既然是你作的,那你为一句背不出来呢?即使再糊涂,也总要记得几句吧?无不少字”刘飞紧接着质问道。
“你……我……”黄克明用手点指着刘飞,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再说不出一句话了。
文秀乐得双掌一击,随口大笑着言道哈哈,背不出来了吧?无不少字王爷啊,这可真是怪了!”只是秀秀忘记了,的右手虎口有伤,这一击,又引得伤口一阵刺痛,但此时的秀秀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些了。
潞安王更是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口中哆哆嗦嗦地嘟囔着那,那个谁,你……你背嘛,你就背上几句嘛……”
“我……”黄克明一听王爷竟然也在逼迫,心中不禁暗自叫苦,随性一转头,只背对着王爷和巡按,口中高傲地言道我堂堂探花,只可给皇上背诗,岂能给你们背?切!”
见这位探花郎实在是背不出来,刘飞自是心中暗喜,折扇一展,摇在手中,随口流利地言道是不是:人事之推移,理势之相因,其疏阔而难知,变化而不可测者,孰与天地阴阳之事,而贤者有不知……”
黄克明一听刘飞替背了出来,顿时一展愁容,悬着的心顿时落了下来,转回头来,咧着嘴,笑着言道对,对,是我写的,是我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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