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暖几乎是发了疯似得冲出了酒店,黑着脸将老刘赶下车,嗖的一下绝尘而去。
她的速度很快,一路上几乎没有踩过刹车,好几次都险些撞到对方,引起一阵长鸣咒骂,可即使这样,她还是不要命一般的开着。
老刘打了辆车跟在她身后,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同时赶紧给顾沐辰打去电话。
然而前面一拐弯,栗暖就不见了踪影,司机一脸无奈的摇头,实在是跟不上了。
……
栗暖抱有一丝希望,可当墓园的工作人员在她的示意下撬开棺椁拿出骨灰盒时,那一刹那,万念俱灰!
仅有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化为乌有,渣都不剩。
看着怀里骨灰盒内空空如也,栗暖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走了,靠在墓碑上,凄凄冷冷的笑了。
几个工作人员看着,不明状况但也能瞧的出这女人的伤心,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小姐……”
回应的还是凄冷的笑声。
这声音幽冷惧人,蓦地打了个冷颤,拿起手中的工具先走了,连一句再见都来不及说。
周围回归安静,只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显得格外寂寥。
栗暖闭了闭眼,将怀里的骨灰盒抱得更紧了,嗓音干涩的喊了一声:“妈……”
她内心荒凉成棘,眼眶酸涩发胀,可偏偏一滴眼泪都没有。
是不是人到伤心处,就哭不出来了呢!
“妈……对不起……”
喃喃的说着,瞧着墓碑上的那个笑的像朵花儿一样的女人渐渐的失了神,眼神越来越空,越来越空。
远处的车子未熄火,甚至连车门都没有关,躺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手机不知疲倦的嗡嗡作响,亮了又亮,始终都没有人接……
顾沐辰最后实是墓园找到栗暖的,怀中抱着一个空着的骨灰盒,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
蹲在她面前,刚刚触碰到她的肩就缩了回来,太冷了,不惧任何的温度,而那双空洞的眼没有聚焦,更倒影不出顾沐辰焦急的脸庞。
“栗暖,栗暖!”
无论怎样喊着她,始终没有回答,那样子仿佛‘死’了一般!
“先生,这位小姐执意要我们开棺,打开了之后这样了。”
被叫来的工作人员冒出了一身冷汗,前前后后二三十个保镖,这样的阵仗吓到他了,在心里暗暗的想,该不会是开了什么不该开的东西吧。都怪自己的一时鬼迷心窍,让钱蒙蔽了眼。
顾沐辰阴恻恻的看了一眼,打横抱起栗暖上了车,接下来的烂摊子让徐洋去收拾。
一路上栗暖抱着骨灰盒默默无言,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如此安静的样子令他恐慌。
伸手去揽她的肩,手指却不小心在骨灰盒上滑落,栗暖一声尖叫,挪到了一边,皱着眉头恶狠狠的瞪着他。
她似乎全然不认识他,警惕着他。
“栗暖!”
“别碰我妈!”低声怒吼,睁的酸涩的眼忽而有泪留下,眨了眨眼,一片朦胧之后认出了顾沐辰:“顾沐辰……”
仅仅是这一瞬间,仿佛将男人从地狱拉上了天堂。
张开双臂伸手,栗暖抱着怀里的骨灰盒一同扑进了他的怀里,木质的骨灰盒撞得胸口生疼,可顾沐辰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紧紧的拥抱着,像是得而复失。
“顾沐辰,我妈她……”
断断续续的话语,也不妨碍顾沐辰听得清楚明白,心里一阵的绞痛,把栗暖抱得更紧了。
“过去了,过去了,都过去了!”
在顾沐辰的安慰声中,车子驶进了碧园。
老刘拉开后座车门,顾沐辰将她抱了出来进屋,没做任何停留,直接上了二楼。
“白白听话,爸爸和妈妈有话要说,我带你去公园玩好不好。”
卓玛瞧出了栗暖的状态不好,赶紧抓住想要上楼找爸爸妈妈的白白,勉强的哄着将她带出了门。
……
顾沐辰废了很大的力气,很多的口舌才将栗暖怀中的骨灰拿掉,抱她进浴室洗澡,强硬的按在床上叫她睡觉。
她现在的状态很差,着实让他担心。
“我睡不着。”捏着男人的衣角说了这么一句,目光若有似无的撇向放置在一旁的骨灰盒,左眼的泪滑进了右眼里。
好奇怪,自己一个人是满是悲凉酸涩却哭不出来,如今面对顾沐辰,确是控制不住的眼泪往下掉。
她现在在他面前没有坚强,只有懦弱,除了哭似乎什么也不会。
顾沐辰隔绝掉她的视线,将她搂紧怀里,轻轻拍着背:“睡一会儿,我陪你,嗯?”
或许是男人的声音太有魔力,也或许是他的胸膛过于温暖,更或许是真的累了,在顾沐辰温柔的轻拍下,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她做了一个梦,回到了过去。
那一年她六岁,上了幼小衔接,是爸妈手牵手送她去学校的,人人都羡慕夸赞,这是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可转眼间她长大了,毕业时穿着学士服,手捧着鲜花,站在一旁等候拍单人照。
看着其他同学们和父母一起拍照,到处都是欢声笑意,孤身一人的栗暖显得异常孤单。
“姐姐……”
肩头被拍了一下,回头看着说话的人,扯了扯唇角,掩盖掉眼底的艳羡:“你怎么来了?”
是白果,是后妈带来的那个妹妹。
她一身棉质白裙,未施粉黛的小脸活力四射,相比之下的栗暖,阴沉的不像话。
“我来和姐姐拍照啊。”
咔嚓----
相机内留下她笑面如花的面庞,时至今日还历历在目。
画面一转,是今天在酒店里的对话,白果阴恻恻的冷笑像一把刀子,狠狠戳进了她的心脏。
她看着自己鲜血横流,痛的几乎发了疯,耳边想起的是白果一声声:“姐姐……”
不断地充斥在她的脑海里,几乎逼得她快要发了疯。
“啊!”
在尖叫中醒来,栗暖额间的碎发湿透了,全身的衣服也是汗涔涔的。
“怎么了?”
顾沐辰在厨房煮粥,听到声音快步窜了上来,瞧见栗暖双膝蜷缩,脑袋埋在里面,眉头打成了一个大大的结。
“做梦了!”
靠近男人的怀里,吸取着熟悉的气息,情绪渐渐的被平复。
那个总是甜腻腻的喊她姐姐的果儿,再也不见了!
她和她站在了对立的两端,昔日的姐妹成了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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