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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清河:“……”
商诰面带诧异道:“你是什么人。”最好连同那个奇怪的小娘子的背景资料,一并都交代了。董清河皱眉道:“这话该我来问阁下。”商诰细细打量了董清河,突然笑了。为将者需善于将兵,为君者则要善于将将。商诰长年处于上位,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像是宋蝈蝈这么不靠谱的女人,商诰都愿意相信她。何况董清河这样一身正气,稳妥诚信的好公仆。商诰决心冒一次险。事实上,如果不能说服董清河帮他,那么他这次很可能便要壮志未酬身先死了。
商诰道:“我可以向你坦言来历,但你可准备好了听我说出事实真相。”董清河被他说中要害,若是商诰一直半死不活,他还能顺水推舟,放任眼前之人死掉了事。可偏偏这受了重伤的人这时候,精气神十足的坐了起来,还跟他讨价还价。董清河下不去手,又忧虑救下此人,未来将要承担各种的风险,他还真的是心里没底。商诰不给他反悔的机会,突然开口道:“你听好了,我姓商,单名一个诰字。出外游历时,常白龙鱼服,用母姓自称闵诰。”商诰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只是床前的宋蝈蝈和董清河听到。落到二人耳中心中,却跟惊天霹雳一般。都不禁一声惊呼,原来便是此人。
董清河和宋蝈蝈到这时,才晓得为何朝廷对“闵诰”其人,捉拿的这般紧急。宋蝈蝈和徐耳朵买卖火器,也知晓些京城的八卦是非,闻言不禁反问道:“可我听说,早在复兴帝登上帝位之前,安平帝尚且困守宫城内时。四皇孙商诰便和八皇孙商贡一道,坠崖而死。”商诰笑了笑,这个问题并不用回答,他人活生生坐在这里,便是最好的答案。连宋蝈蝈自己也觉得,这问题问的有些傻。董清河不愧是个捕快。一语中的道:“口说无凭,你有何证据。”
商诰从腰间摸出一个不大的皮囊,打开倒出里面的东西。总共有三样,一件是张一百两的银票,一件是安平帝亲笔加印的手谕,一件是他身为皇孙。出生时皇祖父赐下的玉佩。董清河拿起手谕研究真伪,宋蝈蝈便掂起商诰玉佩看稀奇。这件玉佩是黑色,用的料不是玉中上品羊脂白,也不同于常见的青花玉。一般来说,世俗人眼中。墨玉的价钱大不如于阗白玉。唯有行家们才知道,通体色黑如漆,堪称极品的墨玉,论稀罕程度,其实远超羊脂玉。宋蝈蝈上辈子时对此略有耳闻,也是到了今世,才见到一块这样的绝品好料。俗话说好料不雕,无咎不工。商诰的这块墨玉乌黑油亮,浑圆扁平似玉璧,极为难得。便只是简简单单在一面刻了个“诰”字。正中凿了个洞系上丝线。
宋蝈蝈神游物外,有心想为三少也弄一块这样的乌黑玩意,好向世人揭示傅景亭外白里黑的黑芝麻包的真面目。就见董清河转过身,压低声量道:“这天子的玉玺宝印应该是真的,州府大人手上有份今上的谕令,我有缘看过一会。一模一样,是传国玉玺,不会错了。”宋蝈蝈心道,既是真的,那这人岂不就是安平帝的皇子。今上的仇敌。如此倒是难办了,都怪自己手欠又色迷心窍。宋蝈蝈无意间拖了董小哥进浑水,心中很是愧疚。带了歉意,也小声问他道:“那咱们怎么办。这人是我半夜从客栈院子里捡来的,要不晚上趁着天黑,我再把他丢回去。”董清河心中连连叹气,商诰把宋蝈蝈这大逆不道的话也听了个一字不差。现下若不是为了皇子皇孙的素质和风度,商诰真想翻个大白眼给这女人。
见这两人眉来眼去,犹豫不决,商诰便又添了一把火,笑道:“你们或许不知,昨晚那两个死人,也并非全然的江湖人士。他们都是京师困局时,便投了二皇子商诚正门下的游侠。如今不过隐藏了官身,私下里替七皇孙商命刺探我的行踪。他们昨夜没有得手,定会留下耳目,回去报知商命。据我所知,商命最迟明早,便该亲自到了。”言下之意,你们昨晚捅了大篓子了,现在后悔也晚了。
董清河和宋蝈蝈闻言尽皆骇然,他俩只是一不小心上了贼船,和商诰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几曾想,再回头已是百年身。多说无益,人捡已经捡回来了,丢也丢不掉,还为他得罪了朝廷,还不如用这时间想想对策。可恨这位四皇孙,当真是阴险,直到这时才说出真相。连八皇孙随时可能追杀过来的事,之前也是丁点没有透露。宋蝈蝈想到自己险些成了冤死的鬼,就对这个漂亮俊朗,笑起来一脸阳光的美人恨得牙痒。果然还是傅三少最好,虽是哄她弄了一份卖身契去,却也是明面上的作弄,没有这样陷害过她。宋蝈蝈想到传闻中暴戾嗜血的七皇孙要来此处,不由地为只带了个小书童乱跑的傅景亭担心。
傅三少总结上次失败经验,只走太平大路。远远望见流民乱匪,便先行退避三舍。一路行的还算顺畅,尤其难得的是,半道上遇见了和大少相得的那位宗家少爷。宗家避祸在乡间,他家人丁少,阖家躲在乡下一所偏僻老宅里。傅景亭带着墨宣行到那里,天色渐晚,没处投奔,便上前拍开院门求借宿一晚。两下里见了面,方晓得是故人。宗少和傅三少有一面之缘,如今见到也还认得。便很是热情地引他到屋里,去见了宗家老太爷宗万晟。傅家子嗣众多,宗万晟和傅德展玩的不错,但对他家的儿孙依旧是认不清。宗沐霖在边上提醒道:“便是那个先咱们一步,取了香炉的三少夫妻。”
宗万晟闻言,立时想起来,拍着前额,笑道:“哦,原来便是你啊。”傅景亭听到他们提到那个愚蠢的大香炉,忙摆手道:“不是我,是拙荆、内人、三少夫人。”宗家父子听了傅景亭的话,都哈哈笑起来。这爷俩倒是一路的好脾气,宗万晟道:“夫妻一体,是她便是你。话说回来,你那个媳妇眼光不错。”傅景亭红了脸,心道,破香炉有什么好的。再说那丫头又哪里是有眼光,不过是馋嘴,弄了个趁手的炉子打牙祭罢了。不过这话说出来丢人,便只岔开话题道:“老爷子似乎对那个香炉很感兴趣,却不知这里有什么讲头没有。小子愚笨,还请老爷子和宗大哥不吝赐教则个。”
宗万晟点头道:“你也不错,比你爷爷强多了。傅德展那个老头子,什么都不懂,也不谦虚向学。老大年岁,还喜欢争强斗胜。”这些话都是在说傅景亭的祖父,他听得受用,那个坏脾气的老头的确该骂。只是他这做孙子的人不好接这话茬,还是宗少为他解围道:“若是你家别个来问,我们父子多半不肯告诉他。但既然是三少你问了,便与你说了也是无妨。”宗万晟捋着胡子笑道:“确是此理,东西既然在你手上,就只和你一个说。”傅景亭不过随口一问,不想其中真有故事。不禁也被勾起了兴趣,端着茶水等宗家父子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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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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