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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诰口中对雷东南说的轻松,但真正面对薛寨主这样一条大汉时,心里还是很有些紧张。和别人的紧张无措相比,商诰有一点不同,他是有备而来,事先准备好了几个版本的腹稿。之所以慌乱,不过是不晓得哪一个在薛春和身上更为适用。结果就在他和薛寨主互相对视交锋时,从薛春和肩上冒出的小脑袋,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那是个娇柔明艳的少女,生得明眸皓齿,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尤为灵动。就见那双黑眸骨碌碌转了一圈打量室内,最后停在商诰身上不动了。商诰平生没见过这般大胆正视他的小女孩,于是准备的千言万语都没出口。对着小丫头方向,很有礼貌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薛春和第一反应,这小子生的不错,快赶上我们家景亭了。见商诰无端一笑,还笑的挺好看。肩膀上一轻,老薛反应过来,这是对这自家姑娘抛媚眼呢。转身一看,果然薛灵韵被他笑红了脸。薛春和仿佛自己输了一局,由此很是气闷。郭志坚在边上,对这两人的互动,看得比他师父还要清楚明白。当初薛灵韵喜欢上傅景亭,傅三少虽是师父的亲外甥,这感情又是薛大小姐单方面的欢喜,郭志坚也没少生他的气。如今这位公子,比之先前的三少更甚。当着自己和师父的面,头回见到就敢和师妹眉来眼去,当真是可恶。郭志坚也是一脉相承,继承了薛春和的不讲理。不去责怪师妹多情,每回都把怒气怪在男子身上。
郭志坚有了这个看法,对商诰等人见不如先前那般客气。事到临头也不好再赶薛灵韵回杨氏那里去,师徒两个都冷了脸大踏步进去屋里,和商诰雷东南等人分主宾就坐。薛春和见雷老道主动坐在商诰等人的下手,有些意外。他虽是鲁莽汉子,但江湖诡谲。据马山多年的名声不是白来的,便暗暗留心起这几人。也不等雷东南开口。开门见山说道:“雷东南,你若是旧事重提,就不用开口了。我早与你说的明白,据马山不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王侯将相他们自家轮番做,又和我老薛有何相干。你若是不提那些,咱们还可以一起吃肉喝酒做个朋友。若是不然,今日大伙便一拍两散,从此你莫要再上我的据马山。”
雷东南听了脸上起了一圈褶子,这个薛春和说话口气真是太决绝。想到自己先前还依着二皇子的命令要害他,却不管怎说。被他的徒弟救了。这时便好心点拨他一回,言道:“薛寨主言重,我此番上山,是真的没别的去处好投奔。二来也是想为寨主介绍这几位大人。”薛春和一听。果然这几人不是寻常来历。想到杨氏让他探问时局,便也忍了下来,细听对方如何分说。雷东南先看向商诰,目视问他对薛春和说不说实话。商诰点了头,雷震才依次介绍了四皇孙商诰、八皇孙商贡,以及孟家最后一位将军孟彪。
薛灵韵听说商诰是位真正的凤子龙孙。不禁又偷眼多打量了他几眼。薛春和虽没有明言薛灵韵和他的关系,但凭着这两人的亲密关系和年岁,商诰也猜出他们不是师徒便是父女。当下察觉到小姑娘又在看他,商诰目光飞快扫了一眼。掠过薛灵韵处不做停留。又落回到了薛春和和郭志坚两人身上。商诰不愧他的皇孙名声,态度该和软时,和煦让人如沐春风。这一眼,据马山三人都觉得他看到了自己。可惜后二者对他成见在先,知晓他的身份警惕在后。薛春和心里着实疑惑,为什么雷东南这个二皇子的人,会和太子一系的人马搅合在了一起。
雷东南心里却明白,自己先前险些做了对不住薛春和的事。具体自己如何转投太子一方的事。却是提也不能提。只说机缘巧合。他和两位王孙,一位将军落难到了一处。大家因此有了情分,才有此山寨一行。薛春和眯缝着双眼听过。也不晓得信了几分。商诰说了京中的大致情形,言辞间自是处处维护安平帝。言道薛家本是栋梁之才,国家顶梁柱石。如此国难当头,为天下苍生计,正是薛家复出的时机。差不多的话,之前雷东南也说过。皆是以功名利禄为饵,要钓据马山上薛春和这尾大鱼。只不过雷老道说这些话时,二皇子还只是个不在储君名录又不安分的皇子。商诰虽也是一无文书二无敕令,他的身份却摆在那里,很能够代表安平帝给薛家一个承诺。加上商诰的言辞很有说服力,若非碍于薛春和,郭志坚和薛灵韵在旁听得几乎动心。
待到商诰陈词完,众人都把目光投向薛春和。不想薛寨主反应一如既往,也不知他是充傻还是真傻,只是摇头摆手道:“不成不成,实话说与你们知道,这据马山的山寨其实早就不姓薛了。”此言一出,不光雷东南商诰傻了眼,连郭志坚和薛灵韵也有点转不过来弯。薛春和一脸无辜道:“这事山上人都知道,我家老爷子临去时,把山寨托付给了我妹妹的儿子,我的大外甥傅家少爷。只是这小子年轻贪玩,不肯老老实实在山上待着,我是不得已才代行寨主的职责。”原来说的是这么一回事,郭志坚和薛灵韵两个听了都点头不已。对于商诰求援据马山的时,薛春和表示深切同情,但是真实无能为力。摊摊手,请皇孙将军们吃好玩好。自己恕不奉陪,便带着女儿徒弟走了。
留下一屋子人气闷,商贡不信薛春和的说辞,对商诰道:“诰哥,这个老薛是在拿假话糊弄咱们吧。”商诰也有此怀疑,但看那郭志坚和小姑娘的反应,薛春和又不像是在说谎。大约此事确是有的,但其中说不得别有内情,却非他们这些外人可以了解的了。薛春和回去见到杨氏夫人,撇下两个小跟班,才道出实情,关了房门怒喝道:“奶奶的,一个商家的、一个孟家,都是当年的乱臣贼子,祸乱朝纲,鸠占鹊巢。如今竟然胆敢反咬一口,说我们薛家是山野贼寇。呸呸呸,若非当初商家窃国,孟氏帮凶,我们老薛家何至于此要守在山沟里,几辈子都不能出头。”
杨氏晓得这是薛家人的心病,她是无从劝起,只得说些好脾气的话,哄了薛春和息怒。杨氏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商家的天下不也乱了。你何必再揪着百多年前的旧事不开心,气坏了身子可是你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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