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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宣思念及至此是真怕了,带着哭腔问傅景亭道:“少爷,那咱们该怎么办。”适才那人也说了,县城和附近乡镇都乱成一团,就是能跑出这里,也跑不出去多远。傅景亭没回答,他没留心清墨宣说了什么。现下正是他傅三少困厄之时,想到自己本是年少青春、前程似锦。却因着傅家的某个人一封密信,顷刻间化为乌有,现下还很可能死于无辜。突然恨意萌生,只想把发生自己身上的这些不幸,也施加到傅家人身上去。傅景亭主意打定,脸上露出个阴测测的笑容。叫过墨宣,在他耳边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
卢氏和宋宝山、五魁安身的那个镇子也受到了波及,他们很想回去宋家庄。但听人说庄子上的李仁和宋二保这两个挨千刀的,居然也学人扯大旗拉虎皮,弄出个讨逆的名头,在村中为非作歹。触怒了村长的权威,村长纠集村民捉了他们痛打一顿。结果这二人并不思悔改,改日不知从何处领了一大伙明火执仗的匪徒进村。这下村长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村子里被他们祸害的不成样子。村长和村长老婆都没了,他家唯一的闺女春妮也没了下落。
卢氏心中恐惧,再不敢提回村的事。但在镇上也住不长久,她家两间宅院本是她的骄傲,现在这偌大地方反成了她的心病。地方太大,她又舍不得雇佣人看家护院。如今处处都是漏洞,她和宋宝山根本没法防守。卢氏在傅家闯了祸,也不好去向州府的亲家求庇护。宋宝山搓着手犹豫道:“既然闺女和女婿都在城外农庄上,我们不如也去那里吧。”他和傅景亭的大伯傅惠仁一起喝过酒,记得傅家大爷是个和善人。自家去投,想来不会被主人拒之门外。五魁听说是去找阿姐,拍着巴掌附和叫好。卢氏一想这倒是个法子。但他们统共只有三个人。此去州府城郊路途遥远,漫漫长路可不见得会比待在家中安全。
一家人正自烦恼,忽闻院外传来叩门声,把宋家公母和五魁小子吓了一跳。说曹操曹操就到,自家刚起了个念头说贼匪。这贼匪就有千里眼顺风耳,片刻知晓找上门来。宋宝山哆嗦动不了身,卢氏先是吃了一惊,但过了会又反应过来。敲门不能够是贼,是贼的话就不会敲门。卢氏踹了宋宝山一脚道:“不是贼,你去开门。”宋宝山还是不敢动。五魁却麻溜地跳下地,蹬上鞋跑去院中开门。卢氏来不及叫住儿子,只好赶紧跟在了后面。母子两个小心地打开一道门缝。接着月光,就见外面有个模糊的人形。
卢氏把儿子挡在身后,还没开口问是哪个,那个人形已经矮了一截,扑通跪在地上向卢氏磕头哭诉道:“婶子。我是春妮啊。我爹娘都死了,求您千万救我一救。”五魁从卢氏身后露出双眼睛,仔细看过去,小声道:“娘,真的是春妮。”卢氏止住春妮的哭泣,叹了口气。一把拉起她进院子,又迅速关门闭户。把人领进亮着灯火的堂屋,宋宝山也缓过劲。一家三口打量起还在小声啜泣的春妮。就见她和吃宋蝈蝈婚礼酒宴时相比,变化真是巨大。那日春妮穿着铺子里买来的新衣,脚上的月白底子的绣鞋上脸一丁点灰尘都没,脸孔更是打理的妥帖极了。照卢氏的看法,那日春妮真跟春日暖阳里的一朵小花似的水灵。只是说话不大讨人喜欢。
可这会的春妮若是不开口,还真认不出是她本人。春妮身上裹着一件肥大乌黑油腻的老羊皮棉袄。一向让主人引以为傲的白皙脸孔上不知抹了什么,也是一团乌黑,看不清面貌。脚上的花鞋也不知走了多少道路,上面尽是泥水,还沾了枯叶。卢氏瞧春妮这个样子,大致猜出来这丫头是乔装后逃出村子。也难为她独自一个小姑娘,从那群亡命徒眼皮底下逃出这么远。
春妮哭哭啼啼说了家中的遭遇,原来那李仁和宋二保带人闯到她家,不光把前头挨得打还给了村长夫妻,还张口讨要春妮。春妮在门后偷听,吓得心胆俱寒。这时不禁痛恨起自己的美貌,若不是她生的在村中数一数二,也不至于被这些无赖泼皮上门讨取。春妮自是不肯去的,村长夫妻俩也是舍不得。村长表面应承下来,说要给女儿置办些东西做陪送拖延了一日。转头就和老婆子、女儿准备逃跑的事,这身破烂衣裳还是当初村长的祖父留下的。此刻拿出来,倒是正好适合这个时节穿着遮掩行迹。夫妻俩把这身衣裳给了春妮,打算去邻县的老丈母娘家避避风头。
不想半路被人发觉追上来,春妮这身不起眼的衣裳和打扮救了她。那些人赶来时,春妮吓得脚软。听了爹娘的话,蹲在路边的枯水沟里不动不出声。看上乌七八黑一团,就像个冻死在路边的小乞丐,因此逃过一劫。村长夫妻被抓回山村,因为拒不交代女儿的下落,也拿不出钱财赎买自己的性命,双双当夜共赴黄泉。春妮眼睁睁看着爹娘被人抓走,也不敢回村子。怀揣着细软,羊皮袄子里还缝了几张银票。她一个人也不敢走远道去母亲娘家避祸,便一路东躲西藏,朝相对较近的镇子上的宋宝山家投奔。
说实话,卢氏和村长一家没多少交情。村长和宋宝山虽都是姓宋,其实已是出了三服的远亲。所以卢氏不大想接纳春妮到家里,可是这种情况下把人推出去。将来被人知晓,全家要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为了五魁的声名,卢氏肉疼地胡乱把春妮安置下来。把厨房里的炉火烧旺,热了剩菜剩饭,又烧了热水给春妮洗漱。晚间让宋宝山去和五魁一个屋,自己和春妮一个屋睡。春妮重新洗白净了回到屋里,卢氏还没有睡,春妮接着窗外的星光检查羊皮袄中的零碎。卢氏半眯缝着眼,把春妮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忽然另有个好主意。春妮死了父母,却还有身家,模样也不差,只比五魁大几岁。无依无靠投到自家门中,可不是个现成的小媳妇。卢氏想通这点,心里也不堵了,安安稳稳很快入睡。
ps:
昨天把最喜欢的一个文看完,结果今天很失落。也找不到可以与之比肩的,文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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