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董清河听说宋蝈蝈做买卖发财了,心道难道这便是东边不亮西边亮吗。三少日后仕途无门,这位三少夫人却眼见得财源滚滚。自己是该道一句天行有常,还是该对傅景亭的遭遇表示深切同情。董清河还在胡思乱想,孙嬷嬷已经指派宋招,去通知三少夫人,三少出事了。宋招于是不回头地跑了出去,到庄子另一头的作坊找人。董清河把消息送到,又问过孙嬷嬷过年家里如何安排。也没去再见傅三少,便就此告辞傅家大爷夫人,回了衙门。
管事的之后回到庄子上,跟大爷回复,说董小哥所言不虚。三少有了大麻烦,功名没了,仕途也没了。说起那个泄密的人,管事的脸上作难,大爷心烦气躁,不耐烦等他,便道:“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你吞吞吐吐,难不成你认识那人,还要为他掩饰不成。”管事的大惊,忙辩解道:“并非如此。”原来有人看到那人是从傅府出来,之后又回了傅家的。傅大爷听完,脸色也不好了,合着弄了半天果真是家中的内鬼。可傅三少得了名誉,不也是傅家的光彩吗。为什么有人要这样玉石俱焚地对付景亭,大爷想不通。
宋蝈蝈得了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却是几乎笑出声来。她本还在担心傅景亭日后前景一片坦途,两人不久便要分道扬镳。突然就听到这样的好事,傅景亭被人折了膀子,日后没法子做官出人头地了。这却是宋蝈蝈乐于见到的,男子还是留在后院让人放心。再说她的事业正红火,养活自己和夫郎不是问题。她想的美,脸上便带出快乐来。见宋招宋财两个都盯着她看,方晓得自己喜形于色了。宋蝈蝈忙整肃表情,清了清嗓子道:“那什么。我这不是太惊讶了吗。”说完,不容那俩丫头发问,抬脚便去寻傅景亭。心中叫道:“美人,莫要忧心,衙内我这就来安慰你的身心。”
宋蝈蝈在书房里找到傅三少,傅景亭的面色还是没有血气。人四肢摊开倒在书房中间的太师椅上,呆愣愣看着一屋子的经义诗书出神。往日这些白纸黑字在傅景亭眼里,字字珠玑,都是他进身的砖石。如今这些东西,瞬间全化作了齑粉。傅景亭心中怨愤丛生。一会咬牙憎恨那个泄密的人,一会埋怨母亲和外家作甚不好,偏要做了贼寇。一会想起落跑的父亲傅五爷。这个时候也不在自己身边。一会又恨起绝情的傅家众人,他的身世唯有傅家和据马山清楚,后者不会卖了他,自当是傅家人在其中做鬼。末了,傅景亭连自己也厌恶起来。扪心自问。他是不是上辈子做错什么,这辈子才被罚做傅三少。
傅景亭没有察觉宋蝈蝈回来,等有人搭爪子到身后,恍惚间,他还以为是墨宣那小子去据马山回来了。傅三少皱眉问道:“据马山那边如何。”转过身却看见是宋蝈蝈回来了,宋衙内难掩面上喜色。龇牙咧嘴对傅三少道:“三少节哀,那事我听说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看像我这样没功名的。如今不也大把赚进银子。其实百年后回首,功名利禄不过是浮云。”宋蝈蝈说的是真心话,她在大顺做衙内时,连童生试都没考过,何谈什么功名仕途。后来阴差阳错。起起伏伏,也有了一段精彩不俗的人生。她是想用自身经历开导三少。叫他想开些。东边不亮西边亮,世上不是只有读书这一途。
但她脸上的欢喜神情太过明显,看到傅景亭眼中觉得刺目无比。傅景亭又不知道宋蝈蝈过往的那段岁月,闻言只道这区区女子,靠着奇技淫巧赚了钱财,如今也敢到他面前耀武扬威。傅三少存了这个想法,越看宋蝈蝈越不顺眼,恨声道:“看我倒了霉,你就这么开心。”宋蝈蝈心里还在意淫将来把傅景亭圈在家里,女主外男主内过上身为大顺女心仪好日子。一时疏忽,也没留心三少言语中的情绪,嘻嘻哈哈答道:“是挺开心,日后咱们还是绑在一起,只是职责颠倒个个。我赚银子养家,你在府里打理。”
傅景亭气得双拳紧握,这是什么意思,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女子,竟然要把他当做玩物养在屋里,是可忍孰不可忍。傅景亭很想挥拳和宋蝈蝈拼命,又及时想起自己打不过眼前之人,没有真个动手。宋蝈蝈这厮终于在异世有机会重振乾坤,不免得意忘形。心中想着美好未来,口中便滔滔不绝一个劲说下去。傅景亭默然无语听着这些有违纲常的胡言乱语,气到极致后突然对宋蝈蝈露出个笑来,口中打断道:“你莫不是以为我一朝落寞。日后便要屈居妇人之下了。”宋蝈蝈心道,你既然与我成亲,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不就得按照大顺的规矩行事。身处异世,自己已经变通许多。不光肯让傅景亭出头露面,也没拦着不叫他下场科举。这些事若是传回自家,还不得惊掉老娘的眼珠子。
傅三少见宋蝈蝈面色游移不定,一脸似乎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顿时彻底怒了。心中暗暗发誓,若是混不出个人样来,誓不为人。
傅三少和傅四少的杯具虽有各自的不同,缘由却是大相径庭。前番说过太子商格致主动提议加试,自然早有安排,不会叫二皇子商诚正全得了好去。再往下去不好说,但至少京城以及临近的州府主考官中的关键人物,都是太子的人。二皇子也不算太过吃亏,占了个人多势众的便宜。傅四少傅宇亭的名字报上去给了二皇子,二皇子没得到傅家的投诚,心中便对他家存了怀疑。听说四皇子商诰带着八皇子商贡亲自登临傅府,这怀疑越发落到实处,便是从榜文里勾掉了傅宇亭的名次。傅家坏事就坏在和太子、二皇子都有瓜葛,却又哪边都没投靠,所谓首尾两端。
傅三少因着和据马山联系紧密,多了一层护持。可惜那告密的书信明晃晃送到了州府衙门,对于贼寇相关朝廷自有法度。不管太子还是二皇子,明面上都不好矫诏遮掩。两派人又都不愿因此落下口实,在对方手里留下自己的把柄。所以不但没人敢为薛家包庇傅景亭,反而更加秉公办理了此事。傅三少这个亏,吃的不可谓不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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