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衙内这话说的真心,她是做惯了白日宣淫的事的,并不畏惧人言。
傅景亭哪晓得这些,他是个正经人家的少爷。放荡不羁只限于外面玩时,在家宅里长辈眼皮子底下,傅三少可是个正经人。
顿时傅景亭脸红起来,不过不是羞红的,是气红的。他气不过宋蝈蝈口无遮拦的调笑,又想起二人头一次见面的情景。当夜也是宋蝈蝈主动,他事后回味起来才觉得不对。好像是自己被办了,气哼哼地咬牙对宋蝈蝈怒目相视。
宋蝈蝈见三少这般不经挑弄,一句话就把他逗弄的面红耳赤,龇牙咧嘴。愈发觉得自己泡小子的手段长进,宋衙内风流倜傥、玉树无双。满面得意地丢下三少,叫来嬷嬷和丫头,准备木炭时令坚果,好给她的香炉开光。
傅景亭看着宋蝈蝈这就要走开,脸上还带着一副不明所以的暧昧神情,心中更添不快。区区一个山村丫头,也敢拿他傅三少打趣。想来是他对她表现的太过热切了,便打算冷淡宋蝈蝈一段时间。叫住宋蝈蝈,说他要为来年八月的乡试做准备的事。一两日内便会去书院长住,叫宋蝈蝈日后好生在府里待着,不要再像今天这样惹事生非。
宋蝈蝈对三少的离开微觉吃惊,不过她更惊讶地是,傅景亭这个败家子,居然还是个晓得读书做学问的。
她自己打小不爱读书做文章,一向视书院为畏途。前世在老爹面前,不顾脸面的撒泼耍赖,才免去去书院住宿舍的痛苦。如今听说三少居然新婚没几天,便主动离家去那种地方。宋蝈蝈既佩服又同情,这个世上的男儿责任多多,堪比大顺女子。
于是一脸悲壮握住了三少的爪子,脸上也没了玩笑的意思,带着深情厚谊道:“三少家里有我,你就安心去吧。但愿三少届时旗开得胜,早日回来。”宋蝈蝈这不学无术的,被县令老娘看着读了几年狗屁书,也没弄清春闱秋闱,乡试会试的区别。听说傅景亭是去为考试做准备,便以为此去就要考了才回来。
傅景亭才刚做了秀才,下一关是考乡试。乡试又叫秋闱,顾名思义今年的赶不及,需等到明年八月才进场。年头年尾加起来,算时间差不多是在一年后。现在说什么“旗开得胜,早日归来”,实在为时尚早。
傅景亭听了宋蝈蝈的话,抽抽嘴角。心道宋蝈蝈是村里来的,不能和她认真计较。听出宋蝈蝈话里的伤感,三少以为宋蝈蝈多少有些留恋自己。又或者是对于把她独自留在傅府,心中恐惧。傅景亭想起宋蝈蝈在群芳阁,睡了他一晚便跑路的不仗义。忧虑这丫头将来保不齐会狗急跳墙,再从傅家逃一次。便软硬兼施稳住宋蝈蝈道:“你的卖身契,我自然是随身带着。也不是去了就不回来,过几月就是年节,那时我便回转。”说完,转头找宋蝈蝈表态,却见人早跑没了。
宋蝈蝈那厮,说完那句自认饱含感情,实际没有头脑的话。就觉得自己对雇主的义务已然尽到,对三少丝毫没有留恋,又忙着打理她的香炉去了。
傅景亭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加忽略咒一般,面色阴郁地矗立当场。一语不发看着宋蝈蝈领着一院子丫头,烤了一下午的板栗和地瓜。
林婵娟和黄思婷各自换了衣裳,又聚在一起就新进门的三少夫人说了会话,才回去小任氏那里。
四少傅宇亭是个自觉的好学生,回来后不久就去了书房。小任氏看着小儿子吃饱喝足,叫奶娘抱回去厢房哄了睡午觉,现下身边只留着贴身丫头紫鸢伺候。见到侄女林婵娟进屋,小任氏笑得和蔼可亲,对紫鸢道:“去把铺子里新送来的衣料拿来,婵娟早起穿的那身我看着太素净了些。既然适才又沾上汤水,日后就不要穿了。姨妈我给你做身新花样的。”
林婵娟到傅家做客穿的衣裙,多是用她母亲当年的旧衣裳改的。母亲怕她跟着姨母到傅家做客被人看轻,专门找出来几件没上过身的改了尺寸给她。衣裳料子虽好,但款式老旧,又是被压在林任氏的箱底多年,想鲜亮也鲜亮不起来。这会听姨妈说,要给她做新衣,林婵娟心里着实高兴。她还记得礼仪,赶紧起身向小任氏行礼致谢。姨母不是亲妈,便是姨母将来成了婆婆,也还是不能和母亲相提并论。林婵娟这点道理还是理得清,亲戚间该客气的时候礼数从不马虎。
小任氏见状笑的大声,连赞婵娟丫头是个好孩子,就是太过拘谨。
林婵娟不敢抬头,不然细看之下,就会发现小任氏笑意之后,眼底的保留。小任氏心里有事,她开始把林婵娟接来,是想把这孩子嫁给三少傅景亭。不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个姓宋的丫头,入了傅三少的眼,把林婵娟和黄思婷都比了下去。
傅五爷这平日不管事的闲人,也跟着了魔一般。竟然在这个时候争着抢着做了回主,选择支持傅三少。小任氏和四姑奶奶都莫名其妙,败得一塌糊涂。
小任氏掂量着,林婵娟和傅景亭的亲事没成。若想把这丫头留在傅家,嫁给自家傅宇亭绝对不行。小任氏对四少有着很高希望,傅四少爷也是争气的孩子。现在给他谈婚论嫁,还太早。况且在小任氏心里,还有个无法言明的,绝对不能把这两个孩子牵扯在一处的理由。
想到这里,小任氏紧了紧手里的帕子。往下排只有一个和林婵娟同岁,小了月份的庶出五少傅斌亭。这位少爷虽是庶出,可比之林家的条件,婚陪婵娟也是绰绰有余。除了不幸生在姨娘肚子里,有个差强人意的身份。五少本身其实并不差,只看他年纪小小,就晓得什么该争,什么不该争,可见是个知道进退的聪明人。
他的生母周姨娘也不是个蠢货,这么多年在傅家最混乱的二爷后院待着。不但生养了儿子,这个庶子竟是傅家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不说他好的。年初起跟着二爷,不到一年功夫,听说已经显露出经商方面的才干。
凭着以上几点,傅斌亭便是没有傅家庶子的家世。凭着林家的情形,说实话也难找到比五少更好的佳婿。
小任氏打定主意,便叫紫鸢领林婵娟去找针线房的人,给婵娟量体裁衣。按照小任氏的吩咐,针线房捡鲜亮料子,给小姑娘按着季节做了好几套。量完尺寸,婵娟又跟着紫鸢回来,二次向姨母道谢。小任氏亲切地拉着她在身边坐下,吃着点心说笑好一会。小任氏突然开口,对林婵娟道:“婵娟,你觉得五少这人怎样。”
林婵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姨母这话是什么意思。显然不是问自己对傅家人的观感,傅家如何都不该被自己一个小姑娘说三道四,说好说坏都只会显得她林婵娟轻狂失礼。而且所问的人也有意思,不是近日府中饱受争议的三少夫妻。却是处处与人为善,不显山不露水的傅五少傅斌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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