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乱的衣衫静静地躺在地上,夭鸿殿的锦榻上春色旖旎。
轩辕骋轻轻拧起国师的下巴,冷魅一笑,“夭,你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
国师凝望着轩辕骋,眼眸微红,“十七年了,太子殿下。”
轩辕骋沉眸,低头吻住他的红唇。
国师立马迷醉地闭上眼,一滴泪无声地从眼角滑下,轩辕骋却没有看见。
“夭,你不会真想要我的江山吧?”轩辕骋凝视着身下的国师,问道。
国师伸出手抚上轩辕骋的背脊,“太子殿下要的是江山,奴家要的,只是太子殿下。”
轩辕骋满意地笑了。
接下来的,便只等着一件事了——等着轩辕鸿死,而且要名正言顺地死。
而借刀杀人便是最好用的手段,于是在久久的等待后,机会来了。他们将目光投向了即将与宁国开战的北国。
如今轩辕鸿大势已去,皇权已然落到了轩辕骋和国师的手中。可从轩辕鸿手中夺过来的宁国已经内忧外患,局势动荡不安,又面对着北国这样的大敌,简直可以说是一个死国。因此现在如若真和北国交战,对宁国是千万个不利。
轩辕骋筹谋数载,就是为了等这一刻,他又怎能让轩辕惜梦冲出来将一切都弄砸?
轩辕骋嘴上答应了轩辕惜梦,可前脚一出,便立刻命人将公主府团团围住,将轩辕惜梦软禁了起来。
轩辕惜梦性子倔,轩辕骋也实在是不忍看她泪雨涟涟。其实他又何尝不想杀了穆卿?可他更加明白,如若开战,宁国必败无疑,即使有国师的蛊术,也终究不是北国的对手。
不忍看。就只好不看。
轩辕骋离开了公主府,往龙央宫走去。他傲然自得,因为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北国军营。
自从穆卿斩杀了轩辕鸿,将士们清醒了过来之后,营中的将士们便抖擞了精神,随时准备迎战宁国。
萧容虽不再过问军务,却也能看出将士们的细微变化。月眉也悻悻而归,因为已经没人敢听她讲书了。
“小姐,已经收拾好了。”月眉拍了拍鼓鼓的包袱。
萧容点点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向大帅道别。”
萧容说罢,掀帐而出。其实她哪儿是去向穆卿道别?她现在根本不想再见到穆卿。对于穆卿免她一死之事,她心中只有庆幸。却没有感激。的确没什么好感激的,她本来就是被穆卿逼到这儿来的,犯下这些事儿,又不是她一个人的错。
萧容走出来之后,便径直去找孟逍。
面对突然改变心意的萧容。孟逍有些诧异,“萧媵侍现在就要走?”
萧容笃定地点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孟逍却一脸狐疑,萧容这才忍不住问道:“孟少将似乎有话要说。”
孟逍无奈地横了她一眼,“末将不敢。”
“但说无妨。”萧容学着孟逍那般耸耸肩。
孟逍犹豫了一下,沉了沉脸。道:“末将想说的是,女人心,真是海底针。”
直到孟逍走出去好远。萧容才想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本来说好过两天再走的,可她还是决定今天就启程。其实萧容一直都没有说要过两天再走,那些都是孟逍自言自语一番后断然下的结论而已。
回大帅府又不是上断头台,萧容自然没有任何不便,越早上路就越好。
而当她坐进锦轿之后。却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她知道,是穆卿。
萧容心中一紧。凝神细细听着。
“大帅,末将正欲前来禀报,萧媵侍要立刻启程回府。”
孟逍这句话说完之后,轿外便安静了下来。
萧容眉心拧起,想象着轿外的情景,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穆卿难道想反悔,最终还是决定杀她?萧容的手紧紧握着,可由不得她再多想,眼前突然一亮。轿帘被掀开了。
萧容一抬眼,便看到了立在轿前的穆卿。
他一贯地阴沉着脸,冷声问:“你要走?”
萧容强压住心中的恐慌,答道:“奴婢只是遵照大帅的安排。”
萧容微微颔首,不敢再去看穆卿的神情,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了。等到她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穆卿已然离去了。
轿帘被放下,萧容只觉眼前一暗,似乎连心也跟着一起暗淡了。
锦轿起,她敛眸轻叹,在心里对自己说:结束了,这一切的痴怨和纠缠。
萧容不相信穆卿会派孟逍一路护送她回到大帅府,毕竟大战在即。如此一来,她又可以考虑之前的计划了,先将月眉送走,再回府接应夏如璎。
这一切比她想象中还要顺利,孟逍送出了几里路,便准备折回去。
萧容撩开轿帘,望了一眼马背上的孟逍,道:“烦请孟少将向大帅回话,我甚好,勿挂心。”
孟逍扯了扯缰绳,调转了马头,他沉默了一阵,才侧过脸来,“萧媵侍保重。末将还是那句话,萧媵侍只需安心留在府中,静等大帅凯旋的喜讯。”
萧容笑了笑,“孟少将不同我一起回去,那这些日子换谁来监视我呢?”
萧容不过一句打趣,孟逍却沉下了脸来。其实萧容心中已经认定那个人就是孟逍,却苦于想不出他的目的。
孟逍黑了黑脸,道:“大帅府内的姬妾们可都盯着萧媵侍呢,末将又何须去凑那个热闹?”
他说罢,抖了抖缰绳,离开了萧容的视线。
萧容黯然冷笑,放下帘布。
半年前,她就是这样坐在轿中,离开了窦天情。那时的心痛,连现在都还能隐隐体会到。
如今,她还是坐上锦轿,却是离开另一个人,这个让她恨,让她怨,让她恼的人。这个她连做梦都想离开,却在真正要分离的时候又觉得不舍的人。
不舍?萧容苦笑。她对穆卿怎么会有不舍?一定是南宫容儿附身了。
可那回的孤月冷夜,穆卿靠在她身侧喃喃自语,她的确是有些沉迷了,一下子忘记了她是冒充的南宫容儿这个事实。不过幸好穆卿及时地让她清醒了过来,这也算是万幸了。
萧容深深吸一口气,看向一旁的月眉。
月眉正撩起布帘欣赏着轿外的景色,笑靥如花,活像只可爱的小喜鹊。
萧容透过那缝隙向外看去,那是她和夏如璎梦寐以求的自由天空,可是如今她即便是逃出去,就能得到真正的自由了吗?
她的心,还自由吗?
萧容敛眸轻叹,无论她能如何,月眉和夏如璎都是应该离开的,她们能得到真正的自由,真正的幸福。
孟逍回营后便径直去了主军帐,届时周阳正在向穆卿交代事务。
“太子府如今还没动静吗?”穆卿沉声问着,面色冰寒。
周阳思虑了一阵,才道:“大帅,大的动静倒是没有,只是有些奇怪。”
“嗯?”穆卿微微蹙眉,抬起头来望向周阳。
孟逍也微微一怔,这太子府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房子,之前他们费尽心机最终都无法从太子府得到有用的讯息,如今却有了异样。
周阳自然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他压低了嗓门,道:“大帅,之前的公主府可谓是风生水起,轩辕公主似乎一直在暗暗练兵。而太子府却是波澜不惊,飞不进去一只苍蝇,也爬不出来一只老鼠。可自从轩辕鸿被杀,他们就开始有异动了。之前还热火朝天的公主府,现如今死气沉沉。轩辕惜梦已经一整天都没有踏出房门了,府外还围了一大批护卫,也不知道这是何用意。”
“大帅,轩辕骋十分疼爱他的皇妹,说不准这是在保护她。”孟逍听到这儿,忍不住说了一句。
穆卿点点头,“极有这个可能,看来轩辕骋已经开始害怕了。”
“那太子府呢?”穆卿又问。
“回大帅,太子府虽依然如从前一样如一潭死水,但是轩辕骋却开始频繁地出入,而且大多数时候,都是去找国师。今日宁王早朝依旧,龙椅上坐着的,的的确确就是宁王轩辕鸿!”周阳说着,有些沉重地低下头。
穆卿沉默了一下,然后看向孟逍,“孟少将有什么见解?”
孟逍微低下头,答道:“大帅,末将一开始也以为斩杀的是假冒的轩辕鸿,可是如今看来,那坐在宁国龙椅上的,才是冒牌货!”
孟逍这话一出,穆卿的表情倒还算平静,一旁的周阳就震惊了,“孟少将,何以见得?”
孟逍并不回应周阳,而是看向穆卿,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周阳更懵了,想开口问,但又止住了。
“如此一来,宁国的大权其实已经落入轩辕骋的手中了。”穆卿冷笑着,“好一个轩辕骋,想要借刀杀人竟然敢打本帅的主意。不过这一招偷梁换柱倒是用得妙极,恐怕轩辕鸿死也想不到,最终被送过来的不是替身,而是他自己。现如今宁国的百姓都以为他们的君王还坐在龙椅上,被斩杀的那个不过是个替死鬼。轩辕骋想瞒天过海,独揽大权,却偏偏选在这个时候,莫非他对本帅的大军毫不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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