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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定睛一看,前方分明只有寂寂夜色,哪儿来的穆卿?
可那句“本帅的女人”却似乎依然回荡在她的耳中,像是一种责问。
萧容心中突然之间生出罪恶之感。她身为人妾,却任由着另一个男人这样搂着,这好像的确有些不知廉耻。萧容想不明白她为何心里会如此地惊慌,为何会对穆卿产生愧疚之感。
这不仅令她无措,更令她迷茫。
马儿一路飞驰,终于来到了轩辕皇城附近。
下马的时候,萧容深深地舒了一口气,然后退后两步和孟逍离得远远的。她记得,以前可都是孟逍这样退后一步离她远远的,现如今竟然反过来了。
不过孟逍也不说什么,他将马儿拴好,然后径直向轩辕皇城走去。
孟逍的轻功不错,那么高的城墙,他轻轻松松地就翻了过去。不过这也难不倒萧容,因为她抓着孟逍。
不到万不得已,萧容都离孟逍远远地。孟逍也察觉到了萧容眼中戒备的神色,却也不多说,只一心地躲过守卫,悄无声息地潜进去。
很快,他们便进入了轩辕皇城的内围。里面最显眼的便是祭台,祭台前摆放着两尊烈焰火台,台上还端放着一尊的雕像。那雕像上的人穿着怪异的服侍,手持镇圭,目视前方,却不显威仪,反而有些妖娆。
萧容有些疑惑,现如今宁国大敌当前,这祭台上的雕像难道不应该是如穆卿那般保家卫国,战功赫赫的大帅或者大将吗?看这雕像上的人手持镇圭,莫非他就是宁王轩辕鸿?可看那妖娆的样子,不像是皇上,更加不像是将领了。
萧容走近了一点,却吓了一跳。
一般的祭台上都端放着牲畜的头颅,即便是祭天,也是端放着“神猪”的头颅。而这祭台上的祭品,竟是两颗人头!
萧容吓得低呼一声,孟逍见状立马逮住她隐蔽起来。
这时,脚步声传来,三两个侍卫跑了出来。四下打望了一番,终究是没有发现藏起来的萧容和孟逍。
“你们干什么呢?”另一个人走了出来,朝着那些侍卫吼着。那几个侍卫立马恭顺地低下头。
那个人又道:“赶紧的赶紧的!这次连你们也一起去!”
然后是一阵脚步声,他们都离去了。
“怎么了?”孟逍这才低声问。
“那祭台上……是人头!而且,双眼还大睁着……”萧容微颤着说。
孟逍神色一沉,“害怕了?”
萧容一听,抬眼瞪了孟逍一下,然后将脸侧到一边去。
要说,她以前也不是没有砍过别人的头,记得窦天情刚登上少庄主之位的时候,各门各派都纷纷上门来挑衅。萧容主动请缨迎战于城门前,将“百花宫”的人马杀得落花流水。因为窦天情的缘故,她极其痛恨“百花宫”的人,因此在其中一个手下败将出言辱骂窦家庄的时候,她愤然上前,挥刀砍下了他的头,然后提着那人头冲出城去。
“‘百花宫’中除了歌ji,就只有这些废物了吗?我们少庄主请的是各路豪杰,这些虾兵蟹将最好少来送死!”
那个时候她就是这样说的,然后将手中的的人头一扔,便风风火火地回城去了。也就是在那之后,黑寡妇杀了进来,将她打伤了。那时她真的没想过窦天情会赶出来救她,那算是窦天情留给她为数不多的温情了。
要说害怕,其实萧容自认是不会害怕的。令她感到害怕的不是那两颗死人头,而是残暴嗜血的轩辕皇族。
接下来孟逍依然是躲躲闪闪地走在前面,但是他的速度明显放慢了许多,偶尔还会回头来,确定萧容跟了上来,才会继续向前走。
萧容苦笑,她还不至于被两颗人头吓得连路都走不动。况且,在月眉的宣传下,几乎整个军营的人都觉得她是个大女侠了。她虽不喜欢这样的称号,但也总不能显得太弱以至于对不起这个称号。
很快,他们就将整座皇城大致跑了一遍。孟逍脸上倒是没太多惊异之色,大抵是之前就已经趁夜前来探视过几次了。
而萧容却眉头深锁。
偌大的皇城,虽灯火通明,却还是掩盖不住它的死寂。
“这轩辕皇城未免也太冷清了吧?”走出皇城后,萧容低低地说。
孟逍却不以为然,“现在是夜里,人家的将士也是要休息的。”
萧容勾唇冷笑,学着孟逍那般双手抱胸,仰面看着他,“孟少将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北国的大军来到宁国边境也已经第七日了,按大帅所言,日日皆有五千有余的兵马进城,那么算下来这座城中便会多出三四万的人马。三四万兵马的概念,想必孟少将会比我更清楚吧。”
孟逍沉眸不语。他自然是知道三四万兵力意味着什么。此番出征宁国,皇上并没有太过上心,因为与北国相比,宁国实在是没有半分胜算,更何况此次是大帅亲征,宁国已然是无力回天。因此大帅只带了不到十万的兵力,加之定西将军交由俞将军带过来的兵力,大抵也就十万有余。而宁国的兵力不断猛增,如此下去不出半月,便会与北国的兵马数旗鼓相当。
其实纵使是比北国多出一两万人马,宁国也未必就能扭转乾坤。但是大帅至今也查不出这一批批的兵力从何而来,也不知还有多少兵马正等待着涌入轩辕皇城去。倘若一直这样下去,那北国局势就会变得越来越不利。
以少胜多的战役古往今来倒也还不少,但若是多出了十几倍的兵力,想以少胜多,也绝非易事。
“孟少将是在疑惑,这些兵力究竟从何而来吗?”看着孟逍眉心紧拧,萧容偏了偏头,问道。
孟逍脸色更忧虑了,“萧媵侍看起来很轻松,很自信啊,莫非萧媵侍知道这些兵力从何而来?”
萧容唇角勾起,更加得意地看着孟逍。她这胸有成竹的样子,算是回答了孟逍的问题。
孟逍轻笑一声,“萧媵侍,这些兵马可不是夏国的。夏国上上下下一片素缟,似乎是在服国丧,兵马皆无任何动静。根本不可能派这么多人涌来宁国。”
孟逍不知道萧容已经看过了穆卿的信函,才会以为萧容会做出这样的猜想。其实如果萧容没有看过那封信函,也的确很容易想到夏国。因为只有夏国才有此般兵力,也只有夏国,敢如此公然向北国挑战。
“孟少将,我当然知道这些兵力不是夏国的。”
萧容一脸果断的神情,让孟逍更加疑惑了,“那萧媵侍是什么意思?”
萧容抿唇浅笑,“不知孟少将有没有听说过一计,叫做树上开花!”
萧容一字一顿地说着,眼眸凝凝地望着孟逍,如愿地从孟逍脸上看到了从惊异到恍然大悟的全过程。
“铁树本无花,若是用彩色绸缎剪成花朵粘在树上,远远望去便可以假乱真。同样的道理,宁国本无兵力,却带着大批兵马招摇入城,虚张声势,制造出拥有强大兵力的假象。”萧容继续说着,再看孟逍,他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浅笑。
“那萧媵侍倒是说说,这些兵力从何而来?”孟逍微挑着眉问。
“其实孟少将不也已经猜到一二了吗?”
萧容已经说得如此明了,孟逍也的确是猜到了。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然后向轩辕皇城的城门走去。
皇城开着偏门,一群百姓陆陆续续从里面走出来,大多都推着板车。他们看上去也就都是宁国年轻的国民,只是走出来的这些人中,没有一个女子。
“孟少将可否看出了什么蹊跷?”躲在暗处的萧容轻声问。
孟逍收回目光,瞥了萧容一眼,却不说话。
而萧容知道,聪慧如孟逍,他已经完全明白过来了。
“快点快点!快脱下来!”
城门里面,一个侍卫沉声嚷嚷着,而他的对面,站了一大排将士,正在快速地将身上的兵服脱下来,然后换上百姓的便服。而他们的兵服,都用麻袋装好,放入了板车中,然后推出城。
“现在终于知道宁国在玩什么花样了,大帅会不会论功行赏呢?”往回走的时候,萧容巧笑着问。
孟逍不紧不慢地走着,“宁王还真是老奸巨猾,竟然想到这么个法子。夜里偷偷将他们遣出城,白天又大张旗鼓地入城,其实他们宁国的兵力也就只有那么点儿。我们只需派一半的兵马,便可一举将其拿下!”
“但是大帅终究还是被这老狐狸给瞒住了,所以才不敢贸然出兵。”萧容绕到孟逍身前,“那我这个军师识破了宁王的诡计,大帅会不会论功行赏呢?”
萧容依旧抓着不放。
孟逍停住脚步,苦笑了一下,“萧媵侍你想要的,大帅难道会不给吗?”
萧容的笑僵在了脸上。
是啊,在穆卿眼里,她就是南宫容儿,她若是想要什么,大可以去问着穆卿要。无论是华美衣饰,还是美味珍馐,穆卿能给的,都会给。
可是她真正想要的,却偏偏是穆卿给不了的。
她想要的,是自由。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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