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中,一柄冷剑抵在徐清的喉咙上,她面如死灰,眼中带着临死之前的决绝,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突然出现,并且击败自己的人。
“是陷阱！”
“明白了？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些。”
“是谁？是晋王爷还是晋王妃？”徐清的嘴唇轻轻的颤着:“应该是晋王爷吧。我想自我进入府中之后,我的一举一动……哦,不！应该说是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已经在王爷的监控之下了吧？”
“你错了！发现你有异常的不是本王,而是本王的王妃。”萧云堇拥着苏如锦走下台阶,“你与那些人没有什么不同,在本王的眼中,不过都是各个府里派来的探子或者杀手。只是,本王没有想到,你入府的目的竟不是为了本王,而是为了关在这地牢中的人。徐清,你究竟是谁的人？蜀王、魏王？”
“王爷以为徐清是谁的人？”
“本王不需要以为,因为不管是谁的人,在本王的眼中,就都是一个死人。”
萧云堇冷冷的说着,徐清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
“奴婢是慧妃娘娘的人。”
“惠妃？蜀王！”苏如锦讶异地看着徐清,她本以为徐清会是颜贵妃的人。
“宫里头有两位惠妃娘娘,徐清口中的那个慧妃应当指的不是蜀王的母妃,而是魏王殿下的吧。”
“晋王爷很聪明。不过,奴婢的确是那位慧妃娘娘的人。”徐清点了点头:“我爹本是效忠贵妃娘娘的,可在我爹落难,我徐家满门惨遭株连的时候,那位贵妃娘娘却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都没有做。我们这些人,对于你们这些做主子的人来说,不过就是手里捏着的一枚只可以被利用的棋子罢了。
因我不在徐家的族谱之上,徐家被抄时,我在母亲的掩护下,乔庄成丫鬟的模样混出了徐府,但很快就被朝廷的兵士追杀。情急之下,我只得跳入水中,临死之际却被魏王殿下给救了。那时,魏王殿下他尚不知徐清的身份,可即便知道了,他也没有说什么,只让徐清好好的养着,既然活了,就当着什么都不知道的继续活下去。”
“既如此,你为何又到了那位大人的府中？”
“一是报恩,二是报仇,不然晋王妃你以为徐清还有什么理由。”
徐清勾起唇角。
“魏王殿下救下徐清,本是无意,也是好心,可这样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瞒得住颜贵妃的眼睛。徐清很快就被颜贵妃的人给找到了,她威胁徐清,若想魏王殿下不被牵连,就必须要听她的话,为她办事。徐清没得选择,只能听从贵妃娘娘的安排,偶遇那位大人。那位大人虽然官职不高,但却是蜀王的心腹,手里头握着不少蜀王殿下的秘密。
徐清不知道颜贵妃与蜀王之间的牵扯,只知道,贵妃娘娘似乎很是忌讳蜀王,将徐清安排在那位大人的身旁,原意也不过是要徐清帮她看着蜀王,顺带打探蜀王的一些动向。但让徐清没有料到的是,蜀王殿下竟也看中了徐清,让那位大人暗中训练徐清,要徐清成为蜀王府的密探。”
“双面谍探！”
“王爷过誉了,徐清只是身不由己,不能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罢了。王爷刚刚问徐清是谁的人？其实徐清自己也很糊涂。可如果王爷问的是徐清愿意将自己当做是谁的人？徐清会说,是魏王,是宫里的慧妃娘娘。自始至终,徐清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只是为了保住魏王殿下。还有,徐清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晋王爷您的事情,所以还请王爷,不要将徐清的事情牵扯到魏王殿下的头上。这些事情,都与魏王殿下无关。”
“本王相信,你所做的这些都与魏王无关,因为四哥的心从来都不在朝堂之上,但本王不明白的是,你既是魏王的人,他又为何不拦着你,竟肯让你留在蜀王身旁,帮蜀王做事。虽然,你暗中听从的只是颜贵妃的吩咐。”
徐清苦笑了一下:“魏王殿下他不是晋王爷您,他并不知道那位大人是蜀王殿下的心腹,更不知道徐清之所以接近那位大人是贵妃娘娘授意的。他单纯的以为,是那位大人真心喜欢徐清,要收徐清做义女的。”
“像是四哥能做出来的事情。”萧云堇看了一眼徐清,示意暗卫将剑收了起来:“本王相信你刚刚所说的一切。”
“多谢王爷！”
徐清松了口气,福了一福,跟着起身,仍旧在原处站着。
“芸香身上的那个锦囊是你放的吧？”苏如锦问,看着徐清的眼睛:“锦囊之中的那个锦帕,应该是早些年时,你从如烟手中得到的。”
“没错！”徐清点头:“芸香身上的那个锦囊的确是徐清放的,锦囊中的锦帕,以及锦帕上的那些字,也都是徐清写的。至于目的,王爷和王妃也应当都猜到了。”
“是,我猜到了一些,但却想不明白,那锦囊你是何时放到芸香身上的？”
“徐清比王妃您早一步到了义庄。”
“可府中看守的人说,你出门要比我与王爷晚一些。”
“其实,并没有晚多少。”徐清说着,也回看了苏如锦一眼:“芸香姑娘突然暴毙,徐清身为密探,总是要去打听打听的。当时,只觉得芸香姑娘死的有些蹊跷,而随后,因为芸香姑娘的死,又牵扯出了府中的管家。就在管家被王爷关入地牢中之后,宫中就起了风波。徐清越想越觉得这里头的事情有些蹊跷,对于芸香姑娘以及那位被关押的管家的事情就格外的上心起来。”
徐清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着:“徐清从侍卫的口中得知,芸香姑娘的尸身将要被送去义庄,而义庄的那对祖孙正好与徐清是旧日的相识。那日,徐清探问过后,打算回到偏院之中,偶尔起意,想到王爷与王妃的院中再仔细的探一探,结果却听见了王妃与乳娘之间的对话,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便窜到了徐清的脑中。
王妃说的没错,那锦帕是多年前如烟姑娘亲手交给徐清的,本意是让徐清帮着丢掉,可徐清见那帕子绣的精致,便留了下来。原想着,日子长了,就拿出来自个儿使用。结果,还没来得及用,徐家就发生了事情。那锦帕也就随着徐清兜兜转转的转了这些年。
让徐清没有想到的是,徐清与王妃竟在晋王府里见面了,而当初的苏家大小姐,也变成了今日的晋王妃。徐清是被蜀王殿下秘训过的,其中一项就是熟悉各位王爷的字迹,所以当那个念头突然生出来的时候,徐清就模仿着齐王殿下的笔记写了那些字。
那日,徐清只知道王妃带着乳娘出门去了,并不知道王爷他随后也跟了出去。徐清走的是小门,且事前已经安排了接应的人,一路快马加鞭,加之走的又是小路,且熟知义庄的一切,虽出门晚,但却比王妃您早到了一会儿。”
苏如锦点了点头:“的确,因顾着我的身体,那一路我们的确走得很慢。那颜如玉呢？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杀她？”
“因为她发现了我的秘密。”徐清抬眼看着苏如锦:“因为颜如玉姓颜,所以王爷与王妃怕是将她给当成是了齐王殿下的人,其实她是蜀王殿下的人。她与徐清一样,都是被蜀王殿下秘训出来的密探。在徐清启程前往义庄放置锦囊的时候,被她无意间撞见徐清与贵妃娘娘的手下接头碰见,于是她便来质问徐清,甚至还威胁徐清要将这些事情告诉蜀王殿下。徐清要想活着,就只能让她先死。”
“你的目的呢？”
“王爷是问徐清入府的目的吗？”徐清轻叹了口气:“徐清被蜀王殿下安置到府中,原本的任务只是协助府中原有的密探查清楚自王爷与王妃大婚之后晋王府中所发生的蹊跷事,以及查询蜀王密探现今还留有几人。为防任务失败,所以这一次我们是两个人一起行动,另外的那个就是颜如玉,她原本是蜀王殿下派到齐王身旁的人,此次正好接着掩饰的身份,一同进入府中。”
“这只是你原本的任务？”
“对,这是徐清最初的任务。只是后来府中接二连三的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连带着宫里头都不消停起来,惠妃娘娘与蜀王殿下更是被牵扯其中。就在不久之前,徐清得到了新的指令,不管是贵妃娘娘,还是蜀王殿下,都要徐清尽全力查清楚萧管家的关押之处。”
“然后呢？”
“查清楚宫中事件的缘由,还有,无论真相如何,都不能让萧管家活着被押往京兆府。”徐清看着苏如锦:“王妃呢,又是如何判定,这些事情都是与徐清有关的？”
“知觉吧！”苏如锦淡淡的说着:“你我毕竟是旧日相识。”
徐清苦涩一笑,闭上了眼睛:“王爷想要问的,徐清都已经说了,王妃想要知道的,徐清也没有半点儿隐瞒。任务失败,徐清的下场便只有一个,那就是死！请王妃看在往日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给徐清一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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