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这里说的是池皎皎。
她起床穿好衣服,打开门出来。
在院子里玩的小铁蛋立马站了起来,迈着小短腿蹬蹬蹬跑到池皎皎跟前,“二婶!”
小男孩仰着脑袋,眼睛黑亮黑亮的,嘴边抿起腼腆的笑,身后像是有根毛茸茸的小尾巴,欢快地摇了起来。
池皎皎心情很好,弯腰在他嫩呼呼的脸蛋上亲了口:“小铁蛋,早上好呀。”
小铁蛋害羞地用手摸了摸,二婶亲他了耶,二叔肯定没有被二婶亲过吧!
阿爷、爹、二叔还有三叔身上都是臭烘烘的,二婶身上却香香的,他真的好喜欢二婶呀~~
池皎皎环顾院子,没看到顾铮人,便问小铁蛋:
“你二叔去哪儿了?”
小铁蛋嗓音糯糯的,小手捏成拳头比划了下,“二叔打拳,打完拳,去后院洗衣服了!”
听见动静,顾母笑着从灶房探出头来,“皎皎,我熬了红薯小米粥,快去洗脸刷牙了来吃饭!”
“好的娘,我去喊顾铮一起!”
来到后院,顾铮正在晾衣服,顾静站在他旁边。
见池皎皎过来,她亲热地喊了一声二嫂,又扭过头对顾铮道:
“二哥,我起得够早的了,你咋又抢着把衣服洗了?”
她二哥和村里的男人都不一样,不仅不要娘和她帮他洗衣服,还反过来帮她们干家务,除了性子沉闷外,真是顶顶好的男人了。
池皎皎瞄了眼桶里的薄毯,脸颊微热。
是她想的那样吗?
昨晚撩拨过了火,最后顾铮推开她,扯过薄毯盖住了下半身,可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却听到身后粗重的喘息,和一声压抑至极的闷哼……
顾铮被妹妹大剌剌的问话整得耳后根发烫。
他脚边放着两个木桶,一个装的是他和池皎皎的换洗衣物,还有一个装的是昨晚弄脏了的薄毯。
衣服不说,薄毯上的东西太丢人了,早点洗,自然是不想让人看见。
“那毯子不是才洗过吗,你咋又洗一遍?娘说这些东西不能勤洗,容易洗坏。”
“讲卫生是好事,但二哥你是不是有点太讲卫生了?这是在家里又不是在部队,没人查内务。”
“而且谁家天不亮就爬起来洗毯子啊?总感觉偷偷摸摸的……”
顾静鼓着小脸念叨。
顾铮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干脆沉着脸不说话,抖开衣服往绳子上晾。
顾静:……
得,除了二嫂,她二哥是一个也不愿多搭理。
“走了走了,我还在这讨没趣干啥呀,也就我二嫂受得了你这闷脾气。”
“二嫂,我去帮你把粥冷起,你快来哦!”
池皎皎在旁边打水洗脸刷牙,笑着冲她点点头。
她这位小姑子有点话唠属性,偏偏顾大哥顾大嫂忙,二哥是个闷葫芦,三哥说两句就要斗嘴,爹娘和侄子侄女又不在一个年龄段说不到一块去,可把她憋的够呛。
正想着,池皎皎余光瞥见什么,一嘴的牙膏沫子喷了出来。
“咳咳!顾铮你——”
怎么把她里面的小衣服也给洗了!
圆溜溜的黑眸就那么看着两块布料被麦色大手拧干,然后展开,抖了抖,最后搭在绷直的晾衣绳上。
池皎皎脸颊染上一抹粉色,更多的是害臊,还有尴尬。
从小到大,前世今生,还是第一次有男人给她洗小衣服,这种行为感觉比昨晚上的撩拨来得更为亲密。
顾铮洗之前想的是顺手搓一把的事,可洗着洗着就不对劲了,其中一块布料的形状居然……似乎有点小,真的能兜住吗?
他硬着头皮洗完,生怕搓坏了,池皎皎皮肤娇嫩,连带着她穿的衣服也变得跟豆腐似的。
本想着赶紧洗完晾好,她不会发现,结果现在却被撞个正着。
“……我去吃早饭。”
顾铮飞快晾完剩下的衣服,在池皎皎欲言又止的目光中逃回了前院。
*
池皎皎是个闲不住的,吃完早饭就背上了新背篓出门。
“诶?二嫂你都背上了啊?”顾杰也准备出门。
池皎皎向他展示了一下,“怎么样合适吧?你二哥说他多编了一个,就给我用了。”
“什么多编的,明明是他专门给你编的啊,我们家的人都有自己的背篓。”
“就是你们去县城前天晚上,他说你背的背篓不合适,大半夜觉都不睡了,非要给你新编一个。”
“还给你缠上布条了,二丫铁蛋都没这待遇呢,我二哥可真稀罕你……”
顾杰满脸羡慕地伸手摸了摸,在顾父顾大哥的催促下,背起加大版的背篓上工去了。
池皎皎捏着背带,表情愣怔,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背篓是顾铮特意给她编的啊,昨晚给她的时候怎么不说呢?
“走了,不是要进山?”低沉磁性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顾铮拄着拐杖走过来。
“你也去吗?”池皎皎跟上他的步伐。
这小背篓编得可真好啊,带子加宽还垫了皮子,一点也不磨肩膀。
“我去大队部办点事,顺路。”顾铮侧眸看了她一眼,沉声道。
池皎皎扶住掉下来盖住眼睛的斗笠,追问:
“顾杰说这小背篓是你专门给我编的,有这回事吗?你昨晚为什么不说?”
去县城前一天晚上,不就是她送蜂蜜然后偷亲他的那一晚吗?
池皎皎心口鼓噪,迫切地想问出点什么来。
顾铮抿着唇没吭声,等走到无人处,才停下脚步转身。
他定定看着池皎皎,她戴的斗笠明显大了,抬头看人时得用手扶着,露出一张白生生的鹅蛋脸来,汗湿的碎发粘在额间,黑眸睁得圆溜溜的,里面盛着细碎的光。
娇俏灵动的模样像是山林间跌跌撞撞跑出来的胖松鼠,和昨晚趴在他身上四处点火的妖精,天差地别。
“想知道?”
池皎皎点头。
顾铮忽地抬手,把斗笠往下压盖住她的眼睛,听见她恼怒的惊呼,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笑声。
“自己猜。”
叫她昨晚戏弄他。
“顾铮!”池皎皎猝不及防,气哼哼去掀斗笠的动作倒真像极了被人类逗弄的可爱小动物。
顾铮仗着身高手长,一把摘掉她头上的斗笠,“带手帕了吗?”
“长得高了不起!”池皎皎没好气地拨了拨额发,从随身携带的小挎包里抽出一条手帕给他,“喏!要手帕干嘛?”
手帕四个角都绣着海棠花,带着淡淡的香味,落在顾铮宽大粗糙的掌心,被他细心地叠成小方块,垫在了斗笠的内侧。
顾铮将斗笠重新扣在池皎皎头上,又调整了帽绳,“好一点没?”
池皎皎晃了晃脑袋,“勉勉强强能用吧!”
“这个斗笠太大了,回头给你编个新的。”
顾铮说完也不等她回应,拄着拐杖继续朝前走去。
池皎皎愣了一瞬,嘴角微微翘起,小声嘀咕,“还让我自己猜呢,这不就是在回答小背篓也是给我编的吗,闷骚的老男人……”
老男人?
她嫌弃他老?
顾铮脚步顿住,刚想说点什么,迎面走过来一个斯文俊秀的年轻男人。
男人越过他,径直走向池皎皎,饱含深情道:
“皎皎,这些天我很想你,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是不是有人故意拦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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