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
赵警官和我们约在烧烤店,除了还在唱铁窗泪的林宇都到齐了。
我和余甜还有周成悦先到,点了一桌子的烧烤。
赵警官一坐下来就递给我们吴沁婷的尸检报告,我看着手里的五花肉,顿时不香了。
我翻着尸检报告,发现死因那一栏有点奇怪,问:“她的死因是舌骨断裂?这是不是就说明吴沁婷在坠楼之前就已经死了。”
赵警官点头,“吴沁婷的尸体没有出现血液凝固的现象,而且身体各处都有不规则的骨折情况。这些情况都说明她在坠楼前就已经死了。只是她的死亡时间很模糊,无法确定她是像林宇描述的那样在跳楼前自己掐死自己,还是在几天前就已经被人杀害了。”
“第一种可能性几乎为零。假设吴沁婷在坠楼前自己掐死了自己,那么她是怎么在死之后自己站起来跳楼的呢?”老林头要了一瓶二锅头,小酌了一口,慢悠悠地分析。
彭一凡问:“会不会是鬼上身?”
老林头摇了摇头,“鬼只能上活人的身体,上不了死人的身体。所以,我推测吴沁婷被人炼成活尸操控她跳楼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
“那还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性是什么?”周成悦一脸好奇。
老林头淡淡地说:“林宇说了假话,吴沁婷是他掐死的。他掐死吴沁婷之后将她扔下了楼。”
这个可能性可以直接排除了,林宇这个人外强中干,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杀人。
老林头又继续说:“但是有两点我存疑。第一,这个人为什么要在她跳楼前安排一出她自己掐自己的戏码?第二,照理说被炼成活尸的人身上都会贴着一张聚魂咒,可是吴沁婷的身上并没有,那张符去哪里了?”
我皱眉,“吴沁婷坠楼之后,我们一直在现场,除了她的父母还有警察之外没有人碰过尸体,会不会是运送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至于第一个疑点......”我沉思片刻,猜测道:“有没有可能吴沁婷就是被人掐死的,凶手为了掩盖这一点,才安排了这死出。这样一来,即使尸检显示吴沁婷的死因是舌骨断裂,我们也会觉得是她自己掐死自己的。”
“有一定的可能。哎,只可惜推测始终就只是推测,我们手里没有足够的线索可以验证。”赵警官叹了口气,转头问我:“对了,你那边怎么样了?那个小孩子怎么说?”
我把在黄昊轩家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又让周成悦拿出她拍的那段视频。
大家看完都摇摇头,说不出话来。
半晌,老林头叹息道:“荀子曾经说过,人之初,性本恶。善不是人性的共同性,反而恶才是。”
余甜一愣,说:“师父,你说了和陈默一样的话。”
“是吗?”老林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说:“没想到,你小子在道学方面还真的有点天赋。”
我摆手笑道:“过奖了,真是过奖了。”我顿了一下,说:“你们还不知道吧?我高考其实考了625分。”
众人无语,“现在知道了。”
......
我们都在如火如荼地讨论,只有余甜有点心不在焉,没说话,一直盯着盛烤鸡架的空盘子。
我心领神会,她这是意犹未尽还想再吃点。
于是我挥挥手招呼老板,让他再送十个鸡架过来。
老林头连忙拦住,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吃得差不多了。”
我心说你自己徒弟什么食量你不知道啊。
余甜听到他的话一下子泄了气,但也不反驳。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她在老林头面前不敢吃太多,要是平时她早就嚷着要加菜了,可是今天只能盯着空盘子流口水。
看着怪可怜的。
我说:“没事,我打包。”
等鸡架的功夫,赵警官和彭一凡先走了,因为警局还有一点工作他们没有处理完。
我看向老林头:“老林头,不如你再算一卦,算算林宇这次能不能脱险?”
老林头没说话,又喝了一口二锅头。
我以为是因为钱没到位,就让余甜拿出收款码,准备给老林头扫388。
刚输入一个3,老林头就拦住我手,说:“我算不了。”
我一愣,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余甜和我解释道:“师父有三不算,不算生死,不算不义之事,不算自己。”
我一脸茫然,“林宇算哪种情况?”
老林头说:“我既然已经参与了林宇的因果,那我的卦自然就不准了。说的简单点儿,我的每个决定每个举动,甚至我现在喝了几杯二锅头都可能会影响这件事的结果。”
我不明觉厉,硬是坐在板凳上听他讲了半小时的因果论。
说到后面,周成悦都快听睡着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泛着眼泪花,说:“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老林头这才意犹未尽地止住了,喝完最后一口白酒,对着余甜说:“走吧,甜甜。”
我看着桌上打包好的鸡架,心想刚刚听得太投入了,忘记让余甜吃掉它了。
我干咳了两声,心里做好了打算,说:“老林头你先回去吧,我和余甜还要去个地方。”
老林头一脸警惕地看着我,说:“你们要去什么地方?大半夜孤男寡女的!”
余甜和周成悦也两脸狐疑地看着我。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受不了这种委屈,“我就是想让余甜陪我回现场再找找聚魂咒。”
周成悦:“你闲得没事三更半夜地找它干什么?”
我说:“我刚琢磨了一下,从吴沁婷坠楼到运送到警局这段时间,她都是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的,就像我刚才说的除了她的父母和警察没有人接触过她的身体,其实在这种情况下符咒丢失的可能性不大。”
“如果聚魂咒不在现场的话,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有人拿走了它,而这个人就在接触尸体的那群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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