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着彭一凡的警服说：“你有没有发现你身上的编号正好是六个数字.....”
彭一凡愣了几秒，“你的意思是......”
赵警官眉头一跳，转头看向彭一凡，“法证那边把资料传过来了吗？”
彭一凡点头，将手机里刚收到的资料打开递给赵警官。
“056308......”
赵警官循环念了这串数字好几次，声音微颤，然后不可思议地说道：“这是张程的警号......难道那具尸儡就是张程？”
“张程？”我听到这个名字惊呆了，“那不就是张天的爸爸？”
林宇表情也挺复杂的，“没想到，齐天圣承诺让张天见他到爸爸是真的.....”
甚至还把张天他爸搞成僵尸了，真不知道这算有情还是算有仇？
老林头皱眉：“可是张程不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殉职了吗？他的尸体怎么会落到齐天圣手里？”
赵警官摇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参加过张程的葬礼，我是亲眼看着他的尸体火化的，好端端的他怎么会变成尸儡呢？”
林宇猜测道：“会不会是齐天圣把张程的警服套在别人的身上？”
我说：“我觉得可能性不大。齐天圣将警服换到另一个人身上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坐实这具尸儡就是张程吗？可是，他肯定清楚尸儡身上的衣服会随着时间推移而腐烂破损，况且他怎么能保证尸儡身上的数字会被人发现并且那个人刚好联想到警服上去？这么做的不确定性太高了，不符合齐天圣谨慎的性格。”
“所以我更倾向于那尸儡就是张程，唯一的解释就是当时张程的尸体并没有火化，而是在火化前被人李代桃僵。你们想想能在殡仪馆换走尸体能是什么人？”
余甜想了想回道：“可能是殡仪馆的火化工或者是……是死者的家属？”
我点了点头，继续分析道：“尸体在推进火化炉之前，家属会先进行遗体确认。如果火化工调换了张天的尸体，那张程的妻子不可能不知道，所以第一种的可能性不大。
“那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了……当时张天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所以肯定不是他，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林宇抢答：“张天他妈！”
说到这，彭一凡有些不解，说：“可是为什么张天他妈会把张程的尸体交给齐天圣？难不成又是整复活那一套？”
“我和张天他妈妈也接触过，她不像是这么不理智的人。”
幸亏中过招的周成悦不在，是恶评。
我说：“人在绝望的时候，总会幻想一些美好的东西。齐天圣就是在利用了人性的弱点。”
赵警官一直没说话，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心里有事。
老林头看着赵警官若有所思，说：“京城里每天死的人这么多，为什么齐天圣选择了张程？这应该和张程的死有关吧？”
听到这话，赵警官的脸色立刻变了。
见状，彭一凡犹豫片刻，问道：“赵队，张程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
赵警官抿着嘴，良久，才缓缓开口说道：“八年前，我和张程接到上级的一个秘密任务，和我们一起执行任务的还有另外两个同事。”
“当时我们收到线报，有一个诈骗集团要将窝点转移到缅店，集团的几个头目要偷渡出国，而且这几个人都有黑道背景，不好对付，所以上级让我们在他们出国前实施抓捕。”
“张程就是在这场抓捕活动中牺牲的？”
赵警官微微摇头，双手抱着热水杯取暖。
“虽然这场战打得很辛苦，但是我们还是成功抓捕了那几个罪犯。”
我一愣，“那张程怎么会……”
这段回忆似乎对赵警官来说很折磨，他的眉头紧皱，沉寂了好久才开口继续说道：“但是后来我们才发现这是敌人的障眼法，我们那天抓的根本就不是集团头目，只是几个小啰啰。真正的集团头目已经在那天偷渡出国。没办法，组织上只能再派我们四个人去缅店和当地政府合作，捣毁这个诈骗集团的窝点。”
“缅店这个国家有十三个行政单位，而大多数的诈骗园区都集中在缅贝这一块。我们四个人初来乍到，对当地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呆在那里一个月几乎是一无所获。后来我才察觉出不对劲，当地政府不仅不想配合我们，甚至会给一些错误的信息来干扰我们工作。”
彭一凡说道：“难道是因为当地政府和诈骗集团相互勾结......”
赵警官喝了一口水，点了点头。
“因为缅店的经济下滑，财政崩溃，导致政府军费没有着落。缅店政府为了增加军费，选择了和这些诈骗园区合作。像这种情况单凭我们四个人根本无法解决，所以我们向上级汇报了情况。结果在我们汇报后的第二天就出事了。”
赵警官说着说着，眼眶微微红了起来，“除了我和张程，和我们一起来的那两个警察被人杀死了！当时我的第一直觉是当地政府想要杀人灭口，所以想要派人暗杀我们。”
我们听得有些心惊，都不敢插话。
可是我心里觉得有点奇怪，如果真是缅贝当地政府的暗杀，为什么赵警官和张程能逃过一劫呢？
既然逃过了暗杀，那张程又是怎么死的呢？
赵警官叹了口气：“但后来我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杀死那两个警察的人其实就是张程！”
我惊呆了，简直瞠目结舌，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因为......”赵警官脸色阴沉，说：“因为他连我也想杀死。就在我们要回国的前一天晚上，张程的刀终于刺向了我。只不过我这个人比较警觉，所以没让他得逞。”
“但是我发现张程那天晚上的状态很不对劲，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他看我的眼神淬了毒，力气更是大得惊人，他一拳甚至将床击趴下了。”
老林头皱眉：“他这是被鬼上身了。”
赵警官苦笑道：“接触你们之后，我也曾想过这个可能。但是当时的我根本想不到鬼上身这层上去，下意识就觉得是张程背叛了组织。”
“那他最后是怎么死的？”老林头问。
我看着赵警官黑沉的脸色，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赵警官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他才抬起头回道：“是我......”
“是我开枪杀死了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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