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问周大平:“这照片怎么了?”
“没,没什么......”周大平移开视线,摇了摇头。
我眯了眯眼睛,这死老头明显有所隐瞒。
“你认识照片上的人?”我举着相框怼到他面前,问道。
“不,不认识。”周大平讪讪一笑,眼神闪躲,不敢直视。
“可是你的反应好像不太对劲?”我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这照片上的是京城11.11灭门案的受害人......听说这个案件的凶手至今都还没有抓到,难道......”
周大平咽了口唾沫:“难道什么?”
“凶手就是......”
我还没说完,周大平就急忙撇清关系,“你别啥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这事可跟我没关系。”
“和你有没有关系你说了可不算,我看还是得找梁警官汇报一下情况。”说完,我就作势要去找梁警官。
“诶诶,你等等。”
周大平叫住我。
我转过头,“怎么?改主意了?”
周大平叹了口气,“我告诉你行了吧。其实也没什么......他们就是我之前做老本行时的一个客户。”
“老本行?你是说贩卖人口?”我心头一紧,皱眉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找你买过......”
周大平点点头,“是的,他们两夫妻从我儿那买过一个孩子。”
“孩子?”我不解地问道:“他们自己不是有两个孩子吗?为什么还要去买孩子?”
“大概十几年前吧,他们找上我,说是夫妻两个人生不出孩子,所以想要买个孩子。”周大平回忆道:“不过这两夫妻是个怪人,当时他们拿着一张写着八字的红纸,非要我按照这个八字找人。”
“说来也巧,他们要求的八字正好和我弟他们家的女娃对上了。我寻思我弟反正也不想养这个孩子,不如卖给那对夫妻换点钞票。”
“后来呢?后来那个孩子怎么样了?”我追问道。
“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周大平耸耸肩,“反正孩子跟着他们城里人,总比在穷乡僻壤里长大好。”
我盯着手里的照片,心中隐隐有了猜想,刘茹倩很可能就是那个被周玉兰夫妻买走的孩子。
“你手机密码是多少?”我冷不丁问道。
周大平下意识地脱口而出,“123789。”而后他才反应过,“你问我手机密码干什么?啊......我的手机被你拿走了!”
“嘘,你是希望手机被我拿走还是警察?”我瞪了他一眼,反问道。
周大平一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嘴不再说话。
我不再管他,便转回到余甜他们那边,看看进展得怎么样了。
余甜正朝空中撒出一大捧纸钱,一边摇晃着手里的三清铃,一边低声念着咒语。
随着三清铃的声音越来越响,地面上吹起了一阵阵阴风,将地上的黄土层层吹起,将十六具尸体围成了一个圈。
梁警官原本鼻孔朝天,不屑地站在一旁,但是看到这反牛顿定律的诡异现象,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惊讶地看着余甜。
剩下的那几个警察也无一例外地石化当场,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等到法事结束,他们都还没有缓过来。
我摇了摇头,心说人民警察就这儿点心理承受能力?
余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下子收了十六只冤魂,她估计累坏了,连嘴唇都白了几分。
我忙从包里找出巧克力递给她,说:“来,补充点糖分。”
余甜咬了一口,又舔了舔嘴角,说道:“咦,这不是我最喜欢的那个巧克力吗?”
“是啊。”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说道:“我看你都吃这个牌子的,所以就多买了一些......”
余甜低头又咬了一口巧克力,顿时有些害羞起来。
我正想再说点什么,梁警官突然走了过来,一屁股挤开我,扯出一抹笑,说道:“你好,这位大师,不知道您怎么称呼呀?你说彭一凡这小子真是不懂事,也不知道给我们介绍一下。”
我暗自翻了个白眼,怎么一个两个老的小的都这么没眼力劲呢?
余甜矜持地点了点头,“梁警官,你叫我余甜就可以了。”
梁警官战术性地干咳了两声,说道:“余大师,那个......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来我们警局坐坐,我有几个案子想和您聊一聊。”
余甜求助似的偷瞄了我一眼,我秒懂。
虽然她平时咋咋呼呼的,但是其实本质有点社恐。
我立刻挡在她的前面,对梁警官说:“那个,梁警官,我是余大师的助理,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和我说,我安排下时间。”
梁警官摸了摸鼻子,余光瞥见彭一凡他们走过来,清了清嗓子:“那就下次再说吧,不急不急......”
“梁队,尸体已经全部装车了。”小吴向梁警官汇报:“您看我们是现在走,还是明早再走?”
“你们觉得呢?”梁警官问。
虽然他问的是你们,眼睛看向的却是余甜,没明说估计是不好意思在下属面前低头。
余甜沉吟了片刻,“既然魂魄都已经收集完了,时间也不算晚,还是现在就下山吧。”
“行。”
这次,梁警官很干脆,直接通知大部队立刻出发。
等我们开回新城公安局已经快凌晨两点了,梁警官直接在公安局的招待所给我们开了四个房间。
回到房间,我从背包夹层拿出周大平的手机,输入周大平告诉我的密码。
手机打开了。
我翻找了周大平的通讯录,微信联系人等等都没有发现可疑的人,除了早上打来的那通电话。可那个电话,我再打过去时已经显示该号码不存在了。
周大平被抓不过才十个小时不到的时间,这个人就已经收到了消息并把号码都注销了......
细思极恐,我越想越心惊。
这时,“咚咚”突然有人敲门。
我心颤了一下,喊了一声:“谁啊?”
“是我。”
余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我松了一口气,下床开门。
“我叫了外卖,要一起吃吗?”余甜手里拎着两大袋子,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接过外卖,侧过身子,说:“进来吧,我正想找你呢!”
余甜点了两大碗面条子,还有四盘炒菜,摆了满满的一茶几。
我把一次性筷子拆了递给她,说:“咦,怎么只有两副餐具,不叫林宇他们一起来吃吗?”
余甜夹菜的手一顿,脸颊微红,“我忘了,我没想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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