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天不生夫子，万古如长夜
书院后山这边，一切还算风平浪静，但是在长安城，在唐国，在整个昊天世界，暗流已经在汹涌，风暴即将要来临。
荒人南下，热海冻结。
昊天世界诸国高层都是知道，永夜将至。
而唐国雁鸣湖的一战，佛祖留下的法器盂兰净铃照出了冥王在人间的化身，竟然是前任光明大神官的传人，一开始流言传说是光明之女的那一位。
夫子口中的老黄，便是为他拉车的那头老黄牛，想来当着黄牛的面吃它的同类，着实是有些不好，而且吃完牛肉，味道一时也散不去，想来夫子平时是很少吃牛肉。
“我不吃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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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信走到夫子面前，微微弯身一礼，吃好喝好的老头子向徐信指了指他对面的座位，然后主动举起酒壶，给徐信倒了杯酒水。
轻风徐来，夫子的白眉微微飘拂，夫子又是看着徐信。
“这前一句话，自然指的便是佛宗所言末法时代，夜临便是冥界入侵。”
徐信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莫名晚了个夫子不懂的梗，夫子听了他这话果然有点懵，趁着老人家发愣的刹那，徐信一筷子如风卷残云，瞬间消灭掉大半碟牛肉。
徐信的身影消失在了湖畔别苑，下一刻就出现在书院后山那二层楼前，站在楼下便喊着夫子，表明自己来蹭饭的意思。
“昊天获胜时，便是如今的光明世界，冥王获胜时，便是冥界到来。也就是……永夜。”
夫子这老登到现在还没做出选择，身为做高大的个子，这般拖拖拉拉，成何体统，看样子还得他徐某人帮忙推上一把，送夫子登天。
雁鸣湖畔的别苑当中，徐信看着远处的大唐羽林军打捞收敛夏侯的尸身，目光却又是投向了书院后山。
夫子有些尴尬，说道：“书籍乃是知识之传承，本就不应该藏诸深山不予人看，读书的事情，哪有什么强不强的？”
他说完这句话，端起小酒壶，美滋滋地嘬了一口。
“我记得，那一天，我已经表达的非常明白了。”
夫子从旁边又是提出一壶还没开封的老酒，笑着说道：“这酒寻常，也就自家酿的。”
“然而月是何物？月轮国以此得名，月必然是轮转之物。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就是这个，你应该是清楚的吧！”
他抬头望向黑夜里的漫天繁星，说道：“天书日字卷此时在你手上，这最后的一段佛祖预言，你应该看过了。”
“法入末时，夜临，月现。”
徐信叹息一声，夫子看了他一眼，这小伙子很勇啊，居然敢当真他的面说这种真话，不过老头子最后是什么都没有做。
夫子微笑说道：“如此说来，与我这些年游历查看所得倒算相合，但我还有些疑问。”
牛肉本身特有的滋味，随之渐润口舌，回味无穷。
光明之女变成冥王之女，冥王降临，永夜将至！
一一四.四一.七五.四
这黄泥酒壶里面，是清冽的老酒，此时日暮西山，老人家看着远处夜色下的长安城，看着那处的万家灯火，吃的香甜可口，但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昨晚还听见君陌和许世的对话。书院这厚脸皮和强词夺理，看样子是上行下效，如出一辙的无耻。”
徐信这时插话道：“夫子，您闯进知守观，强行看了那七卷天书？这样的行为是不好的，和强盗有什么分别？”
夫子夹起一块带着明亮筋丝的牛肉，送入唇中缓缓咀嚼了许久，面露陶醉神情待把肉香尽数抿化，赞美道：“有酒有肉，一生无忧。”
夫子看着眼前一下子被清空大半的牛肉，顿时是心疼不已，他老人家好不容易吃顿牛肉，却没想到被眼前这个不敬老的小子抢走大半，这臭小子就这么喜欢逼他老人家选择吗！
徐信吃完肉又是喝了小半壶酒，接着便是放下碗筷酒壶，说道：“夫子，黑夜……是从北面过来的。”
“夫子！”
当徐信再度见到夫子的时候，这老人家已经从床上起来，就坐在茅草屋外，桌案上摆着精致的食盒，一個食盒内有着一碟牛肉，旁边还有着热气腾腾的牡丹鱼火锅，另外还有个黄泥酒壶。
这流传了千百的预言，在盂兰铃响的那一刻应验了，世人恐惧冥王，所以没有人会冷静下来思考，绝大部分人，只会动用最简单，也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那就杀了冥王之女，一了百了。
徐信听着夫子这般说话，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徐信拿着筷子夹了一片牛肉，送进嘴里慢慢咀嚼，这牛肉初尝之时，味道很淡，但这片看似淡而无味的牛肉，在口中竟是越嚼越香，筋肉被牙齿切断后，释放出无比美妙爽弹。
徐信想到就去做，漫天花瓣飞舞，悄然没入虚空，不知飞散到世间的什么角落去了。
在神殿的记载中，昊天有七万界，冥王有七万个儿女，那么少了一个儿女后，冥王会注意到吗？
夫子看着上空的黑夜，看着那些繁星，说道：“相传黑夜与白昼在这个世界间轮转交替，有时数万年光明，有时数万年黑暗，光明与黑暗的战争贯穿整个历史。”
“佛祖的故事，应该不需要我再来为你讲述。”
“好你个臭小子，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一个老人家。”
“夫子真想知道吗！”
夫子接着说道：“七卷天书中，最重要的是天字卷，真正有些意思的，却是明字卷，至于其余几卷，不看也罢。”
“哎呦，我的牛肉哎，你不是不吃牛肉吗！”
徐信吃完牛肉又是喝了那一杯酒，当下便是忍不住交口称赞道：“好，果然是好酒好肉。”
“牛肉却是极难吃着，皮皮他亲手做的白水牛肉，最妙的是，老黄可没办法爬到这里来顶我。”
徐信看着眼前的夫子，夫子也是在看他，听着他的话，默默的给自己添了一杯酒，似乎是已经准备好了接受某个答案。
“天不生夫子，万古如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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