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简安宁肯定不喜欢她,而且也跟赵栩一样不喜欢被人打扰,让她们没事不许在她眼前晃,否则的话直接丢进思过殿,看起来一样可怕,但她觉得比起脾气暴躁的赵栩,简安宁的危险度还要低一点,不可能像赵栩那样,喜怒无常到她好好说话也会让对方翻脸,所以便让柳庶妃不由找上了简安宁。
简安宁正休息呢,听小宫女通报说柳庶妃来了,跟水庶妃一样,也是不由皱眉,她可记得这女人的态度让人相当不喜欢的,所以这会儿听说柳庶妃要拜访她,自然皱眉,便让小宫女推说自己在休息,让她回去。
谁知过了好大一会,简安宁“看”她还在偏殿等着,并未离开,且脸有忧愁之色,简安宁暗道,看来这女人是遇上什么事了,想找她帮忙,所以一直候着不走了吧。
既然对方一定要见她,她又不可能一直用休息来推脱,直接拒见倒是可以暂时省去麻烦,但不表示她从殿里出来后,对方不会拦驾,所以与其躲避,还不如让她进来,听听她想说什么吧,听到不合理请求时,再收拾不迟。
柳庶妃听简安宁愿意见她,乱糟糟且焦急等待的心情不由好了点。
给简安宁请安行礼后,简安宁就让人看座上茶,她也懒得跟她废话,所以就直接道:“我记得我说过,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柳庶妃听了简安宁的质问,不由抖了抖,以前她还有傲气,如今家里成了那样子,母亲弟弟受苦,父亲已不成为父亲,这让她哪还有底气傲气。所以这会儿一听简安宁的质问就有点害怕,生怕惹怒了简安宁,会被简安宁发落回柳家,那可真要生不如死了,于是当下忙道:“是,妾身有点事想求娘娘帮帮忙。”
“哦?说来听听。”简安宁道。
柳庶妃道:“妾身想让弟弟来王府宗学读书,不知道可不可以。”
每个王府都有宗学,供自己这一支繁衍的宗室子弟在里面学习,当然,也不是说进就能进的。还需要申请,不过一般只要没特殊原因,王府当家人都会同意的。宗学里设从九品的教授若干。这些从九品教授多由饱读诗书又没考中进士的落第举人或秀才充任,教这些不需要科举的宗室子弟那是绰绰有余。
简安宁听了柳庶妃的话,不由微讶,道:“我记得贵府不是书香门第,令尊更是有名的才子么?由他们教导。似乎远比府里那些教授教导还要好吧?怎么你不让令尊教导令弟,却让令弟来王府?”
一提起自己的父亲,柳庶妃就觉得眼睛开始酸了,当下汪着两泡眼泪,难过地道:“我父亲眼里从来就没有我弟弟,他如今没什么人认真教导他。我真担心他会出事。”
于是便简单地将府上的情况说了说。
简安宁再一次听到了齐侯府的名头,再听着他们家那乱糟糟的局面,心中不由对柳庶妃有了些同情。暗道生活在一群极品中已是很不幸了,更不幸的是还遇到了齐侯府一窝子极品,来了个极品x2,这翻倍效果,也难怪能将一向清高的柳庶妃打击的花容失色了。
暗道柳庶妃除了清高了点。说话让人不喜之外,还算直性子的人。比之简安英还有那什么柳月之辈,极品程度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于是便同意了她的请求,道:“这没什么问题,你把人带来,到时我给你个手令,你拿到宗学里,给学监看看就行了。”
学监就相当于宗学校长,正八品,多由落第举子充任。
柳庶妃看简安宁答应了,办成了这事让她不由心情好了许多,暗道这下回去总算能跟娘交代了,于是便感激地大礼一拜,道:“多谢娘娘。”
这大概是她对简安宁这么多次见礼中,最真心的一次了吧,过往,她是真觉得自己方方面面都强多了,却还只做了一个庶妃很委屈的。
当然从这次被打击后,估计想到家中的情况,没心情也没胆子折腾了,毕竟万一折腾得狠了,被打发回了家中,会是什么下场,想都不敢想。
简安宁摆了摆手,道:“你不用谢我,我也是看你在府上还算规矩才应了的。”
这意思是说,她要规矩着就有好处,乱折腾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柳庶妃既不得赵栩的宠,家里还那个样子,哪还敢乱折腾,自是喏喏应了。
柳庶妃得到了简安宁的同意,第二天看天气好,便回了娘家。
她虽已不打算去丁姨娘等人在外面住的宅子找他们兴师问罪,但有句话说的好,冤家路窄,这不,她刚进门,就碰上了同样进门的柳月一家。
柳月下了轿,看见一个面上带着清高之色、穿着四品诰命常服的妍丽女子在另一侧下了轿,在穿过来后为数不多的几次记忆里想起了这人是谁,不就是那个嫁到某个默默无闻王府做小老婆的嫡姐嘛,郡王庶妃不过四品,她以后是侯世子夫人,将来就算齐侯府没有更进一步,变成公爵府,而是降等袭封成了伯爵,她成了伯夫人也是三品,还是比柳庶妃地位高多了,况且,齐侯府可是皇贵妃跟前的红人,而那安平王府不过是个小透明,更加没有可比性,所以柳月自是不将柳庶妃放在眼里,不过面上不露,笑道:“姐姐是回来看望太太吗?”
柳庶妃也从印象中记起了这个看上去和善的女人便是柳月,而旁边那个一脸温柔却戒备看着自己的女人是丁姨娘,还有一个警惕看着她的男人,是柳明。
看对方这个样子,好像她会加害他们似的,柳庶妃不由好笑,而一想起自己娘亲和弟弟受到的迫害,她又不由怒向胆边生,当下便不由冷冷地道:“你和你姨娘都是白身,见了我不知道磕头请安行礼么?”
柳明有功名在身,可以见官不拜,她就不提了。
虽然她知道这动作挺小家子气的,也损害不了柳月什么,但能出一点气是一点。
她的话果然让柳月等人气着了,当下柳月看周围没什么人,便不介意露出本来面目,于是便讥笑道:“不过是小老婆罢了,也好意思摆谱抖威风!”
“你是在说你姨娘吗?”柳庶妃听了她的话,朝一边她生母丁姨娘看了眼,冷笑道。
丁姨娘也是小老婆嘛,所以柳月这嘲笑小老婆的话,不也是骂了她自己的娘?
柳月看自己的娘因柳庶妃的话而脸色有些不自在,不由脸色难看起来,一边的柳明忍不住跳出来道:“你什么态度!”
“我的态度有什么问题吗?我是四品诰命,你们没一个有品级的,按规矩向我磕头跪拜有什么逾矩的地方吗?”柳庶妃讥讽地笑道,成功让柳明的脸色黑了下来,那柳明道:“我妹妹已跟侯府世子订了亲,将来起码是三品伯夫人,比你品级高多了,该行礼的人是你!”
“那是以后的事,不是吗?现在她有品级吗?有的话把诰命服穿出来看看啊,没有的话,那就行礼吧,不要多说废话了。”呆会她非要让他们多跪会不可,能打击多少是多少。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怕在府里遇到难堪的事,所以虽没按品大妆,穿朝服,却也穿了标志四品身份的常服,这身衣服在身,多少让她觉得底气足了些。
柳家虽是书香门第,但都是走清贵流,所以品级并不高,眼下柳老太爷已致仕,而柳庶妃的父亲与几个兄弟,都做着五六品的小官,但柳家因有才名,所以来往的文人墨客达官贵人不少,不过来往的人再怎么不错,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如今柳家还没有一个人的品级比她高——哪怕是会成为侯世子夫人的柳月,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毕竟那个匡氏风华正茂,估计没个几十年死不了,那样,柳月成三品伯夫人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呢——没人品级比她高,她回府来给母亲和弟弟撑腰,多少还是有点用的。
柳月哪想向柳庶妃一个小妾行礼啊,那以后传出去还不要让人笑死了,所以自然不干。
柳庶妃看几人不干,便脸色一寒,吩咐婆子仆役道:“还站着干吗?还不将这一群目无尊卑的贱人拿下,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就像她说的,她是四品诰命,这品级已经很高了,哪怕她只是人家眼中的小老婆,但打他们这群白身还是妥妥的,怎么说都不过分。
至于这样干会不会让柳大老爷迁怒到母亲身上,她已顾不上了,她只想将那一窝子贱人狠狠地教训一顿,大不了让母亲关闭院门,吃斋念佛,两耳不闻窗外事,反正弟弟要跟她去王府了,报复不到她弟弟身上,所以这会儿母亲像以前想的那样,闭门谢客就可以了,柳大老爷想迁怒也迁怒不了,总不至于打自己的母亲。
至于柳老夫人要想凭着婆婆的身份收拾她娘,估计还是不敢的,毕竟她好歹还是郡王庶妃,要真敢使出恶婆婆的手段折磨她娘,她跟她娘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还知道怎么应付这种恶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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