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赵栩这时只是一时兴起罢了,哪吩咐人打了,当然这时这样说了,回去后肯定会让人打的,只是时间有限,到时看看能不能在节前打出来,打不出来他就拿点银子买点给她吧。
不过无论他是怎么想的,简安宁看有礼物收,还是高兴的,便笑道:“那可要多谢王爷了。”
赵栩满意离开后,李元娘神色微变,对简安宁更上了几分心,暗道从刚才寥寥几句可以看出来,这安平王府的小王爷,对简安宁果然是上心的。
一边心里想着要跟简安宁多多结交,一边又不免羡慕,想着母亲虽说赵栩有无数女人,不像自己丈夫女人少,但要是丈夫对她不过平常,且家里又是那样逼仄的情况,女人再少也不会让她觉得有什么快活的,反正只要丈夫不只有自己一个女人,那小老婆数量多与少,又有什么区别,关键是可对自己好,而眼下看来,明显简安宁的丈夫对她,比自己的丈夫对自己,要好多了,这让她心中怎能不羡慕呢?
不独李元娘这样想,小涂氏等人俱是这样想的,心中对简安宁便不免又上心了几分,毕竟一个不得丈夫在意、甚至宠妾灭妻的王妃,跟一个得宠的王妃,那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要是这时赵栩若宠爱哪位妃妾,宠爱的压过了简安宁一头,她们估计就算表面上敬着简安宁,心里也不会这么重视她了,估计还会在心里笑话她没脸。
涂氏看清逸殿里的人换了个干干净净,早不是当时那帮人了,虽已听说了此事,但这时看到,再看清逸殿的人对简安宁也恭敬了许多,早不是当时众婆子丫环等不把简安宁放在眼里的情形了。不由暗暗感叹,想着果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看,这新提拔上来的,就不像当初那群连王妃也敢给脸色看的人了。
再想想自己这边,可真是日子一落千丈。
先前在王府里不用说了,在她婆婆掌家的时候,她吃的穿的用的,比简安宁还要好,现在呢。那个两进的宅子,对普通人来说也很不错了,但对已在王府享受惯了的她们来说。真是太简陋了,不但要什么没什么,社会地位也大大下降,经济收入更是剧降——以前她,她婆婆。还有她丈夫,加上儿子,四口人,光月钱一个月就有好几十两,一年也有好几百两的收入,再加上年例。以及府里的庄子铺子等,上交一部分收入给府里,同时也会偷偷给一份他们。那更是有好几千两的收入,而且是纯收入,因为一应吃穿住行用的都是府里的嘛。更甭提她婆婆还把府里的钱挪为己用,一家人过的不知道多滋润。
而现在,因为简安宁将人换了。这些全都没了,只剩下丈夫这个辅国将军一年八百两的俸禄和那八百亩官庄的出息。再加上分家得的那点东西的产出,一年能有三四千两都算不错了,而且这还不像以前在王府,因为包吃包住是纯得的,现在在自己府上,吃穿用度样样要钱,花费下来,一年不知道还能存几个钱,让人怎能不觉得辛酸。事实上,要维持她和她婆婆以前那样一年打许多套头面和做许多套衣服的生活,显然是不能够的,生活质量自然急剧下降。
可是再辛酸也没法子,要是再像自家婆婆那样,因觉得以前高高在上惯了,向来是她压制简安宁的,现在不可能放下身段,讨好简安宁,不能因跟安平王府交好带来额外收益,那日子可是真的不好过了,所以涂氏并未像她婆婆那样,放不下那个脸跟简安宁来往,她则是不时过来巩固一下跟简安宁的关系,不说像汪氏、朱氏这样,想让王府从他们家铺子里买东西吧,但至少,想靠着与王府比较良好的关系,在外面撑撑面子,能得些孝敬,增加点收入。
赵栩走后,李元娘不由笑着打趣道:“难怪外面都说王爷对娘娘情深意重,今儿个我算是亲眼看到啦。”
一般人听了这话都该不好意思的,但简安宁实在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为了装出不好意思,只得拿纨扇在脸前一挡,笑骂道:“净胡说……”
不想跟人讨论这个问题,简安宁便转移话题,道:“元娘一向可好?”
心中暗道,纨扇真是好物,用处太多了,可纳凉,可装逼,不能笑不露齿的时候可以挡一挡,不好做什么反应时可以把脸遮一遮。
一问起这个,李元娘就叹了口气,道:“想必娘娘也从堂嫂那儿听说了我们那边的情况,哪能好的起来?”
简安宁不由一怔,看向小涂氏和兰县君明显好了许多的神色,道:“我不是听说,贵府里不少人提出,搬出去住,但只要郡王爷还在,收入仍然上交,一切仍像以前一样不变,诚王爷同意了,如今不少人都搬出去住了吗?”
李元娘听了这个就更受不了了,怏怏地道:“堂嫂她们一家的确这样了,舒服了很多,但我家里,我婆婆她十分节俭,不愿意在外面赁房子破费,又说等出去的人多了,这府里就会宽敞了,到时说不得能分到更多的住处,不用花钱在外面租了,所以并不愿意出去,仍让我们挤在王府里呢。”
这就是她心情不好的原因了。
那个抠门的老太婆,每个月领了月钱,总是收起来,一分钱都不花的,也从不会拿钱打赏下人,所以虽然也可以像其他人那样出府居住,但到她家这儿,因为婆婆太省,是没希望了。——其实她应该这样想,反正她婆婆省下来的钱,等百年后,最终也是她和她大伯子家的,总不会给那些庶子庶女,所以就让她婆婆省去。
不过她显然不想这样省,宁愿不攒几个钱,但过的舒适些。
婆媳俩理念不同,难免发生矛盾,这就让日常生活中李元娘越过越心情不好。
简安宁没想到她家会这样,不由一怔,想到她逼仄的处境,不由同情起来,暗道要是自己到了那样的家庭,估计也要崩溃的。
不过同情归同情,她向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所以并没多说什么。
倒是那边的兰县君听了李元娘的话,撇了撇嘴,道:“堂嫂家那位婶子,的确有些过了,害苦了你们全家人。况且她想的可美,觉得不在府里住的人多了,府里就会宽敞起来,到时她们能分的更多的房子了,这怎么可能。搬出去住的人,谁会将交到手上的住处清出来,便宜了别人,毕竟要是我们这些人花钱出去租房子住,倒让剩下的人不用花钱就能住宽敞的地方,还是王府的地方,谁那么傻啊,所以都是搬出去了,但府里的住处还留着,这样一来免得便宜了别人,二来也方便有时府里有聚会,回来时有个歇宿的地方,哪会给别人啊。所以我那位婶婶,不过是拿话哄堂嫂呢。”
虽有朱氏和汪氏在侧,但因兰县君并不怕她们将话传出去,惹她那位婶子不高兴,所以自是有话直说,不像李元娘说的较婉转,并不说婆婆多么多么不好。
李元娘点了点头,无可奈何地道:“我早知道她是哄我的,只是也没有办法,她死活不搬,我公公又向来不爱管这些事儿,只要他自己住的宽敞就行了,现在我是真没办法。”
大概也是因为心情不佳,所以她过府几个月了,还是没怀孕的迹象。
她可不像简安宁,如今守着孝,三年间不怀孕,大家也知道是守孝的缘故,不会有异样眼光的,她现在若再不怀孕,估计别人就要有异样神情了,想到那时候简安怡苦逼的情况,她就头皮发麻。
一边未走的汪氏、朱氏听了那府上的情况,不由心中暗笑。
这些无所事事的女人最是爱听八卦的,所以她们刚才在简安宁这边碰了壁,心情不好,本该心灰意冷离开的,但一看到诚郡王府的人过来了,就来了精神头,没说告辞的话,依然呆在这儿,就是想听听诚郡王府最新的新闻呢。
这时听了,再对比下自己家的情况,觉得多少舒畅了些,暗道总归她们的日子还是过的不错的,要像诚郡王府那群辅国将军夫人和奉国将军夫人过的那样凄惨,那才真叫没法可活了呢,暗道那些女人空有二三品夫人的头衔,但哪有二三品夫人应有的体面啊,倒跟那些品级低不能御赐住宅然后家里又穷所以挤住在一些小巷子里的穷官儿差不多了,那个逼仄哟,去一次能笑一次,心情不好时跑去逛一逛,回来后心情总能变好,诚郡王府就是这样一个有笑果的地方——京中一些无聊的妇人总喜欢往诚郡王府跑,听八卦,看笑话,所以汪氏、朱氏也去过。
不过她们自然不敢当着众人的面笑出来,当下反而安慰李元娘道:“这些都是暂时的,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她们看简安宁对李元娘态度还算不错,所以也跟着凑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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