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厅内静悄悄的,静的仿佛只能听见呼吸声一般。
有冷风吹过,背脊一片冰凉。
二爷的一番话,褚秋慧后背上早已起了一层密汗,惊惧不已。此刻她一脸茫然,哑口无言。
众人的目光就像是毒刺一般投在她身上,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恍如天地间只有她一人。
但是她始终觉得她没错,明明就是这些贱蹄子勾引二爷,她只不过是太爱二爷,才会如此。
一阵沉默过后,她不觉望向二爷,沉声道:“我没有戴面具……”
二爷见她还是打死不认错,心中更是失望,目光一冷,道:“你说没有便没有吧,本殿不想和你计较这些。”声音犹自拔高了几分,脸上作色道:“本殿禁了你的足,你竟然私自出府,你眼中可还有规矩?”一面唤人进来,吩咐道:“去,扶了夫人出去,在厅外跪着,不到晚饭不得起来。”
众人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外面天寒地冻的,才下过雪,地都是凉的,这要是跪上好几个时辰,还不冻坏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是她褚秋慧咎由自取,活该如此。
褚秋慧听了,面色如纸,摇摇欲坠,争辩道:“二殿下,您不能这么对我……”
“怎么不能?你身为皇子妃,又是一府中的主母,做事尚且不顾规矩,不懂分寸,所谓上行下效,不罚你,如何正视听?”二爷字字说的在理。让褚秋慧无从辩驳。
“您这样……莫非是想打我们褚家人的脸?”褚秋慧觉得自己的父亲今天来过了,好歹二爷也会卖个面子给她爹爹,不觉将褚佩卿搬了出来。
二爷冷笑,道:“打脸?到底是谁在打褚家的脸?你这样的行事做派。难道不是在打褚家的脸?”他目光一冷,不容置疑道:“本殿告诉你,你若是觉得本殿待你不好,你们褚家才是你的容身之地,那你就回去褚家吧!本殿绝对不拦着,亦不会派人去请。”二爷说的果决。丝毫没有想要给褚秋慧脸面的意思。
从这几次的事情不难看出,这个褚秋慧压根就不能给她好脸,一给脸,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登鼻子上脸。
赵文君她们还是第一次看到二爷如此严厉,从前他几乎都不管后宅的事情,这才让褚秋慧养足了性子,若是早一点管,现在只怕都调教过来了。
不过她们心中也都有了数,知道往后是断断不能得罪二爷的。尤其是二爷的那位新夫人,更是得罪不起的。
褚秋慧气的简直要跳脚,但是又没有勇气在发火。
若是二爷真的将她休掉,她可怎么办?
她还没有那个被休掉的心理准备。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着夫人出去跪着。”二爷声音有了几分尖利,将桌上的茶碗“啪”一声砸在了地上。
那几个进来的丫鬟吓白了脸色,急忙拉着褚秋慧出了门去。
到了这个时候。褚秋慧也不敢再逞强,怕再逞强,二爷真的要她回娘家去。忍了心中的气,乖乖的跟着那两个丫鬟出了门,跪在了花厅的庑廊下。
才下过雪的地面异常冰冷,一跪下,只觉得膝盖处一片冰冷,刺骨刺骨的寒,这要是跪到晚饭,只怕这腿也就废了。
二爷啊二爷。你真是好狠的心。
厅内二爷又和赵文君她们说起话来,隐隐的还能听见二爷欢笑的声音,道:“文君、亭瑜,岚姐儿就先交给你们两个照顾了,姐儿还小。你们两个多费心。”
褚秋慧听着,心里简直恨得发疯。
他竟然把女儿托付给两个没有生养的侍妾去照顾,也不怕她们伤了姐儿。
纵容她气的吐血,现在也是无济于事。
她真不知道,她爹爹来了这一趟,都和二爷说了些什么?怎么感觉事情越来越糟糕了?
心里窝着一肚子的火,就这么跪了一炷香的功夫,双膝早已发麻,似乎没有了知觉一般。
花厅内的侍妾们早已散去,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二爷也去忙大婚的事情,花厅门口只有两个下丫鬟在守着。
褚秋慧想起来缓一缓,反正二爷也不在,哪知道这两个丫鬟死活不让。
“夫人,您不能起来,殿下吩咐过了,一定要看着您跪到晚饭前。”
“是啊,您真的不能起来。”
两个丫鬟很是为难,就是不让褚秋慧起来。
褚秋慧简直气炸了肺,厉声骂道:“你们两个不识好歹的东西,等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两个小丫鬟叫苦不迭,让她起来,会得罪了二爷,不让起来,又会得罪了这个大佛,真真是难办。
“怎么收拾?”二爷的声音不急不缓的从庑廊传来。
褚秋慧的头皮一阵发麻,垂首不知道该怎么接。
二爷不过是随便过来看看她还跪着没有,没想到就听到她这样威胁下人,不由怒道:“本殿不过是罚你跪几个时辰,你都要投机取巧,还要威胁下人,可见本殿不在的时候,你是如何的为你独大,作威作福。”
“二殿下,我……”她又想说一句她没有,但是话到嘴边,二爷就厉声的堵了回去:“够了,本殿不想再听。”他眉峰一挑,对着身旁的两个看守丫鬟道:“夫人要是再私自起来,你们只管给我掌嘴教训。”
言毕,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褚秋慧恨的咬牙切齿,现在混的越发不成样子了,竟然让个小丫头教训她。
她满腔怒火,发又发不出,只能乖乖的跪着。
一直跪到了天黑,二爷这才差人来让她起来回屋去。
这时她两腿都没了知觉,起来都觉困难,还是几个丫鬟连搀带扶的抬回了房里。
褚秋慧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只觉得脸都丢尽了。
二爷还特意派人来吩咐她,这七日内禁足,不得擅自离开房门半步,三餐会有人送到,府中的庶务也不需要她打理,自会有人打理。至于岚姐儿,会有乳娘和赵文君她们带着,她也不必操心。
这就是**裸的软禁。
褚秋慧听了,真是死的心都有。
但是眼下这种局势,她又不能发作,只能偷偷的差了一个稍的过的丫鬟,送了那丫鬟一对赤金镯子,让她去她们褚家报信。
那丫鬟托了人,当晚就给褚家报了信。
马氏听说后,简直气了个半死,直挺挺的坐在绣塌上翻白眼,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
她眼泪婆娑,哭着对周佩卿道:“你这个死老头子,你不是白天去找过二殿下了吗?你看看,慧儿还是被罚跪,这大冷天的,要是万一冻出个好歹来……”她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道:“万一冻出个好歹来,你说可怎么办?”
郭姨娘也跟着叹气落泪,道:“这二殿下是疯魔了,慧儿待他那么好,他怎么忍心?再说还有个岚姐儿在,让姐儿大了可怎么想?”
褚佩卿坐在太师椅上沉着脸,白天他已经和二爷说过了,二爷也说了他有分寸的。
此刻罚跪,只怕是他的女儿确实做了什么坏规矩的事情。
他不想再向白天那样冲动,因问来送信的人:“你可知道二殿下为何罚夫人?”
那人是褚秋慧托付的丫鬟找的人,对这些事情一问三不知,只知道是挨了罚,被冻坏了。
这下马氏更是生气,哭哭啼啼的要去找容妃理论,褚佩卿管也管不住,只能由着她去。
熬了一个晚上,马氏第二日一大早,就去宫里面见容妃。
马氏红肿着双眼,和容妃都未寒暄,就落泪道:“娘娘,您可得为慧儿做主啊!”她不顾形象,哽咽道:“昨儿个二殿下不知为了什么,罚了慧儿,这天寒地冻的,他让慧儿在门外跪了好几个时辰,还禁了慧儿的足……您说说,这夫妻闹别扭,可也不能把人冻坏了啊……”马氏抹着眼泪,从指缝间看容妃脸上的表情。
容妃暗暗差异,第一次听说二爷罚褚秋慧。
不过二爷向来都很有分寸,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罚褚秋慧。
她拉了马氏的手,先是一顿安抚,又派人去叫二爷来,问个清楚,免得马氏说没有给她交代。
清官难断家务事,她也懒得断官司。
马氏还在哭哭啼啼,添油加醋的抱怨道:“您不知道,慧儿待二殿下那可是掏心掏肺的,就这次皇上赐婚,她心里虽然一百个难受,还是一言不发……”
容妃心中暗暗冷笑,一言不发?都和高蕙兰搅和在一起了,还一言不发?
只怕是私下里动的手脚不少吧!
面上却淡淡的,只劝道:“小夫妻没有不吵架的,再说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我都不知道,还是等风儿来了再说吧!”
一言避开了马氏的絮叨,马氏也不好再抱怨,只能抽抽噎噎的等着二爷来。
二爷正好下了早朝,知道马氏来访,心中对褚秋慧更是多了几分厌恶。
到了容妃殿内,二爷请了安,方对着马氏道:“您也在这里啊,来的够早的。”语气明显带了几分不满。
马氏还是抽抽噎噎的,一句话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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