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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义之的到来让高香寒很是喜悦。
“……真没想到夫人还会给哥儿大老远的请个西席来”钱妈妈笑着拿针尖拨了拨油灯,坐在炕头给安安缝新衣服,笑容堆满了脸颊。
高香寒坐在桌边拨着算盘,也笑道:“嗯,我看这个王先生为人很好,斯文大方,又没架子,也不倨傲,由他教导安安,我很放心。”略略想了想又道:“过两日我想请您再去趟京都,我给母亲写封信,您给她带去!”
钱妈妈停了手里的活,疑huo道:“还写信?”
“嗯!”高香寒抬着眸子点了点头,坚定道:“这回我得告诉她我认识二爷的事情”又道:“不管父亲是要帮着大皇子还是二爷,我总要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
钱妈妈听不明白,只眨着眼睛发愣。
对于她去京都的那段日子,高香寒和二爷之间发生的事情,高香寒对钱妈妈只字未提。
毕竟她也难以启齿,尤其是两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这件事情,如何开口?
“我不想看着父亲将来和二爷成了仇人。”高香寒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声音有些伤感。
钱妈妈恍惚,猛然间惊道:“您……您该不会是想帮着二爷……”钱妈妈顿了顿,脸se有些惨白,道:“您是想让公爷帮着二爷压倒大皇子?”
钱妈妈的声音很低很低,但是语气中的惊恐却不言而喻。
自古皇子间的斗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
国公爷支持的大皇子那是皇后的生的,继承大统名正言顺。
二爷……
就算再是宠妃生的,那也不过是个妃子生的,他能斗得过大皇子?
公爷一旦支持了二皇子,那大皇子若是继位,就会立刻除掉异己,到时候不管是二爷还是高家,都会成为大皇子登上大位的陪葬。
太可怕了……
钱妈妈不敢往下想,只怔怔的看着高香寒。
桌上的油灯忽明忽暗,照的高香寒的眼睛闪闪发亮:“压倒压不倒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帮他一把!”高香寒说的很真诚,又道:“至于爹爹肯不肯帮二爷,爹爹自有他的打算,他才是定国公,谁也阻碍不了他的想法,不是吗?”
高香寒浅浅的笑着,她答应过二爷要帮他的。
给周氏写信,这也是她所能为二爷做的。
剩下的,就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钱妈妈略略思忖,眼眸微动,看着高香寒的眼神各外的柔了柔,心道,她家三小姐该不会是对那个二皇子动心了吧?
哎……
若是那样,将来只怕有的罪受。
只是男女间的情爱本来就是件伤人的事情,谁又能阻碍得了呢?
钱妈妈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答应道:“行,等根子大婚后,我就去,正好能赶上夫人初一去净水寺。”
高香寒点了点头,表示默然……
灯光微暗,让高香寒的脸上meng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
月se微凉,繁星似锦,刚散了接风宴的二爷府显得格外的沉寂。
翠薇轩的院子内,此刻正站着一道孤影,静静的远远眺望着,看着漫天璀璨的繁星,幽幽的叹了口气,旋即迈着略显沉重的脚步往流云阁走去。
而溢香院内,一个十**岁年纪的女人此刻正对着镜子浅浅的笑着。这女子鹅蛋脸,肌肤白皙如玉吹弹可破,仿佛剥了壳的鸡蛋一般,一弯黛眉下的眸子闪闪发亮,嘴角勾起的弧度却又多了几分xing感妖娆,身上的桃红se褙子,衬得她越发明艳动人。
她就是褚秋慧,二爷的正妃。
她身后还站着个老嬷嬷,生的脸廓肉厚,有些肥腻腻的感觉,此刻正咧着嘴笑着,道:“二殿下只怕也快要来了,要不老奴帮您先卸了妆?”又道:“老奴还让厨房给您和二殿下熬了莲子百合羹,是现在送来还是过会子再给您送来?”
褚秋慧脸se赧然,想着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着二爷了,这心里就莫名的欢喜起来,声音也变的格外的jiao羞,道:“过会子再送来吧!送来的早了会凉的”一面又转身看着吴嬷嬷,想了想,笑道:“你说我是穿红的好看,还是穿粉的好看?”
褚秋慧想着自己新绣的两条肚兜,一条大红se鸳鸯戏水的,另一条桃粉se并蹄莲的,今晚上就能穿给二爷看了。
一想这些,她就心旌摇曳,脸上多了一团绯红。
吴嬷嬷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褚秋慧说的是什么,立刻笑吟吟的道:“二爷刚回来,您不如就穿了大红se的吧!看着喜庆。”
褚秋慧听了,心砰砰乱跳,脸上的神情更加的jiao羞,倒似少女一般,正想再和胡嬷嬷说些什么,却有小丫头来禀,道:“二殿下屋里的檀香来了。”
檀香?她来做什么?
檀香是伺候二爷日常起居的一等大丫鬟,为人极厚道,长相也属于老实型的,所以褚秋慧对她很放心。
褚秋慧和吴嬷嬷心里不由都咯噔一下,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过褚秋慧面se依旧,道:“让她进来。”
一面又起身端坐在了圈椅上,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檀香低着头缓步走了进来,温声禀道:“夫人,二殿下说,今儿个赶路身子有些乏困,就不过来您这儿了,让您早些歇着,明儿一早让您陪着他进宫面圣。”
不过来这儿?
听完了这话,褚秋慧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一月多月未见,回府的头一个晚上,他竟然不过来陪她,这让她的面子如何挂的住。
褚秋慧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平静了一下心情,道:“那他说歇在哪儿了吗?”
这府上可不止她一个女人,她想知道是那个胆子大的,不知死活的敢把二爷留在自己的房中过夜。
檀香依旧恭声道:“二爷自己歇在了流云阁内。”
自己歇下了?
褚秋慧的心有了片刻轻松,总算她还不至于太丢脸,好歹他没去别的女人哪里歇着,否则她还如何在这府上立足?
“好,我知道了。”褚秋慧强压下心头的火和委屈,摆了摆手让檀香回去。
檀香一走,褚秋慧眼中的泪水立刻就掉了下来,口内哽咽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当我是摆设吗?”一面又冲着吴嬷嬷哭道:“这一个多月都在外头,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这样冷冷淡淡的待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您小声点,可别让人听了去。”吴嬷嬷神se紧张,急忙劝道:“二殿下今儿傍晚才下了马车,这一路上难免太劳累,而且他也没歇在别处,这说明他心里还是惦记着您的。”又道:“您且忍忍吧,等明儿个他缓口气,一准儿来您这儿。”
褚秋慧气的拿了帕子往脸上胡乱擦了两下,想了想,一咬牙道:“既然他说他累,那我过去亲自服shi他歇着!”
言毕,让胡嬷嬷又服shi她洗了脸梳了头,换了件新鲜衣裳,两人一路去了流云阁。
二爷尚未梳洗,此刻正无精打采的坐在书案边心不在焉的看书,脑子里想的却是高香寒和安安。
“给夫人请安。”门外是檀香等人的声音。
知道是褚秋慧来了,二爷面上lu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也不抬头,继续假装看书。
褚秋慧让胡嬷嬷守在门口,自己一个人进了流云阁。
“你来了?”不待褚秋慧行礼,二爷淡淡的问了一句,又道:“本殿不是说让你早些歇了吗?你怎么还来?”
口气淡淡的,没有任何的感情。
褚秋慧听了,心仿佛掉进冰窟窿一般,冷的发抖。
她忍了委屈,咬了咬下chun,笑道:“殿下不是说太累吗?妾身是来服shi殿下歇着的!”
二爷听了,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丢了手中的书,抬头看着褚秋慧。
褚秋慧一张闭月羞花的姣好面容,在灯光下略带委屈和jiao羞,两腮微微泛红,眸子一闪一闪的,我见犹怜。
褚秋慧也望着二爷,一个多月不见,他似乎瘦了些,面容却越发俊朗,只是……那一双黑如灿星的眸子,为何没有一丝丝的温柔?
褚秋慧有些伤心,眼中闪过氤氲。
她清楚的知道,他们之间的婚姻一开始就是场悲剧,他从来没有为她心动过。
但是她却始终如一的爱着他,哪怕他百次千次的无视她,她也无法自拔的爱着他。
所以在这场婚姻当中,一开始她就是输了的一方。
“你回去吧!我累了”二爷不想再看她这双眼睛,只要看见她,他就会不自觉的想起高香寒和安安来。
他有些疲倦的站起身子来,往内室走去。
“二殿下”褚秋慧终于哭出了声音来,疾步走上前来一把搂住了二爷的腰,将脸贴在了他的后背上,哽咽道:“一个多月不见妾身了,您就不想我?你就不想要我?”
二爷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香味,方才在接风宴上他喝的不少,褚秋慧痴mi的闻着,口内温柔道:“妾身想了您一个多月,日日夜夜都想着您,您就让妾身服shi您歇着吧!”
二爷叹着气闭上了眼睛,褚秋慧对他来说就是场错误,若是可以选择,他一定不会要这个错误。
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你不喜欢的,你不想要的,都会统统塞给你。
你会背负着这些不喜欢,这些错误,就这么疲惫的生活一辈子。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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