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极熟,司空茉足足睡了一个半时辰方才醒来,刚醒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顺手一摸,旁边已经空无一人,她忽然生出一种奇异的失落感。
司空茉摇摇头坐起来,刚准备唤人,就见白玉端着水进来给她擦脸,见她醒着,便笑道:“千岁爷要奴婢给郡主带一句话。”
“什么话?”司空茉有些好奇地挑眉。
“千岁爷说今早太忙,来不及,今晚再来好好享用……”白玉红着脸偷笑。
司空茉没好气地抓过毛巾擦了把脸,忽然听见外头道连公公求见。
司空茉简单收拾一番,便宣了。
她看着连公公进来,便笑着吩咐白玉道:“连公公来得真是巧,昨儿陛下让人将一筐子最新鲜的西域葡萄送过来了,还不去给连公公拿一些尝尝。”
连公公笑着推辞:“郡主,这果子日后再尝不迟,只是那位德王妃,您看怎么处置?”
司空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让白玉先将一碟子的翡翠葡萄都洗好了,装进筐子里,又用冰镇上,随后放在连公公身边的桌子上。
连公公倒也不推辞收了下来,笑眯眯道:“郡主真是客气了。”
“公公为我担着非议,这点子东西不过是茉儿的小小谢意罢了。”
司空茉笑笑,连公公到底不是她自己的人,今儿芳官的事,也是他出手帮忙,虽然裴炎在宫内一手遮天,却也是要连公公担着大风险的。
“奴才的本分罢了,郡主可曾想好了怎么处置德王妃?”连公公客气一番后,并没自己来的本意。
司空茉顿了顿,微笑道:
“处置德王妃?虽然德王妃今日实在无礼,但她到底是我的前婆母,怎么样也与我有过一段情分,若是我要求处置了她,恐怕不妥,有违孝道人伦。”
连公公一愣:“依照小姐的意思,难道是放过德王妃?”
这实在是不像郡主的作风!
司空茉挑眉一笑道:“本郡主在这宫里的非议还少么,若是今儿德王妃才在陛下为我举办的筵席上大放厥词,今儿就在宫里死于非命,公公觉得世人会怎么想我呢?”
会怎么想?
会怎么想,小姐你根本就不是那种会在乎别人看法的人吧,除非那些人的‘看法’对你而言定有用处。
连公公默默地暗自嘀咕。
但既然是郡主想要这么做,那想必定有她的理由。
“好,奴才这就不回去禀报陛下。”连公公虽然心中存疑,但还是点点头应了。
司空茉让白蕊将连公公送了出去,临走之时,她又着重交代一句:
“德王妃难得进宫一趟,既然大家都看见了她闹御花园的夏日宴,便也让大家看着她平安无恙,精气神都好的样子出宫去吧。”
连公公忽然有点明白了什么,随后唇角也弯起一丝诡谲的笑容来,点点头道:“是,小姐放心就是了。”
看着连公公远去的背影,白蕊愤愤不平地冷哼一声:
“大小姐,你为何要放过的德王妃,明明就是她想要陷害您在前的,既然陛下让她落进咱们手中一定要好好地教训这种人才是!”
司空茉轻嗤,随手捏了一颗翡翠绿的西域葡萄含进嘴里,司空茉满意地眯起眼:
“没什么好教训的,不过是一个自取灭亡的蠢女人,就算除掉她又能怎么样?”
白蕊一愣,看着司空茉弯起的明媚眸子,里面的光芒妩媚温婉,却也如三月薄雪一般的冰冷凉薄。
白玉则暗自叹息,郡主和千岁爷看起来真是越来越像了,那种眸子眯起来的时候,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夫妻相?
但,千岁爷却是个太监……
难道郡主要一辈子都和千岁爷这样过日子么,连自己的骨肉都不能拥有?
白玉忽然忍不住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小腹,她微微颦眉,好像月事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来了,难道那时候……
“白玉、白玉、白玉……?!”
白蕊拔高的声音一下子将白玉的神智拉回来,她有些茫然地看向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的白蕊和司空茉。
“嗯,郡主……。”
白蕊怪异地看着她:“你这是怎么了,大小姐正在交代事儿,你怎么走神了?”
白玉有些尴尬地低头轻咳:“郡主,奴婢今日有点不太舒服,兴许是昨日有点着凉了,所以今天才会有些精神头不佳。”
可千万不要被郡主看出什么来,若是真有了什么不该有的事,不要说郡主会不会容得她。
就是如今这个郡主正在风口浪尖上的时候,贴身的大婢子若是再闹出什么不好看的事来,不知道那些混账人还要在背后怎么议论郡主……
她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在这个时候还给郡主添堵!
白玉的脸色有些发白,但是她很快还是做出仿佛有些受凉不舒服的模样来。
司空茉看了她片刻,方才微微一笑,柔声道:“既然是不舒服就不要在这里硬撑着伺候我了,白珍虽然回了国公府邸,但是白蕊、还有两位嬷嬷都在。”
白玉有些犹豫:“这……”
白蕊立刻热心肠地往外头推她道:“快去,快去,这里不是有我嘛,以前你们没来的时候,我不也一样伺候大小姐!”
司空茉看着她也点点头:“去吧。”
白玉方才转身离开,有些削瘦的身形在逆光之中越发显得单薄。
“这妮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倒是比大小姐你操心的事还多。”
司空茉拿出颗葡萄细细地剥,忽然问:“最近你和魅七,白玉和魅六怎么样了?”
白蕊玉闻言,脸上瞬间涨红起来,眼光四处飘,但还是老老实实地道:
“魅七还好,就是总爱惹奴婢生气,也不知他脑子都是什么,总……总想着……那些成亲了以后才该想的事。”
“你给了?”司空挑眉看向白蕊。
“没有,当然没有!”白蕊拼命摇头,脸红得如火。
当初小姐就再三叮嘱过,不管如何,都不能在成亲前与魅七有肌肤之亲。
司空茉看着白蕊的样子,点点头,再次叮嘱:
“记得我说的话,若是太轻易得到,便会不珍惜,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女子与男子不同,若是没有真正看清楚一个男人,就永远不要轻易地交出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白蕊听了,有些似懂非懂,还是有些不服气:
“可是书里不是说了若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而且若是情分之间如此计较,像做买卖是的,岂非很没意思?”
司空茉闻言,唇角弯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来:
“做买卖?没错,这就是做买卖,如是不好好计较,好好筹谋,难道你要等着嫁过去后,方才觉得对方除了可以对你有情,也可以对别人有分儿么?”
她顿了顿:
“他说爱你的时候是真的爱你、怜你、若是不爱了,便是真不爱了”
她苦口婆心的交代:“你可知道这一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过是秦观为了打发当年一个他曾经许下诺言将来迎娶的妓子而写下的词罢了,可怜那一代名妓,为了秦观这一句话,便不再接客,心中念念不忘的秦观学士却在其他青楼中一梦好眠到天光。”
白蕊听的脸色发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美丽的眸子:“大小姐,你说……你说的是……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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