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不再看司空靖一眼,转身就回了房内,随后‘呯’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司空靖望着那门,只觉得心头仿佛堵了一块什么东西,闷闷的,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而房门之内,祭月上前将贞元公主小心地扶了起来,扶着她靠坐在床边,轻声道:“公主殿下,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了。”
“世子爷,什么反应?”贞元公主脸色还是非常苍白,毕竟这是三月的北方,河水甚至还没有全然消冻。
祭月道:“世子爷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复杂,而且颇受打击。”
贞元公主垂下眸子,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司空靖为人原本正直,身上自有一股子世家子的傲气和武将的磊落,他还是有些脑子的,所以对我总是防备着的,但是那种傲气和磊落会让他因为这件推我下水的事情,永远怀着一种无法抹去的愧疚。”
祭月一愣,还是有些轻声抱怨道:
“您这是做什么,为了要世子爷那样的人一个愧疚,便要不顾自己的身子么,伦大夫可是说了您这样的体质原本不错的,但来了天朝之后,接二连三受尽了折磨,若是日后还这般模样,可是危险得很,万一宫寒了,真怀不上孩子怎么办!”
贞元公主疲倦地靠进了身后的软被子里,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你当本宫真的不知道么,只是有些事儿,总是有舍才有得,本宫要的……”
她顿了顿,声音有点清冷:
“本宫要的就是司空靖的愧疚与这份亏欠,就算对我不能从怀疑变成怜爱,但是这份亏欠之情足够让他在某些事情上任我予给予求,本宫若是不能让他臣服裙下,至少要保证未来他永远都会给我打开一条生路,成为我暗中的线与靠山。”
她贞元从不奢求,也从没有过分的野心,因为男人这种东西她太了解了,尤其是位高权重的男人,过分自信能拿捏那些男人的女子,总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却是她这样稳扎稳打,却反而能开辟一方天地,她手中就会有越来越多的棋子。
祭月看着她,心中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嚅嚅道:“但是……世子爷,原本就是您的第一个男人,您嫁给世子爷不好么?”
那时候,裴怜儿看公主的容貌和权势不顺眼,所以私下向公主下了药,算计了公主,公主虽然在西狄的时候被迫伺候过其他男人。
但是总是凭借着聪明才智保全了自己的身子,只想以处子之身嫁得如意郎君,却不想还是毁在了裴怜儿的手里。
贞元公主冷笑了起来:
“嫁给他,为什么要嫁给他,谁说了女子一定要从一而终,宁王温柔多情,本宫嫁给宁王享尽万般呵护,难道不比嫁给一个整日提防自己的男人要好得多么?”
她顿了顿,自嘲又轻蔑地道:“再说了,本宫以前见过男子丑陋模样还少么,若是本宫愿意,宁王自然以为本宫是在室之女。”
祭月看着贞元公主的模样,瞬间哑口无言。
公主殿下,从来就不是寻常女子,她身上和千岁王妃一样,有惊世骇俗的傲然与超脱。
只希望她们两人终不会为敌手才是,否则……
祭月暗自叹息了一声。
“祭月,你在发什么呆,不是让你去通知世子爷,本宫不见他么。”贞元公主看着祭月呆呆愣愣的模样,瞬间颦眉道。
祭月方才从回忆里醒过神来,匆忙地点点头就出去了。
且说这一头,祭月匆忙的走到绣楼后,左右张望了一番,匆忙地将一只鸽子给放上了半空,看着那鸽子扑棱棱地非走吧了,祭月方才满意地一笑,转身又回了绣楼。
所以,她自然是没有看到,一道修挑秀逸的身影静静地站在绣楼不远处看着她的动作。
那身影秀逸的身影站在原地静静地没有说话,倒是身边的小长随恭敬地道:“王爷,咱们是现在上绣楼么,王妃想必已经准备好了。”
宁王司承宇垂下眸子,掩盖去眼中神色,淡淡地道:“一会再上去吧,咱们还是在隔壁的书房呆一会,再让人去通报王妃就是了。”
那长随点点头,便领着自家主子转身打算折进隔壁的书房。
刚进了书房,宁王便又吩咐道:“去取炭炉来。”
这个时候还是春寒料峭,所以家家户户都还备着炭炉。
那长随立刻捧了一只小巧的紫金炭炉过来,宁王看了看那炭炉,出了一会神,又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块雪白的帕子。
帕子上面有一抹暗红,仿佛雪地里的梅花,他看着那帕子轻叹了一声,唇角露出一种似讥诮似自嘲的神色来,随后在长随诧异的眼神中,将那帕子放进了小炭炉里。
不一会,那雪白的丝绢瞬间就化为了灰烬。
长随茫然地红着脸看向宁王,结结巴巴地道:“王爷,这是王妃的元帕吧,您……您怎么……”
宁王淡淡地道:“不必多问,我自然有我的道理。”
长随有点不安,又不敢多说,那东西可是要上缴给宫里的嬷嬷的,这算是怎么回事呢?
“看样子,宁王似乎也知道了些什么。”一道阴魅低柔的嗓音在宁王的身后响起。
“千岁爷……。”宁王一愣,先是一惊,随后看向站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在自己身后的高挑修长人影。
“王爷怎么还没来,让人下去催一催,今日可不要错过了进宫的时辰。”
贞元公主打扮了一番,看了看镜子里的美人如玉,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又看了看漏刻壶,不由微微颦眉。
祭蓝点点头,赶紧转身出门,哪知刚推开门,就见一道长身玉立的挺拔斯文的身影正领着两个长随进来。
祭蓝正巧一抬头对上宁王俊美斯文的面容,他低头微微一笑:“你家主子在里面么,可准备好了?”
宁王说话声音向来温柔,祭蓝瞬间不由自主地红了脸,胡乱地点点头:“嗯,在呢,在里面,公主殿下,不,王妃已经打扮停当了!”
宁王看着祭蓝紧张的模样,便道:“你不必那么紧张,寻常唤惯了,若是一时间改不了口,也是有的,不必介意。”
说罢他温文尔雅一笑,转身进了房间,留下祭蓝在红着脸儿那发呆。
两个长随互看一眼,摇摇头,也跟着进了房内。
“王爷。”贞元公主见着宁王进来,立刻起身福了福。
“爱妃快起,昨夜可休息得好了。”宁王上前扶起她在桌子边坐下,温柔地问。
贞元公主点点头,垂下长长地睫羽,有些不自在地小声羞涩道:“还好。”
她的初夜虽然是给了司空靖,但是被下了药,而且对方也是出于昏沉狂暴的状态,根本没有什么愉悦可言,只有痛了。
所以倒是和宁王在一起的时候,享受到宁王的温柔体贴了,方才知道什么是真正儿的男欢女爱。
所以此刻,贞元的羞涩虽然有些一半是假意,但是也有一半是真心。
宁王看着她,眸光略深,随后看向站在房里的其他下人们,淡淡地道:“你们都出去吧,本王和王妃有体己话要说。”
几个大宫女面面相觑,随后并没有动,而是看向了贞元公主,毕竟她们虽然叫一声司承宇一声姑爷或者王爷,但是她们的正经主子还是贞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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