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画像
季祈舟唇角勾起微不可查的弧度，难怪跑的这么快。
“哥你终于来了。”
季祈明看向季祈舟的眼神都带着一些幽怨。
“有什么事吗？”季祈舟无视季祈明，将目光放在了秦黎的身上。
“哥这位就是传说中的神医，别看她的年纪小却极负盛名，就让她帮你看看吧。”季祈明笑道，眼中带着一丝恳求。
“不必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季祈舟朝秦黎颔了颔首，“辛苦你白跑一趟。”
秦黎口罩下唇角轻勾，“你还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呢？”
“季先生可千万不要讳疾忌医。”
她的声音格外冷淡，但却给予人特别大的自信，让人莫名地想要相信她，可惜她碰上了是季祈舟。
季祈舟知道秦卿卿的本事，连她都犯了难的病，那人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了。
他轻叹了一口气，但看上次秦卿卿如此袒护这位秦小姐，向来是将对方看的很重，那他也不介意卖她一个面子。
“秦小姐请便吧。”
季祈明闻言松了口气，这两年也请了不少的医者，但从最开始的满怀希望到最后的失望，他哥已经开始放弃治疗了，好在这次答应了，那就还有希望。
“手。”
秦黎起身走到季祈舟的身边，言简意赅的看了眼他的手腕。
纤细修长的指尖搭在腕间，秦黎的面色渐渐凝重。
她只是略懂一些中医，主要精通的还是西医，这季祈舟的身体已经衰竭成这个样子，能活到现在实在不易。
以她现在的医术根本无法根治，只能让人多活几年。
“秦小姐也没有法子吗？”
季祈舟轻笑一声，声音带上了几分自嘲，像是唾弃自己这幅垂死之躯。
秦黎微愣，当想起之前两人在张家晚宴上见过一面，能认出自己也还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秦黎抿唇道：“全身脏器衰竭，以当今医学无法根治，我只能让季先生多活上几年，抱歉。”
秦黎蹙起眉头，淡定的收回手。
这是第一次自己遇见无能无力的事，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秦黎的接受良好，季祈明却不行。
“那……还能活几年？”季祈明强装淡定，实际内心早已方寸大乱了。
“长则三年，短则一年。”秦黎淡声道。
此话一出，在场的除了早就有所预料的季祈舟，还有了解他身体状况的穆冬雪，其他人都被惊到了。
管家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喃喃道：“这么会……”
季祈明瞳孔猛缩，下意识上前抓住秦黎的胳膊，紧紧攥住，像极了一只困兽，眼眶通红。
秦黎紧紧蹙起眉头，凤眸眯起眼底泛起冷意，“季二少，放开。”
然而季祈明像没听见般，仍然紧攥着她的手不放，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株救命稻草。
“祈明放开秦小姐。”季祈舟瞧见他那冲动的样子，蹙紧眉头，“生死有命。”
不悦的声音落入耳中，季祈明才回过神来，猛地松开了手，垂首便入目的是秦黎那白皙的胳膊，上面泛着一圈不正常的红，是被自己攥红的。
“抱歉。”季祈明的声音有些哑。
秦黎不悦的瞥了眼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想着对方还承受着即将失去亲哥的痛，就没有跟他一般计较。
“无事，算在医药费里就行。”
季祈明：“……”
季祈舟：“……”
一旁正想观摩医术的穆冬雪：“……”
而另一边正在观赏房间的秦卿卿并不知道这一切，她用纸笔写下一张药方后，视线便不停的在四周继续打量，反正这个房间的主人已经说了自便，正好她也有许多的疑惑。
话说，今天姐姐怎么也会出现在季家？
秦卿卿坐在书桌的椅子上，努力回想书里面的情节。
上次晚宴男女主第一次见面之后，男主就通过了暗网成功联系上了姐姐的其中一个身份，神龙不见首尾的神医，L。
起初姐姐是不同意的，但奈何男主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正在做研究又刚好把钱都投资了的秦黎，被巨额的医药费砸心动了，时间正好就是这个周六。
秦卿卿砸了咂嘴，原来是她来的不是时候啊。
早知道姐姐会来，她说什么也不会答应冬雪姐姐这个请求，这样也就不会有那个什么破主线任务二，现在还引出来一个支线任务。
“唉……”
秦卿卿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困意重新涌了上来。
这香炉中的香料加了一味安眠的沉香，虽然混在檀香中，味道极淡，但秦卿卿还是闻出来了。
这香调的不错，就是总觉得以前在哪里闻过。
秦卿卿在脑子里想了一圈，就是没想起来在哪里闻过，可能就是在那天晚宴上吧。
除了那天，秦卿卿再也想不到何时见过季祈舟这个人。
秦卿卿半阖起眸子，眼角溢出水花，就在困意要将她完全包裹的时候，桌子上有抹红晕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下意识的拿起那卷画，伸手缓缓将其打开。
画卷挺新的，像是近一年的画品，上好宣纸上勾勒着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孩童，一身红衣衬的她肌肤雪白，头上略微稀少的头发挽成双丫髻，小嘴抿起，大有一种生人勿进的气质，但一双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画卷外的人，又让人忍不住让人心生怜爱。
“季祈舟房间里怎么会有一个小女孩的画？”
秦卿卿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季祈舟看上去不像是喜欢小孩的样子，怎么会收藏小孩子的画像？
而且，这小孩怎么瞧着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秦卿卿眉头紧锁，若说巧合，那今天的巧合也太多了。
宅子外的牌匾建筑，长在自己审美上的花园，房间中的布局摆设，香炉中的熏香，还有这幅画像，处处都透露着熟悉的感觉。
秦卿卿陷入沉思，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进了房间。
“秦医生？”
季祈舟瞧着秦卿卿专注的侧脸，目光渐渐柔和了下来。
“嗯？”秦卿卿抬眸看他，眼中还带着些许的茫然。
季祈舟轻笑一声，视线落在了她手中的那幅画上，“喜欢这幅画？”
秦卿卿低头瞧了眼，自己的手还紧紧攥着画像，略微有些尴尬。
趁着主人不在，乱翻别人的东西实在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尤其是看了之后还被当事人给抓包了。
“长的挺好看的，看着就玉雪聪明。”
秦卿卿讪笑了两声，迅速将画收了起来，生怕晚一秒就逝世了。
季祈舟微愣，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了眼秦卿卿，嘴角绽开一丝笑，“确实……很聪明，也很可爱。”
“不知是季先生的什么人？”
季祈舟微顿，淡笑道：“故人。”
秦卿卿点点头，以为是季祈舟不愿意说，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了，她抓起刚刚写的药方递给他。
“季先生，这个药方是调理身体用的，后续治疗我会再来。”
秦卿卿没说能不能治好，毕竟没底的事情还是少做承诺的好。
说完，秦卿卿就要离开，但刚走到一半又返了回来。
“那个，季先生刚刚来的那两人走了吗？”
季祈舟失笑，“已经走了，你放心。”
秦卿卿稍稍松了口气，转身刚踏出一步，就听见背后又传来了一句话。
“你姐姐不会看到你的。”
季祈舟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此刻还带着三分戏谑，莫名有些欠揍。
秦卿卿的脚步微僵，机械性的转过身，“你什么时候认出来的？”
她已经包裹的很严实了，没想到这个季祈舟的记忆里这么好，竟然还记得的自己，早知道直接上易容术了。
“第一眼。”季祈舟认真道。
秦卿卿：“……”
她应该夸一声厉害吗？
秦卿卿挫败了，“还请季先生帮我保密。”
季祈舟：“这个自然。”
秦卿卿愤愤的道了声谢，便快步离开了宅子，就连季祈舟提出送人都被她无情的拒绝了，背影匆忙的像是逃难般。
季祈舟无奈的轻笑一声，走到书桌处拿熟练的拿起另一卷画像，缓缓拉开。
画上是一位红衣女子，大约及笄的年纪，一头乌黑柔顺的青丝被高高挽起成凌云髻，斜插一只金钗，巴掌大的瓜子脸白皙如雪，弯眉之下一双杏眸好似月牙勾起，脸上绽开笑意，眼底却冰冷犹如寒潭，手持红色长鞭，浑身带着淡淡的压迫感。
季祈舟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眼中嗜着一抹笑意。
秦卿卿出了宅子就坐上穆冬雪的车离开了。
周一又是开学日。
秦卿卿顶着两个黑眼圈上学。
刚到教室，江渺就被吓了一跳，“卿卿，你昨天是去做贼了吗？”
秦卿卿蔫蔫的趴在桌上，声音都闷闷的，“别提了，做了一晚上噩梦。”
她已经很少梦见小时候的事情了，结果这两天每天闭上眼睛都是那些痛苦的事情，搞得精神都快萎靡了。
为了睡好一点，她还特地调了安神香，结果一点用都没有！
秦黎坐在她的旁边，将手中面包和牛奶递给了她，“早餐。”
“谢谢姐姐……”秦卿卿感动的抱住秦黎的胳膊，“还是姐姐对我最好了~”
“咦~”江渺看见这肉麻的一幕，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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