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好想换换
季祈舟微愣，抿了抿薄唇，听话的挪回视线，看着阮卿卿圆润好看的杏眼。
阮卿卿觉得有些好笑，“你躲什么？”
“男，男女授受不亲。”
季祈舟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又想挪开视线，听见阮卿卿不满的咳了一声，才停下动作。
阮卿卿勾唇，“男女授受不亲……”
“嗯。”
“那你现在怎么不躲开，本殿也没用力啊。”
季祈舟：“……”
“你受伤了。”季祈舟抿唇，直视她的眼睛温声道：“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吧。”
阮卿卿依旧没松手，直勾勾盯着对方的眼睛，笑道：“你很了解我啊……”
季祈舟眼底闪过一丝苦涩，笑笑没有说话。
阮卿卿眯起眸子，“我们在那个世界真的，没有见过吗？”
“你看不见我的。”
“倘若我说，我见过你呢？”
季祈舟愣住了，好几秒后才疑惑出声，“什么？”
阮卿卿松开了钳制对方下颚的手，盯着对方愣然的眼睛，慢条斯理道：“在林中昏过去的那一刻，我忽然想起了十二岁那年的事，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季祈舟没说话，阮卿卿便接着说下去。
“暴雨日，长雨林，几十名刺客追杀，那是我伤的最重的一次，大半个身子踏进了阎王殿，我这样说你想起了多少？”
季祈舟缓缓起身，坐回位置上，声音温和，“我记得……”
“好。”阮卿卿点了点头，“从前休息时我常记起这段追杀，只想起当时的画面有多惊险，有多血腥，但……”
阮卿卿在病床上坐直，凑近季祈舟淡笑道：“但我的记忆里从来都不会出现你。”
虽然这个答案，季祈舟深深记得了十多年，可从对方的嘴里听到却那么疼。
季祈舟低眸淡笑：“那是自然……”
没让季祈舟说下去，阮卿卿接着道：“可我疑惑的是，就在昨天，我那多年没有出过错的记忆里，多了个你。”
季祈舟闻言猛然抬眸，眼中划过一丝不可置信，但又好像想到什么，很快就暗淡了下来。
“你说……”阮卿卿挑眉，“是我的记忆混乱了，将现实与记忆混在一起，还是你真的出现过，在危急关头让我小心身侧？”
季祈舟将这句话在大脑来来回回过了好几遍，只能“我确实说过，但……”
应该是听不见的才对，他那时候就只是个魂魄。
当年一场车祸过后，他失去了意识来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他第一眼就看见了失去母亲的卿卿。
起初他只是觉得这个小女孩很可怜，尤其是失去了母亲和当年的自己也算是同病相怜。
他确定对方看不见自己，也听不见就在她身边陪了很久，陪伴了几天之后，他就想要离开，寻找回去自己的世界的方法。
可惜他发现自己根本不能离开这个小女孩三米之外，就像是有个屏障禁锢着自己，将自己锁在她身边。
季祈舟没有办法只能就这样的陪着她过每一个春夏秋冬，对方看不见他，他也不能同她说话，只能默默的作为一个旁观者，旁观着对方的成长。
从任人欺凌冷宫公主到直逼皇宫，手刃皇帝的朝阳公主，这一路走来满是荆棘。
说真的，他一开始确实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对方成长，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对方，想要保护这个强大却又让人心疼的殿下呢。
季祈舟自己也不知道，或许从她挥鞭提剑杀人那一刻，又或许是她安静抚琴执棋，心中却盘算着下一场局时，又或是她午夜梦回无人倾诉，只能默默落泪的时候，或者其他什么时候吧。
他想要保护她，却一次次的看着对方陷入险境，每次差点命丧黄泉而无能为力。
他禁锢在她身边，以魂魄的方式，不能言，不能护，甚至对方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存在。
所以这一刻，季祈舟听见阮卿卿说，她的记忆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存在的自己，他的第一反应是懵，然后便是震惊。
怎么会这样？
最后便是庆幸，这算不算自己也曾救过她一次。
季祈舟眼眶微微泛红，盯着阮卿卿目不转睛，低声喃喃道：“真好……”
原来在不经意之间自己也曾也许可能救过卿卿的命，真好……
阮卿卿并没有听见季祈舟的低喃声，而是看着季祈舟那泛红的桃花眼，满脑子问号。
这是……哭了？
不是，你一个大男人你哭什么哭？
她就说了几句话而已，有必要吗，而且自己好像也没有那句话冒犯到对方吧？
阮卿卿嫌弃了一下，又带着好奇心凑近对方，笑道：“季祈舟你哭了？”
季祈舟：“……”
季祈舟耳根泛红，不自然的移开视线，温声道：“没有，你看错了。”
阮卿卿在内心‘呵呵’了两声，吐槽道，口是心非。
“别说什么风大，什么沙子进了眼睛，还有什么眼睛干之类的话，本殿可不信。”阮卿卿笑道：“哭了就哭了呗。”
虽然说季祈舟是一个大男人，但红眼眶的样子还挺好看的，要是落泪的话……
阮卿卿脑补了一下季祈舟掉眼泪的模样，唇角就不自觉的勾起。
这边季祈舟已经调整好了情绪，看着阮卿卿唇角带笑的脸，眼底也闪过一丝笑意。
“殿下还是快休息吧，不然阮伯母回来，我只能如实相告了。”
阮卿卿回神，眯起眼睛，慢悠悠的靠了回去，“好你个季祈舟，你是不是忘记了，我现在还是你的医生，你敢威胁我？”
季祈舟：“……”
他好像这辈子都被阮卿卿吃的死死的了。
“不敢不敢，我哪敢威胁殿下。”季祈舟抬眸看了眼吊瓶，温声道：“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先休息一下，阮伯母他们也快回来了。”
阮父阮母最惦记着阮卿卿，就算依着阮卿卿的话出去吃点东西，但肯定也是匆匆吃完就赶回来，要么就是打包回来和阮卿卿一起吃。
阮卿卿点了点头应下，阖上了眼睛，过了几秒又猛然睁开。
对了，她话还没套出来呢！
“怎么了？”季祈舟见她又睁开眼睛，以为是哪里疼，眼中晃过担心，伸手就要去摁床头铃。
好在阮卿卿反应快，及时拦住了他，避免了护士小姐姐白跑一趟。
“我没事……”
话落，又觉得说的不太对，改口道：“我有事……”
话没说完，季祈舟又要去摁铃。
阮卿卿再次成功拦截，“不是，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季祈舟闻言，确定了阮卿卿不是身体的问题，这才坐回去，耐心问道：“你说，我听着。”
阮卿卿：“……”
那倒也别光听着。
“季祈舟，你总说我看不见你，那你是不是鬼啊？”
季祈舟：“……”？？
季祈舟面色有些复杂，“……也可以这么说。”
以魂魄的心态游荡在那个世界，好像也就是鬼吧，没毛病。
但他的本体没有死啊！
阮卿卿得到确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难怪……”
难怪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季祈舟的时候，就觉得他身上的气息格外熟悉，一股檀香味，哪怕离开了青云寺回了宫也经久不散，她还以为自己在寺里腌入味了呢。
难怪上一世明明没起风，总感觉旁边有一阵风刮过，原来是真的闹鬼了。
啧！
问题问完了，阮卿卿又靠了回去，阖上眼睛再次准备休息，脑海中又忽然闪过一个极重要的问题。
她再次睁开眼，死死盯着季祈舟，差点没把季祈舟吓一跳。
季祈舟哭笑不得，“殿下，又怎么了？”
阮卿卿狐疑的眯起眼，“你都变成鬼了，你没偷看我洗澡吧？”
季祈舟：“……”
他是什么禽兽吗？
季祈舟耳根瞬速爬上一抹红晕，一路红到脖子，最后被扣到最上面的衬衫掩住了风景。
他咬着牙道：“没有！”
比起季祈舟的不自然，阮卿卿就坦然多了，“那就行。”
轻飘飘的三个字结束，阮卿卿悠然的阖上眼。
季祈舟：“……”
他就说告诉卿卿之后，肯定会出事吧，这不就出事了。
半个小时后，阮卿卿刚拔了针，阮父阮母就匆匆的赶回来了。
“让我们囡囡宝贝等了这么久，妈妈道歉，对不起我家宝贝。”
阮母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和阮卿卿道歉，心疼的亲亲阮卿卿的小脸，完全就忘记了这个病房里还有个外人。
阮卿卿获得了妈妈的亲亲，一张娃娃脸笑成了朵花，“才没有等久呢。”
其实刚醒过来她也没什么胃口，就是她想套季祈舟话，才让爸爸妈妈去买吃的，其次就是知道他们因为担心自己没好好吃饭，现在自己醒了，也想让他们安心吃顿饭。
可看阮父阮母匆匆提着食盒，只用了四十几分钟，估计是他们自己没有吃多少就往回赶。
果然如阮卿卿所料，阮父阮母压根就没吃，打包了食物就赶回来了。
快临近中午了，阮父阮母买了四个人的量，而且还区别对待。
阮卿卿身为病号，只得了碗养胃好消化的粥，阮父阮母也跟着吃些清淡的饭，唯一不同的就是季祈舟那份饭，色香味俱全，还有好多肉。
阮卿卿看了看自己眼前的清淡的粥，又看了眼季祈舟的饭，眼底的羡慕肉眼可见。
好想换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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