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意听到双喜的话,换衣裳的动作微微一顿,侧头看向她:“来咱们院子?”
云柔柔这是被常青则的事刺激疯了吗,想要出风头就算了,还想借机踩她一脚!
闺院岂是随便谁都能来的,还是大肆参观!
这么多次,云柔柔什么时候在她手下讨到好了,居然还不知道韬光养晦!
双喜看到云晚意的表情,也觉得匪夷所思,越说越气愤,冷哼道:“整个淮安侯府都知道白梅院是您的。”
“二小姐竟还提议大家前来观赏白梅,这不是摆明了要让您难做?”
“还有老太君,居然会答应二小姐这种无理的请求!”
云晚意知道老太君的心思,沉声道:“老太君会应允,是因为忽然示好的三皇子常牧云,他功夫做得大,老太君也不得不因此退让几分。”
虽然常牧云暂时无势,可乾坤未定,谁是最后的赢家尚且不知,人人都有机会。
老太君不得不防一手,卖这个面子给云柔柔,就当是卖给常牧云的,这也算在情理之中。
云晚意的诧异,更多的是因为云柔柔忽如其来的示威。
“小姐。”双喜见她不说话,小声询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云晚意缓缓绽出一个微笑:“她身子应该还没恢复,哪怕请来太医开药,有些毒不是太医能解开的。”
“她既然愿意当好人,愿意在众人面前炫耀,我们配合就是。”
云晚意没有明说计划,双喜摸不着头脑,却也知道她绝对不会让云柔柔出了这个风头:“怎么配合?”
“今日下帖,几时能来?”云晚意继续换衣打扮,漫不经心问道。
双喜隐约明白了,赶紧道:“说的是三日后。”
“三日后。”云晚意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人缓缓绽出一个微笑:“叫院子里的人好生准备。”
“大家要来白梅苑赏梅,可不好叫大家看轻了白梅苑,上得了台面的东西,全部要摆出来、”
说到这,云晚意刻意提醒道:“除了固伦公主的赏赐,还有镇北王聘礼里的那些珍惜易碎物件。”
双喜立刻明白,欣喜的应声道:“奴婢明白了,上回大夫人砸坏的还没赔偿呢,这回二小姐要是继续弄出乱子……”
“知道就好。”云晚意打断她的话:“好生安排,别让大家失望。”
双喜点点头,道:“奴婢这就去库房挑拣些东西,您放心,铁定会让大家都满意的!”
刚梳洗完毕,夏至急匆匆进来,道:“小姐,镇北王府的马车在外候着,等您一起进宫呢。”
“出去吧。”云晚意系好斗篷,想了想,又将苏老夫人给的鸽子血红宝石坠子带上了,这才出门。
迈出大门,便瞧见镇北王府的马车。
“大小姐,王爷等着呢。”惊蛰瞧着她,赶紧迎上前,道:“请您上马车。”
就着惊蛰搭上的步梯,云晚意掀开车帘,又愣了愣。
常景棣一身绛紫色的长袍,烟灰色嵌玉髓的腰带束着劲腰,端坐在带着伊斯绒毯的坐垫上,手中绕着一串光亮的檀木珠串子,漫不经心的盘着。
绛紫色本就不好驾驭,常景棣这么一身,偏衬的他肤白如玉,人若谪仙,整个人矜贵翩然。
跟在云晚意身后的小满行过礼后,低声和云晚意打趣道:“王爷昨儿说的没错,您和王爷真是缘分。”
“不仅缘分,还心有灵犀呢,连衣裳眼色都挑的差不多,远远瞧着真是一对。”
云晚意并无封号,又还没成婚,面见太后只能以臣女的身份,打扮需要隆重不浮夸,还得沉稳。
为此,她特意拿出锦绣阁新送来的淡紫色衣裙,配了青灰色的斗篷,首饰皆是用的烟霞色。
沉稳低调又不会失了脸面,没想到恰好和常景棣一身相配。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二人是商议好了这么穿呢!
“别胡说。”云晚意脸色微红,轻轻呵斥小满一句后,抬眼看了常景棣一眼。
常景棣正抬眼看她,两人的视线对上,他带着笑意,声音也蒙着柔色:“没想到云大小姐也选择紫色,还真是缘分呢!”
驾车的惊蛰听到后悄悄撇着嘴,什么缘分,明明是自家王爷,让锦绣阁准备好紫色的衣裙拿给云大小姐。
云大小姐的院子被云大夫人砸了,衣裳穿不得,为求沉稳,云大小姐肯定要穿这一身啊!
云晚意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淡紫色,跟着笑了笑,无奈道:“果然是有几分缘分。”
“嗯。”常景棣指着身旁的软垫,道:“先坐吧,太后指定你单独相见,本王给你说一说太后的喜好,免得出错。”
“单独相见?”云晚意微微一顿,疑惑道:“为何?”
昨儿他可没说是单独召见!
常景棣也没猜到太后的意思,大约,是考验云晚意?
他顿了顿,解释道:“今早宫里来人说,太后娘娘请了皇后和固伦公主去寿宁宫,约莫是要一起见你。”
“太后礼佛多年,喜欢安静,少说话,有问就答,没问不做声,乃是最好。”
“皇后那边你倒无需担心,不构不成威胁,她不会为难本王的人,固伦公主欣赏你的本事,更不会把你如何!”
本王的人?
云晚意听到这话,抬头古怪的看着他。
这话,当初帝景当着徐腾的面,在德善堂也曾说过,不过,帝景说的是‘我的人’。
几字之差不要紧,关键是两人的语气都这么相似!
若非昨晚她见过帝景不戴面巾的样子,她真的会将两人混认成一个人!
难道真如她先前的猜想,帝景是先帝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常景棣没错过她的神情变化。
她的目光带着考究和怀疑,透过他,仿佛再看另一个人!
当着他的面,还敢三心二意?
这个发现,让常景棣心中十分不爽,语气也随之清冷了几分:“还有疑惑?”
“你……”云晚意顿了顿,意识到眼前的人并非帝景,而是常景棣,赶紧改口,道:“王爷,是不是有个流落民间的兄弟?”
“兄弟?”常景棣拧着眉,反应过来她应该还在疑心帝景的身份,做出恰到好处的疑惑:“你在说什么?”
“难道是质疑先帝德行不端,在外有私?”
她没想别的人就好,帝景是他,他便是帝景,嗯,不是别人。
常景棣心情好了几分,转眼发现她这话被人知道,会闹出麻烦,才侧面提醒。
云晚意悚然一惊。
她这个猜想落在别人耳中,的确有抹黑先帝的嫌疑!
“臣女不敢质疑先帝。”云晚意赶紧垂着眸子应道:“只是发现王爷和一个朋友有几分相似,才做此疑惑。”
常景棣本也没责怪的意思,缓了缓道:“本王只是提醒你,谨言慎行,你的一举一动,很可能被窥探着,莫让人抓住把柄。”
“过来坐,马车要开动了,仔细摔跤。”
云晚意这才垂着眸子坐在他旁边。
马车一路平稳,直到驶入宫门。
寻常人的马车只能到皇宫门外,便要下车步行觐见,因常景棣为北荣所伤,皇上给了特赦,允许他的马车进宫。
但也只能到长巷,皇上所在的位置和太后的寿宁宫乃是两个方位,已经有寿宁宫的嬷嬷在此等候。
常景棣率先下了马车,云晚意紧随其后。
刚站定,就听常景棣清冷的声音在叮嘱嬷嬷:“邱嬷嬷,晚意胆子小,请你多照看些。”
邱嬷嬷听到称呼后怔了怔,随即笑的眉眼都眯成了一道:“既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太后娘娘又怎会为难?”
“您大可放心,云大小姐进寿宁宫是什么样儿,出来的时候,连根头发丝都不会少!”
“有劳邱嬷嬷。”常景棣侧了侧头。
惊蛰立刻拿出一锭银子递上前。
邱嬷嬷推脱了两下,就将银锭子塞入了衣袖,转眼看向云晚意时,笑的更是如沐春风:“老奴见过云大小姐。”
前世,云晚意没见过这位邱嬷嬷,但能得常景棣如此对待,想必是太后眼前的红人。
再看邱嬷嬷,面相极好,福满双全,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命宫斜出一条纹路。
这条纹直接断了她的生路,看来前世云晚意没见过她,是因为她不久后就会丧命!
不过时间仓促,不好一直盯着看,云晚意一时半会没察觉她会为何丧命,毕竟瞧着身强体健的,总不能是因为疾病。
云晚意不动声色的垂眸,不卑不亢见礼,引来邱嬷嬷的连连夸赞:“云大小姐礼数周全,又长得如仙女儿似的,定得太后娘娘喜爱。”
常景棣这才和惊蛰一起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云晚意知道宫中规矩,目不斜视的跟在邱嬷嬷身后。
进了寿宁宫,远远就闻到一股清香的松香,再听屋内,传出阵阵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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