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功夫的确不错,安置好踏雪寻梅后,还能避开淮安侯府的巡逻值守,不留痕迹安全回萃兰苑。
小满夏至和双喜都被吓了一跳。
尤其双喜,看立秋的眼神充满戒备:“小姐,您从哪儿带回来的人,如今不太平,可别被骗了。”
立秋长相清秀,整个人都带着一股清冷的意味,如百花开过后傲然独立在秋日寒风里的菊花。
从镇北王府第一眼见到开始,她就垂着眼眸,额前一缕黑发遮着左眼,越发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确实如常景棣所言,性子沉稳内敛。
“她叫立秋,是镇北王拨给我的人。”云晚意看了眼立秋后,朝几人浅浅道:“往后她就和你们一样了,要和睦相处。”
听是镇北王府的人,双喜不敢再多说。
夏至和小满倒是亲和,上前打了个招呼,立秋也回应了,不过声音也如其人一样冰冷。
“白梅苑如何了?”云晚意听几人说完话,问道。
“二小姐的情况不太好,担心您这边耍手段故意拖着,让杏儿注意外边的消息。”小满收起笑意,认真道。
“一听说外边已经起了瘟症,立刻让杏儿想办法除去找大夫,话是递出去了,可现在外边的大夫自顾不暇,哪里能上门来。”
“这不,刚传来消息,说二小姐那边气急,周身脓疮痛痒难耐,摔了不少东西,吵着要请好大夫。”
小满说完,双喜补充道:“说来也巧,对二小姐事事顺从的大夫人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和没听到似的,没惯着二小姐。”
“二小姐没请到大夫,又发了好大一通火,不过她那病体也折腾不起,完了就起了高热。”
云晚意嘴角勾起一抹讽刺。
苏锦能因为什么,还不是怕被云柔柔那身瘟症给传染了,这才退避三舍。
府上也就苏锦惯着云柔柔,她不搭腔,云恒益和老太君不会搭理,更别说云怀瑾和云怀书了。
“走吧,去瞧瞧这位养尊处优的二小姐。”云晚意从抽屉里拿过一包药粉,道。
白梅苑的下人都没出来,杏儿出来迎接,瓷白的小脸上有个醒目的巴掌印,眼睛也红着。
“二小姐给打的?”双喜蹙着眉心,小声嘀咕道:“身边只有一个婢子伺候,还把人打成这样,真够……”
云晚意也蹙着眉,扫了眼双喜:“你话怎么这么多?”
双喜活泼机灵,有时候也傻乎乎的,就是这张嘴怎么也管不住似的,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
云晚意内心喜欢这种耿直性子,可不得不说,这种性子最容易招恨。
前世双喜死的凄惨,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是云晚意的心腹。
还有一半原因,则是因为她嘴上没个把门的,得罪云柔柔太狠。
这一世云晚意有心护着,也不能时时刻刻守着双喜,双喜一个婢子,云柔柔随便拿个什么错在她身上,就能处罚。
云晚意不想双喜再遭一次罪。
双喜不明所以,嘟囔着不服:“这里又没外人。”
一旁的小满看出门道,小声提醒道:“小姐是为你好,二小姐之前的心腹香草和雯一,和你还是同期进府的婢子。”
“她们也有这种时候,你不闻不问,反而为一个新来的婢子鸣冤,叫人听到,不又是麻烦,误会你别有用心?”
双喜这才想到里面的弯弯绕绕,转向云晚意道:“小姐,奴婢错了。”
“行了,你是好心,但这后宅内院,最是有好心就能安稳活下去。”云晚意低声叮嘱双喜:“守好嘴,既是为你自己好。”
说话中,几人已经进了屋子。
屋内弥漫着一股不算浓烈的臭味,云柔柔躺在软塌上,难受的整张脸都扭曲着。
蜡黄的脸上毫无血色,嘴唇青白,皮肤粗糙,脸颊凹陷,跟个女鬼似的,和以前比较,简直从天坠入了地底下。
听到动静,她缓缓睁眼,看着云晚意气若游丝道:“你制出治瘟症的药了?”
“瘟症的药若这么容易制出来,那就不叫瘟症了。”云晚意叹了一声,苦恼之余,又带着几分挫败。
落在旁人眼里,就是因为没制出来解药而烦恼。
云柔柔眯着眼,颇为不愿:“制不出来,就关起门仔细研究,来我这干什么,看笑话吗?”
云晚意收起情绪,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制作解开瘟症的药,首先要知道瘟症都有什么变化。”
“你是府内第一个发病的,不看你看谁。”
说完,又很是嫌弃的啧啧两声:“瞧你身上脓包长的和癞蛤蟆似的,屋内还臭烘烘,谁愿意来?”
“这么下去,没等到解药,你就会成为彻头彻尾的癞子,挺不过去直接丧命!”
云柔柔早间强撑着在铜镜前看了眼,的确如云晚意所言,周身脓包像癞蛤蟆!
被云晚意这么点出来,云柔柔本就扭曲的脸更是狰狞,咬着牙道:“是你无能,解药都制不出来,不是说很厉害吗?”
“小姐,咱们还是出去吧。”双喜听不得云柔柔如此说,隔着面纱捂住口鼻,道:“难闻。”
云晚意蹙着眉扫了双喜一眼,顺势道:“这屋子是待不住人,走吧。”
走到门口,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和双喜道:“瞧她那样,估计撑不到研制出解药的时候,别和她一般见识……”
原本已经闭眼的云柔柔,听到这话,猛然睁大眼睛。
从昨儿发现脓疮到现在,的确越来越难受,先前还能勉强下地行走,今早开始,连小解都是在软榻上完成的。
这么下去,只怕真的不好。
云柔柔等不了,挣扎着叫杏儿道:“你过来,帮我办件事……”
白梅苑外,云晚意带着两个婢子并未走远。
杏儿出来,直接对上几人。
“如何?”双喜四下看了眼,低声问道。
“小姐让奴婢把这个东西送去三皇子府。”杏儿摊开手掌,怯生生道:“见到三皇子后,说瘟症因什么而起,二小姐都知道。”
“借此,找三皇子要瘟症的解药。”
云晚意点点头:“去吧,一切按照云柔柔的话做。”
杏儿收起东西,匆匆出门。
“全府上下戒严,云柔柔还能让婢子出去,还是有些手段的。”云晚意看着杏儿的背影,道:“咱们回萃兰苑等消息。”
已经派立秋出去盯着三皇子府了。
不到一会儿,立秋那边就传回消息:“二小姐派出去的丫鬟到三皇子府后,三皇子大发雷霆。”
“一连砸了好些东西,那丫头另半边脸也红肿着,后来还是安然出来了,估计拿了想要的东西。”
云晚意勾着嘴角,冷笑道:“常牧云的性子,再不甘心也没办法。”
双喜闻言,疑惑道:“您这么说,听上去好像对三皇子很熟悉?”
“怎么会对一个陌生人熟悉呢?”云晚意面上带着笑,却并无温度,透着冷意:“只是会揣测人性罢了。”
“这样一来,云柔柔在常牧云手中更无什么把握了,既然要联手,总得有好处。”
“她把底牌全用了,毫无倚仗,只能沦为彻底的棋子。”
杏儿从三皇子府回白梅苑前,悄悄去了一趟萃兰苑。
淮安侯府上下因为瘟症的事忙得很,谁都没空管她一个新来的丫鬟,自然无人在乎她的去向。
双喜把人带到云晚意跟前,直接让杏儿和云晚意汇报。
杏儿依旧是怯生生的样子,小心翼翼拿出一张纸,道:“大小姐,这里是三皇子给二小姐的方子。”
云晚意直觉不对,拿过来看了眼,冷笑道:“果然是假的,我就说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把费心一场的方子交给云柔柔!”
从方子上来看,不是真的,也不全是假的。
里面有几味药更改过,对整副药而言,药效差了很多。
也就是说,同样能治瘟症,这幅方子只能延缓病情,要想痊愈,还差点意思。
原本的解药方子,可以直接见效。
常牧云这样,难道不怕云柔柔来个鱼死网破,让他成为第二个常青则?
“拿回去吧。”云晚意把方子折好交给杏儿,又吩咐双喜拿了一半解药,道:“把这些参在熬好的药里。”
杏儿听吩咐办事,十分乖巧,不敢忤逆。
等杏儿走后,双喜颇为诧异道:“小姐设计二小姐,不就是要通过她拿到解药方子,怎么就这么让杏儿回去了?”
“那方子是假的。”云晚意起身往偏屋走去:“但从那方子,我已经猜到真正的解药,用的是什么药材了!”
她让杏儿那么做,自然还有她的下一步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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