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看到云晚意过来,四下看了眼。
确定没有旁人,才迎上前:“大小姐,耽误你一小会,我有些话要说。”
云晚意正要回答,寒露凑上前,低声道:“小姐,墙角有人在偷听。”
云晚意点点头。
寒露又低声请示:“用不用奴婢将人抓到?”
“且让她听。”这种人,连云晚意的余光都够不上,她岂会放在眼里:“出了这个门,他们无法跟上的。”
说完,才提高声音对秦霜道:“边走边说吧,王爷还在外边等着。”
云晚意和秦霜走在前,寒露和秦霜的婢子在后。
偷听的人不得不再离远一些,免得被人发现,这样一来,就只能看到云晚意和秦霜的背影,压根不清楚她们在说什么。
秦霜和云晚意并肩而立,再度环顾完四周,小声提醒道:“大小姐,这几日我一直不得空,找不到机会单独见你。”
“刚才那阵仗后,都忙着照顾被气个半死的姑奶奶,我这才等到机会,实在有些唐突。”
“二夫人有什么话,还是长话短说。”云晚意两人已经走出长廊,眼瞧着要到前院了,提醒道:“时间不多了。”
“是。”秦霜依旧压低嗓子,道:“姑奶奶昨儿中午回来的,我在侯爷那儿打听了一番,她的身份没错。”
“但和无上皇之间,似乎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也正因为这样,才在年轻时去了寺庙,一去不回。”
云晚意想到老太太那张狂,压根没把镇北王当回事的样子,以及甩出来的令牌,忍不住蹙紧眉心。
秦霜也不管她的反应,抓紧时间继续道:“她这番回来是因为接到消息,知晓林州云家来淮安侯府。”
“听侯爷那语气,林州云家跟老太太之间,似乎比咱们上城还要好。”
后面这道消息,云晚意早就知道了。
秦霜见她毫无反应,讪讪道:“我说这些想提醒大小姐多注意,那老太太可不是什么温吞角色,还有林州云家。”
“根据我的观察来看,老太太十分期待林州云家的老夫人过来,您可以从这里入手。”
云晚意敏锐的发现她话里有话,问道:“听闻老太太和林州云家的老夫人,好像是多年好友?”
秦霜一顿,随即意味不明道:“我问了侯爷一嘴,林州云家的老夫人从未来过上城。”
“林州和老太太修行的寺庙还有庵堂,也在两个方向,相差千里,她们二人间至少差了十八岁,怎么能成为好友?”
云晚意听到这话,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快到她没抓住!
“多谢二夫人提醒。”云晚意收回心思,道:“我会注意的。”
“大小姐不用客气,您治好了簌簌,与我们母女而言,乃是再造恩人。”秦霜面带愧色,低下头道。
“我们母女在淮安侯府人微言轻,无法帮助您什么,只能打听这些细微末节,但愿能帮大小姐。”
秦霜在府上,身份其实很尴尬,打听这些消息不简单。
她当年也的确得云恒益喜欢,不顾苏锦的阻拦,被抬进门做二夫人。
生下云朵朵和云簌簌后,更得到了老太君的欢心。
直到云朵朵死,老太君总觉得是她这做母亲的没看好孩子,这才导致悲剧发生,这么多年都对她带着怨气。
而韶华不复,美貌不存,加上云朵朵死了,云簌簌成了病秧子,云恒益和她日渐疏远。
苏锦在她失宠后,没少为难,云恒益和老太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秦霜母女过的更艰难。
这么多年,也就云晚意给了她一些温暖。
也是云晚意回来后,老太君才放权给秦霜,斥责苏锦。
秦霜帮云晚意,不仅是因为云晚意给云簌簌治疗。
云晚意也清楚这些,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二夫人,簌簌是我妹妹,有些话不用多说,我懂。”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门口。
云晚意停住脚步,道:“大夫人和云柔柔哄的老太太高兴,老太太又拿捏着身份,对我更恨之入骨。”
“这段时间,二夫人还是别跟我走得太近,免得遭受无妄之灾,更别让人借老太太这把刀对你们母女动手,老太太的事,我有分寸。”
“好。”秦霜点点头,红着眼眶道:“大小姐自己注意,我先回去,免得他们疑心。”
秦霜四处看着,步履匆匆,略显狼狈。
云晚意看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声,吩咐寒露道:“我不怕盯梢的,二夫人怕,去处理了吧,别给她带来麻烦。”
“是。”寒露应声,朝暗处那人走去。
常景棣在云晚意去换衣服后,就回到了马车上等。
见她来,慵懒的抬起眼皮:“耽误了这么久,他们为难你了?”
“有王爷撑腰,谁敢为难?”云晚意调皮的眨眨眼,旋即问道:“王爷,太后娘娘为何忽然召见?”
“太后知道你不用学规矩了,想让你进宫去,验证是不是如此。”常景棣顿了顿,抬起眼皮,意味不明道:“传言太后最近身子不爽利,估计也想你顺道瞧瞧。”
云晚意面色微变,话里带着讥诮道:“皇后想陷害还不够,太后娘娘也想故技重施?”
常景棣摇摇头:“她们见识过你的本事,不会再来一次,我私下着人打听过,太后最近的确不适。”
“进宫再说吧。”云晚意笃定太后不可能光明正大翻脸,也没当回事,心不在焉道:“有王爷在,太后娘娘不会撕破这层面子。”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淮安侯府的破事。
那个难缠的老太太,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弄有什么动作。
而且她太老了,整个面上的皮耷拉着,掩盖了原本的面相。
云晚意无法通过看相知道,只能从她的三角眼和刻薄的深情推测,她没憋什么好主意。
常景棣瞧她秀眉微锁,猜到一二:“你在忧心那个老太太?”
“是。”云晚意凤目微眯:“本来就是云家的高寿老祖宗,我不能做的太过,如今又拿出了无上皇的令牌,实在是烫手,她对我有种天然敌意。”
“而且。”说到这儿,云晚意目光和常景棣相对,凝神道:“她想揪着我的错,退了我和王爷之间的婚事,转而换上林州云家的嫡女。”
“不可能。”常景棣眸色一暗,毫不犹豫道:“这场婚约本就是和你,不可能换,更不会让任何人破坏婚约。”
他神色十分笃定,眼底浓郁,如化不开的墨:“就算你不是淮安侯府的嫡长女,也会成为我的王妃。”
“毕竟是先帝定下的婚约。”云晚意垂眸,避开他火热的视线:“王爷话别说的太早。”
常景棣没有立刻接话。
他知道云晚意不相信,说再多也没用,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证明给她看就是。
但,他宁愿她不信,也不希望那一天到来。
马车很快就到了宫门口。
常景棣和云晚意到了寿宁宫,依旧是邱嬷嬷等在门口迎接。
但这一次,邱嬷嬷没之前热情,眉眼间带着肉眼可见的愁容。
常景棣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邱嬷嬷对他素来不错,便多嘴问了一句:“太后娘娘病的很重?”
邱嬷嬷一顿,小声回道:“太后娘娘身子不爽了四五日,总是嚷嚷着头疼,太医来看过,都说没什么问题。”
“可这头疼的毛病还在,近几日明显发作更加频繁,这会子正发病呢,只怕要请王爷和云大小姐稍候。”
“唤太医了没有?”常景棣问道。
“太医刚走,还是那番话,诊断不出什么,较起真来,就说太后娘娘是忧思所致。”邱嬷嬷重重叹道。
“连太医院首都是这般诊断,实在没别的法子,刚叫人去请了司天监的监主,在您两位前面到呢,正在面见太后娘娘。”
“司天监?”常景棣脚步微顿:“既是病了,他们能做什么?”
邱嬷嬷四下看了眼,低声道:“王爷有所不知,后宫最近不宁,先是朱贵妃言语无状,冲撞皇上和太后娘娘被禁足。”
“紧跟着几个后妃病倒,最严重的要属舒美人了,缠绵病榻十来日,终究是没留住,香消玉损,唉!”
“太后娘娘担心是出了邪物,亦或者是别的原因,这才叫司天监的人来看。”
云晚意听到这话,暗暗一惊。
没想到固伦公主手脚这么快,上次进宫面见太后,就听常景棣说舒美人病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吃了假死药。
这么说,距离固伦公主离开上城也不远了。
正想着,就见固伦公主带着一众侍从匆匆而来。
看到云晚意和常景棣,固伦公主显然也很意外,先是给常景棣行了礼后,问道:“皇叔,晚意,你们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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