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鸿有意转移话题,熙然郡主也知道,出去这一趟是因为云晚意的生辰,倒也没继续说云怀书的事。
几人说起了别的,谈笑间时间也过的很快,不到中午,就抵达了目的地。
而上城,依旧在水深火热中。
熙然郡主挂念的云怀书,依旧关在泰和医馆。
他被喂了药,每日昏昏沉沉脑子不清醒,吃喝拉撒必须有人帮忙,其他时间躺在榻上动弹不得。
玉夫人也很焦灼,医馆外头围的铁桶一般,不止一股势力,还牵连了徐国公府。
她的身份,不能被更多人知道,也不好和那些人明里起冲突,只能暂时在医馆内呆着。
红泪去看过云怀书后,前来给玉夫人汇报,瞧着她脸色不好,疑惑道:“夫人是在担心什么?”
“还不是云怀书的事。”玉夫人捏着眉心,道:“人出不去,我们的计划也无法实施。”
“这么下去,云怀书要成为烫手山芋了。”
红泪低声道:“他们查不到人,咱们出不去,僵持一阵子,保不齐人就撤了,总不能一直盯着咱们。”
“倒是那云怀书,这些药喂多了也不好,到头来把人弄傻了,得不偿失。”
玉夫人蹙着眉,道:“那就减少药量,别真出个什么好歹,白费心思了。”
“对了,你说咺引道长去见过云晚意,是怎么回事?”
红泪摇头,道:“具体的打探不出来,不过咺引道长是乔装打扮的,估计两人间有什么别的秘密。”
“继续查。”玉夫人只觉得头疼,垂眸间眼底多了狠辣之色:“咱们布局多年,临门一脚却被云晚意给搅合的彻底。”
“不管她是不是连珏的后人,这一次不得留情了,上面已经在发怒,再留情,我也要跟着倒霉。”
红泪犹豫道:“若是连夫人知晓……”
“连珏到现在还没现身,哼。”玉夫人冷笑道:“只怕她还不知道上城的事,连珏也是棋子罢了。”
“否则以她的心性,怎么会弄出来百里氏传人?”
咺引道长明知自己被几方盯着,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按照云晚意的吩咐去做。
一早,他就带着云晚意给的药,去了驿站求见端王。
张赫早就知晓咺引道长和云晚意来往密切,并没有戳穿,还是和以前一般对咺引道长。
咺引道长行礼后,先提及了天象异常:“端王殿下,这几日贫道夜观天象,一切都太反常了,尤其是这忽如其来的暑热。”
“天象怪异,大祸临头啊!”
张赫端着茶杯,慢条斯理道:“你不是早就清楚这天象何异,如今又诧异个什么劲儿?”
咺引道长一顿:“话是如此,可异常太过,出乎意料,恐怕难以控制。”
张赫浅浅喝了一口茶,波动着漂浮在茶面上的叶子,不急不缓道:“本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放出流言,就说皇上不仁不义,多次残害忠良之士,卸磨杀驴,手段阴毒不耻,引起天罚,天要大旱,祸及百姓!”
咺引道长一愣:“这,这和咱们之前的打算,完全不一样……”
“本王说什么,你照着做就是,帝氏的人不日即将抵达。”张赫放下茶杯,手轻轻点在茶盖子上。
“咱们的计划要更改才对,你之前提及的玉夫人,不也在更改计划?”
咺引道长垂下眼眸,避开端王凌厉的视线,道:“玉夫人的布阵都被云晚意给搅和了,她现在自身难保,掀不起风浪。”
“本王要的,是无人干扰,并不是放着一个未知的危险在身边。”
这句话,就有些提点的味道了。
咺引道长有些担心,会被张赫察觉异常,赶紧俯身道:“王爷要贫道如何做?”
“先不忙,等帝氏的人抵达了,商议后再告诉你。”
“是。”咺引道长的心悬着,拿出准备好的丹药上前:“这是贫道熬制的丹药,能缓解王爷旧伤的疼痛。”
张赫腿伤多年,失去双腿的头几年,总能感觉到双腿疼的痛不欲生,夜不能眠,后来症状减轻,却还是时不时如此。
看遍了大夫,都说这种病乃是心疾,无法治愈,只能自己调节。
多年来,张赫也习惯了。
再者,伤太重了留下后症,每每变天骨头疼的厉害。
好比最近,他这具身子才适应上城的气候,陡然暑热,身子也跟着遭罪。
“你有心了。”张赫接过药,打量了几眼,放在一旁的桌上:“先回去吧,太后盯得紧,你少来驿站,以免被察觉。”
咺引道长忐忑不安的退了出去,临出门时,回头看了眼。
张赫正拿着那瓶药在打量。
等完全看不到咺引道长的身影,张赫捏着药瓶递给秦风:“你说,这药是他自己的,还是从云晚意手中求来的?”
秦风也不清楚,摇头道:“不管是哪一种,您都吃不得。”
“本王不会蠢到吃这些东西。”张赫示意秦风道:“几日没进宫给老妖婆添堵了,今儿再去。”
“听说镇北王带着王妃离了上城,也是咱们试探的机会。”
常景棣一行人抵达的地方,是他名下刚开出来的山庄。
山中的暑热没有城里厉害,下了马车后不需要打扇子,吹来的风也是凉快的。
“好地方啊。”熙然郡主下马车后,打量着庄子大门和山中的布局,道:“之前听祖父提及,这种地方风水极好。”
余清鸿不懂这些,只觉得山青水秀。
庄子大门口沿着来的小路,种满了不知名的花。
这个季节就开了,红红黄黄一片,煞是好看。
“先进去吧。”常景棣下了马,又搀扶着云晚意的手,将她从马车上抱下来,道:“日头晒的很。”
进庄子便有人迎上来,介绍了一番,云晚意终于明白了,这处庄子,便是寒露那日提及的温泉山庄。
庄子上的管家引着几人去后院看温泉池。
云晚意和常景棣在前,她疑惑道:“听说要年中才能建起,这才勉强三月。”
“赶了些工期。”常景棣露出些许笑意:“专门在你生辰前备好的,这庄子在你名下,算是给你的生辰礼之一。”
“哇。”熙然郡主凑上前,叹道:“这庄子看着很大,还带温泉,竟还只是礼物之一?”
“熙然还不知道王爷对晚意的态度吗?”余清鸿见怪不怪,道:“晚意要天上的星星,王爷也会想法子给她。”
“一个温泉池,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常景棣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他还是不太喜欢和别的女子同行,若非几人是云晚意最好的闺中密友,他绝对不会和她们一道。
他不答话,熙然郡主也不恼,目光投向远方,再一次诧异道:“天哪,这些花很昂贵吧?”
“祖父是爱花惜花之人,他院子里都从未种过这种呢。”
前院去后院的路,不管是长廊两侧还是小径,都种满了各种花儿。
要知道,前一阵是冰天雪地,天气很冷,能让花开已属不易了。
加上这几日陡然变热,冷热间花儿容易蔫儿,开不出状态来。
引路的管家听到这话,笑着解释道:“王爷专门命人从南边寻到的花匠,一直精心侍弄,就等着王妃生辰呢。”
熙然郡主嘴快过脑子,脱口而出:“啧啧,王爷从未和女子打过交道,这哄女子的手段倒是层出不穷。”
云晚意挑眉,看向常景棣。
常景棣生怕云晚意误会了,赶紧牵住她的手,解释道:“我听人说起,女子大多爱花草,便想了这个主意。”
“不光是花草,后院的山上还专门辟了一块地,给你种着很多药材,全是稀罕的,有专门的人打理。”
其实不止后院山上,就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也有很多是能药用的。
云晚意失笑:“王爷心细,竟然还想到了这一层。”
“瞧瞧他们俩。”余清鸿勾着熙然郡主的手臂,打趣道:“是我们二人多余了。”
“可不是,早知这样,我也不来了,平白吃这一嘴不属于我的蜜。”熙然郡主和余清鸿一唱一和。
打趣归打趣,看到温泉池的那瞬间,几人同时惊艳。
温泉池很大,一座假山隔开,成了鸳鸯池,两个池子都有亭子遮挡,分别有密封的连廊,一路到换衣裳的屋子。
有了遮挡的亭子,冬日不冷,夏日不热。
温泉池旁边也有各种鲜花环绕,温泉是循环流动的,尚未靠近就能听到泉水汩汩的动静,夹杂着幽幽花香。
“屋里备了全新的换洗衣裳。”常景棣顿了顿,又道:“是锦绣阁东家琳琅准备的。”
熙然郡主想泡温泉,和余清鸿说了几声客套话,拉着余清鸿去了屋里换衣裳。
等她们二人走后,常景棣凑到云晚意耳边,轻声道:“只有你的衣裳,是我精心挑出来的,也是绣娘特制,和她们的不同!”
云晚意这才后知后觉,常景棣是担心她会误会,介意他准备了熙然郡主余清鸿两人的衣裳……
没想到镇北王,越来越不一样了。
竟然还解释这些细微末节。
云晚意又觉得好笑,心头又是发暖。
“多谢王爷。”云晚意红着脸,小声道:“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常景棣有意捉弄:“那你准备给我什么表示?”
云晚意顿了顿,踮起脚吻在他的侧脸上。
“脸上怎么够呢?”常景棣掰过她的小脸,深深印在唇上:“这才是表示。”
云晚意生怕叫人瞧见,不敢胡来。
好在此时,跟着来的大寒在门口汇报:“爷,有消息了!”
常景棣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你们都是女子,我在不方便,好好玩,没人来打扰你们。”
“等下庄子上准备了烤全羊和小酒,你们泡完澡直接过去就是。”
大寒瞧着自家爷出来,赶紧迎上去。
刚想开口,转脸却瞧着自家王爷笑的一脸不值钱的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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