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怀书已经彻底癫狂了。
完全不认人,竟在囚了大半夜后,对云怀瑾伸出了手!
好在是常景棣和山涧道人及时赶到。
云怀书的手即将挨到云怀瑾的那顺瞬间,云怀瑾被常景棣拉开了。
云怀书抓不到人,气急败坏的狂吼,带动铁链一阵哗啦哗啦。
“王爷。”云怀瑾还在惊骇中,气息不稳,颤抖着声音:“多谢王爷及时出手。”
“累了就换人来守着,何必为难自己。”常景棣蹙着眉,看了眼云怀瑾眼下的乌青,道:
“若是本王和道长没赶到,你现在怕已经成为云怀书手下亡魂了。”
“别人我不放心。”云怀瑾低着头,道:“我们兄妹四人已经死了一个了,其他人不能再有事。”
“这一夜,怀书也算安分,不知道早间为何……”
云怀瑾说不下去了,声音带着哽咽。
“好了。”常景棣拍了拍他的肩膀,侧身介绍道:“这位是山涧道人,专是对付这些邪术的。”
“云怀书不会有事,晚意更不会出事,你别这般丧气。”
云怀瑾点点头,打起精神对山涧道人行礼:“我弟弟就拜托道人您了。”
“客气。”山涧道人没多寒暄,直接看向一旁的云怀书。
云怀书双目赤红,神色诡异,一眼看去就不是正常人的状态。
他没抓到人,处在绝对的愤怒中,不住的挥舞着双手。
那手也不正常,弯曲成为动物爪子的模样,似要把人生生撕开!
山涧道人仔细观察了一番,又起手掐算。
他不说话之前,常景棣和云怀瑾不好说话。
“真是奇怪。”山涧道人掐算过后,眉心蹙的能夹死蚊子:“王爷此前说,云三少爷所中乃是淮山伥鬼术。”
“从他的行为来看,也的确像淮山伥鬼术,但我掐算出来,却又和淮山伥鬼术相悖。”
常景棣被这一番话绕的糊涂,想了想问道:“道长的意思,云怀书中的不是仅仅是淮山伥鬼术?”
山涧道人面色发沉,点点头,道:“不排除是淮山伥鬼术,被人改过,效果更甚!”
常景棣敛了神色,沉声问道:“可以解开吗?”
“应该没问题。”山涧道人退到一个安全的位置,放下包袱翻翻找找,同时毫不客气的吩咐道:“王爷,我还需要些东西。”
“道长只管说。”常景棣赶紧应道。
“百年柳木。”山涧道人一样样的要求:“纯黑狗血,混合童子冠上血,还要十字路口的一捧土……”
“其他的都不是问题,我立刻派人去寻。”常景棣顿了顿,道:“这百年柳木的确不好找,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山涧道人看了眼毫无神智的云怀书,沉声道:“他等不得了,这等邪术极为伤身,耽误一分,解开邪术他也会损伤脑子,变得痴傻。”
“百年柳木最好,找不到的话,王爷府上该有很多金丝楠木,就是浪费了些,效果也差一点,能代替。”
“好。”常景棣立刻让惊蛰去办。
山涧道人手中没闲着,折腾一番,很快摆好了祭坛。
云怀瑾脑子混混沌沌,靠在廊下等待。
“你这幅样子,不等云怀书身上的邪术解开,就先倒下了。”常景棣叹了一声,道:“先回去休息。”
“若是这边有好消息,我再通知你。”
云怀瑾却不肯走:“没能救下云怀瑜,我已经很自责了,我不想再看到怀书离开……”
“你在这,也改变不了什么。”常景棣毫不客气,道:“晚意就你们两个兄长,云怀书已经成了这般,你再倒下,她更难过。”
想到云晚意,云怀瑾终究是咬了咬牙:“那,怀书就交给王爷了!”
看到云怀瑾沧桑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常景棣终究还是再询问了山涧道人:“云怀书还有救吧?”
“有。”山涧道人头也不抬,道:“王爷莫着急,这种事急不来的。”
“云怀书一个人就如此棘手。”常景棣想到外边的百姓,犹豫道:“剩下人要怎么办?”
“他们人多,分散在各处,道人精力有限,若是一个个去救,恐怕不可能。”
山涧道人拿着朱砂笔在画符,闻言终是抬头,视线和常景棣相对,轻笑道:“王爷是忙则乱,没想过那么多。”
“正如王爷所言,这么多人,解开邪术是为难,可当时下邪术的人,难道就简单了?”
常景棣身子一顿,呼吸猛然急促了:“所以,邪术并非挨个去下的?!”
“是,这位公子身上的不同。”山涧道人幽幽道:“昨日进王府时,我看到过外边的状况。”
“那些人的动作如出一辙,表现也是。”
常景棣终于懂了!
这不就是玉夫人最擅长做的?!
当初她大费周章,在宫中下了傀儡阵,一旦阵成,阵法范围内的人,全部会成为受制于她的傀儡!
这次肯定也是如此,大范围下阵。
常景棣略微一想,又有新的问题了:“中邪一样的百姓分散在城中各处,有点说不过去。”
“若是以整个城为阵,应该都会被影响乃至发狂伤人,不至于是现在的情况。”
“除非,发狂的人有共同的特点!”想到这,常景棣吩咐大寒:“赶紧叫人去打听,这发狂的人都去了哪里,有什么相同之处。”
“常小友别着急。”山涧道人摆好东西,气定神闲道:“按照你所言,玉夫人要的是颠覆北荣,她绝对不会让城中状况失控。”
“嗯,我只是可怜百姓。”常景棣坐在山涧道人身边,道:“神仙打架,遭殃的是他们这些无辜之人。”
“王爷心中有百姓,是百姓的福气。”山涧道人说话间,叹道:“可惜皇上不懂,他费尽心机,还是……唉!”
山涧道人是修道高人,话说一半,不能泄露天机。
常景棣只苦笑了几声,
他并非皇上,心中有百姓不算好事,可能给自己招来祸端!
惊蛰很快寻到了山涧道人要的东西,包括百年柳木。
有了这些动心,山涧道人开坛做法。
也不知道他念了什么咒,原本还风和日丽,晴空万里的天气,霎时风云变色,被乌云笼罩。
乌云挟裹着雷电,气势磅礴。
雷声阵阵,闪电劈在阵中,却没有半点雨滴。
阵中青烟阵阵,云怀书缩在中间,很快就被厌恶笼罩。
常景棣从未看过这种场景,他和惊蛰几人退在廊下,远远瞧着。
“属下还以为这些都是信口胡说。”惊蛰看得连连咋舌:“没想到还能亲眼瞧见。”
“道法本就存在,加上信仰之力。”常景棣还在想外边百姓的事,心不在焉道:“心存敬畏才好。”
主仆俩说话的间隙,山涧道人已经解开了云怀书所中邪术。
乌云退散,天空放晴,依旧是蓝天白云。
仿佛刚才压顶的乌云,只是一场梦。
从祭坛延伸到阵法所在之地,被闪电和惊雷劈了不少深坑。
云怀书就跌坐在中间,恍恍惚惚还没回神。
山涧道人脸色有些苍白,扶着祭坛道:“好在是没辜负常小友所托,这云三少爷身上的邪术,算是解开了。”
“道长辛苦。”常景棣赶紧上前,抚着山涧道人,道:“您没事吧?”
“这邪术比我想象的厉害,耗精力罢了。”山涧道人喘了口气,道:“修养修养也就回来了。”
“带道长去安歇。”常景棣想了想,又问道:“云怀书后续不需要服药了吧?”
“邪术损阳。”山涧道人喘了口气,道:“放点阳气足的东西在枕下,亦或者贴身佩戴就是。”
“不是中毒生病,不需要吃药,补药也没用,不如顺其自然的养着。”
众人都走了,云怀书还呆呆的站着,一时间回不过神。
常景棣送了山涧道人一道,返回来时瞧见他还在原地,不由蹙眉:“你还是没回过神来?”
“王爷?”云怀书眼带迷茫,看了看四周,又垂眸看了眼脏污的衣裳,不解道:“我,我怎么在这?”
“你想不起来?”常景棣眯起眼睛,问道。
“想不起来。”云怀书只觉得脑袋抽痛的厉害:“我去找玉夫人给晚意拿解药,后来被化妆成女子,被带到一间密室。”
“玉夫人给我喝了一碗黑浓腥臭的东西,然后就失去意识了,我,不应该在玉夫人的密室里?”
云怀书迷茫的表情,并不是装出来的。
可他是自己回到王府的,总不至于一点印象都没有!
常景棣打量着他的表情,连眼底也没放过,试探道:“连珏,也就是你们的母亲,将你从玉夫人手中救出来,你也记不得?”
云怀书摇着头,头疼的很,又停下动作:“记不得了,脑海中有些片段,似乎是在镇北王府门口。”
“且脑子里跟浆糊一样,压根想不起来什么,混混沌沌的,还痛的厉害。”
常景棣把他疯魔后的事情说了说。
说到生吃活鸡活鸭,宛如恶魔的时候,云怀书捂着脖子,忍不住干呕起来。
但看管的这两日来,他吃喝了水,什么也吐不出来。
云怀书呕的眼泪直冒,起身时用衣袖擦了把嘴。
衣袖上干涸的褐色血渍,让他又干呕了几下:“所以,我从玉夫人那边回来,就变成了怪物!”
“这,这也太恶心了,还有,王爷刚才说我们的母亲连珏,她回来了吗?”
连珏多半不是什么好人,常景棣无意多提她,只道:“最近出了太多怪力乱神的事,你先好好养着。”
“等好点了,会有人告诉你前因后果。”
云怀书嗯了一声,旋即又紧张道:“晚意呢,晚意如何了,玉夫人给她解药了吗?”
“她很好,现在在宫中给太后侍疾。”常景棣浅浅解释了几句,又叮嘱道:“你以后别冲动。”
“尤其是关于晚意的事,她比你想象的聪明,也比你想象的有主意,不需要我们其他人来多此一举,懂了吗?”
在云晚意的事情上,连常景棣都不会越俎代庖,以免打乱她的计划!
云怀书也知道自个儿那自以为是的冲动,给常景棣和云晚意添了不少麻烦。
他红着眼,垂眸道:“我只是想对晚意好,想为她多做点事,没想到每次都会弄巧成拙。”
“今后不会了,我都会听从晚意和王爷的安排,绝对不擅作主张!”
“嗯,你先回客房,云怀瑾照顾你许久,兴是刚睡下。”常景棣顿了顿,又道:“你也别想太多,晚意她,没有怪你。”
云怀书的脸色,这才有所好转:“多谢王爷。”
常景棣回到书房不多久,大寒和谷雨就传回了消息。
果然,那些个犯病的百姓,都要共同的特点——在城西的戏园子里停留过很长的时间!
山涧道人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常景棣立刻带着山涧道人,赶往他们所说的戏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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