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严诚厚听到祖父醒了,他大喜着叫道:“草民的祖父醒了?太好了,草民这就上去看他!”他一时激动,竟然忘记了煎药的事,就想奔着上楼去看祖父,绕过了蒋高明,便往楼梯那里跑去。
蒋高明微微一笑,心想:“到底是长在佃户人家的孩子,做事这么没有分寸,你上楼去了,这药我替你煎啊,再说,你祖父醒了,马上就要喝药了,你总不能只顾着他醒,不管他的病好不好吧!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自己遇到这种事,怕也抑制不住,真情流露,也会马上跑上去吧!”
严诚厚跑了几步,到了楼梯口,可他却停下了脚步,稍稍停了会儿,又转回身,走了回来,来到小炉子旁边,接着看火候。
蒋高明奇道:“你不上去看祖父了吗?”
严诚厚道:“祖父大人醒了,草民更得把药煎好,这样他一会儿才能服药,病也能快快的好起来。草民只晚见他一会儿,没什么的。再说上面有各位官老爷照看,祖父一定没事的!”
蒋高明怔了怔,忽地一挑大拇指,道:“好,你这少年不错,有出息,遇到大事能不慌乱,值得夸赞,我和你一起看火候吧,你祖父的事问我就成。”
这回蒋高明不再心里说严诚厚不知轻重缓急了,反而在夸赞严诚厚起来,这少年虽然年纪小,但还是很懂事的,如果他一直能这样,怕是以后不但能继承下严家的大笔家产,说不定还能发扬光大,更上一层楼呢!
蒋高明找了个马扎,坐到了严诚厚的身边,和他说起刚才楼上发生的事。其实,事情很简单,但也很神奇。主要是因杨泽的医术太过高明之故。
原来,杨泽带着药末和喷管上楼之后,又来到严家老爷子的病床边。这时候,吴有仁和西门修正聊天聊得热火朝天,在西门修有意的“引导”之下,吴有仁和他说了不少京城里的事,西门修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插话,询问京城官场里的动向。
当杨泽回来之时,他俩正说得热乎呢。西门修还问杨泽,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药这么快就煎好了。他还感到挺可惜的,能有和吴有仁这么好的聊天机会,可是不多的,就是时间太短,要是多点儿时间,能再了解一下京里官场的动向,那就更好了。
杨泽走到床边坐下。道:“汤药还在煎制,我先带着喷剂上来的,先看看喷剂好不好用,如果不好用的话。可能还要换药。”
吴有仁道:“可要我来帮忙,我帮你把这老爷子扶起来吧!”他走到严家老爷子的跟前,轻轻扶住严家老爷子,可随即一皱眉头。
西门修关注吴有仁。比关注严家老爷子可多多了,他见吴有仁皱眉头,忙道:“还是由下官来扶他吧。吴大人在旁指导便成,免得下官扶错了!”
杨泽看了眼西门修,心想:“扶个人而已,也要别人指导你吗?你这马屁拍得也太响了些!”
吴有仁却道:“这个倒不需要,我来扶就成。我只是感觉这位老爷子的四肢有些僵硬,而且发冷,这种情况,会不会已经来不及救治了啊!”
西门修连忙上去握了握严家老爷子的手,惊讶地道:“可不是嘛,真的和吴大人所说一样,人都这样了,这老爷子年纪又这般大了,能不能救过来啊?”
杨泽道:“能不能救过来,总得试试才行,不能因为感觉像是救不过来了,就放弃治疗啊,为医者,当有父母仁慈之心!”顿了顿,觉得严家老爷子年纪这么大,自己说对他有父母之心,似乎不妥,便又道:“得把他当成自家老人那样对待,这样才算是有医者之心。”
吴有仁点头道:“此言有理,如果严家人都能像杨将军这样,那也就不会闹出这许多的事来了!”
西门修忙道:“正是正是,严家老爷子现在这个模样,都是外面那些不孝子孙惹的祸,等治好了严家老爷子,看下官怎么修理那些混帐东西。”
杨泽拿起喷管,先吸入药末,然后对准严家老爷子的鼻子,轻轻喷了进去!
严家老爷子没什么反应,还是昏迷着,一动不动,没有因为鼻子里喷进了药末,而苏醒过来,和刚才并无不同!
吴有仁皱了皱眉头,道:“可是药量不够之故?”
西门修忙又道:“必定是药量不够之故,杨将军不如多用些药。嗯,你的药一定是好使的,他醒不过来,是他自己的原因,病得太重,被他那些不孝子孙给气的……”
杨泽嫌他罗嗦,打断他的话,道:“哪有这么快的,这又不是仙丹!”
其实,杨泽心里也有点儿忐忑,他以前从没治过中风这种大病,只是从书上看过类似的病案,而且就算是现在他开的药,也是从以前看过的书上学来的,能否对症,能否有效,他可是没啥把握的,只能用尽人事听天命,来形容现在的救助了。
加大了药末的剂量,杨泽又给严家老爷子重新用药,可严家老爷子还是啥反应没有。这回连杨泽都有点咧嘴了,难道说这药真的不好使?可书上说一喷即见效,这是速效药啊!
没办法,他只好再次加大了药剂,对着严家老爷子又喷了一次!
这次却和前两次不同了,杨泽刚把药末喷进严家老爷子的鼻子,就见严家老爷子身子微微一动,随即阿嚏一声,打了个大喷嚏!
杨泽给他用药,是脸对脸的,他的脸离着严家老爷子的脸并不远,而且喷药之后,尚未远离,结果严家老爷子这一个大喷嚏,正正好好打在他的脸上!
杨泽一个后仰,离开了床边,抬起袖子擦脸,手里的喷管也掉到了地上,他道:“好么,这个喷嚏打的,倒是一点儿没浪费!”
吴有仁大喜。道:“醒了醒了,这就是醒了啊!”
西门修心想:“打个喷嚏,就算是醒了?嗯,那就算是醒了吧!”他忙连不迭地道:“醒了醒了,这老爷子总算是醒了,这都是吴大人仁和杨将军救助得当,这才把他救醒了啊!”
吴有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这关我什么事,一直是杨将军在给他治病啊!好吧,如果说大家都有功劳。那你西门大人也是有的,要不是你在旁打下手,他哪有这么快醒过来的!”
西门修却道:“下官哪有什么功劳,功劳全是吴大人和杨将军的,下官只是尽了点儿绵薄之力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杨泽救醒了严家老爷子,心情正愉快,他笑道:“尽了绵薄之力。那不还是有功劳么!”
西门修忙又道:“都有功劳,都有功劳!”
杨泽把吹药放下,从吴有仁的手里接过严家老爷子,把他慢慢放着。重新又躺下,他道:“光打喷嚏还不够,要想服药,那牙关得松动才行。要不然没法往嘴里灌药啊!”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观察着,稍等了一小会儿。估计着差不多了,他便给严家老爷子做检查。
杨泽摸着严家老爷子的手,道:“开始暖和起来了,我再看看他的腿脚。”打开被子,去摸他的腿和脚,发觉腿和脚也开始暖和起来。
吴有仁听了杨泽的话,他便抓起严家老爷子的手,摸了摸,欢喜地道:“果然和刚才不一样了,刚才这老爷子的手还冰冰凉呢,现在热乎起来了,和正常人的差不多了!”
他本来对治病救人没啥大兴趣,但今夜杨泽救人,他全程参予,现在见病人的病好转,自然是大感兴奋,就像是他自己救了严家老爷子一样。
西门修不甘寂寞,也忙拉起严家老爷子的另一只手,仔细地摸了起来,举止轻柔,就像是摸他小妾的手一般,摸了几下,便也又惊又喜地道:“果然是暖和起来了,和下官的手差不多了。哎呀呀,杨将军果然是医术高明,下官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高的医术呢!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杨泽道:“只是救醒而已,要想让他恢复神志,怕还得吃了汤药才行!”他放下严家老爷子的脚,又去观察严家老爷子的脸。
轻轻捏开严家老爷子的嘴,见牙关已然松开,杨泽这才欢喜地道:“牙关松开了,可以喂他吃药了,能吃药,这病就有好转的希望了。”
他转过身,冲着一直守在身后的蒋高明道:“还得劳烦蒋长史,下去和那个严诚厚说一声,说他好好煎药,注意火候,过一会儿,就要轮到汤药发威了!”
蒋高明答应一声,连忙下了楼。他一下楼,便遇到了严伯厚偷偷进楼的事,下令修理了一通那个家伙,又和严诚厚一起煎药。
严诚厚听了蒋高明的描述,心情激动,对杨泽感激之极,他道:“杨将军真是我们严家的大恩人,他要是能救好草民的祖父,那草民下辈子给他做牛做马,也是心甘情愿的!”
蒋高明微微一笑,道:“如果他真的救了你的祖父,你还他的恩情,何必要等到下辈子,这辈子就行了,做牛做马那是不必,杨将军又不缺这牛马,你无需用这种方法感谢他。”
其实,他话里的意思是,你要想感谢杨将军,送些礼物就行了,这个对你严家来讲,还不是太简单了么!至于你给了杨将军礼物,那多送份给我,也不是啥难事吧!
也不知严诚厚有没有听懂,这少年只是一个劲地点头,表示怎么感谢都行,他都愿意。
几句话后,严诚厚指着药壶,说道:“这药煎到火候了,应该倒出来,送到楼上去吧?”
蒋高明啊地一声,道:“煎好了?好好,快快送去楼上,你祖父早服一刻,好的可能性就大一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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