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青是在书房中自尽。当焦震一行人到达刺史府时,汪青的尸体还悬挂在房梁上。刺史府的官员们一个个面如死灰,接二连三的刺史被杀,长史自尽,让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这刺史府绝对有鬼,否则怎么会连连出事。
长史不在,司马江暂代刺史府一切事物。司马战战兢兢的向焦震回禀:“大人,下官们今日来刺史府点卯,但汪长史一直未来当值,下官们便来到书房中,却发现汪长史已经自尽,下官们不管擅自挪动汪长史尸体,便先行去派人禀报大人。”
“大人,这房中一切下官们都未曾让人动过。”
焦震淡淡的说道:“本官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荆子言扶起汪青脚下的凳子,却发现用来自尽的凳子,距离汪青的脚有一尺远。他冷笑:“大人,汪长史并非自尽。”
焦震见状,似是已经预料到,说道:“这对方的动作起码抢先了我们三步,我们刚开始怀疑有人私自采矿,这汪长史就被杀,这等于不打自招。”
在汪青的书案上,荆子言发现一封遗书,打开发现其写到:“罪臣汪青望北而败,臣本布衣,幸得苍天眷顾,中得进士,然自幼苦难让臣难以忘怀,顾上任之后,见到银钱便止不住想纳入囊中,于是乎,但凡有人给臣赠送银两,臣来者不拒,这才造成陇右药行垄断,以致酿成今日之祸,臣自知罪孽,不可原谅,故自裁以谢罪!”
“大人,这汪青在遗书中承认,是他收受贿赂,导致药行垄断!”荆子言沉声道。
焦震颔首,有些苦恼:“只是如此以来,我们想查的另一桩案子,线索就断了!”
“大人,其实无妨,另一桩案子,我们现在还有一人!”他神秘的笑了笑,说道:“更何况,这汪青自杀,对手的不打自招,反而给我们留下了更多线索!”说罢,他目光看了看这封遗书。
不过此事,还请大人对外宣称汪长史畏罪自裁。焦震拿着那遗书走出门外,等在外面的官吏们,已经焦躁难耐。“诸位大人,这是本官在汪长史的书案上发现的一封遗书,烦请各位看看,这遗书是否是汪长史的字迹!”
司马江思敬从焦震手中接过遗书,打开仔细阅读辨认,拿着遗书的手逐渐颤抖起来:“这……这……这……。”他愤怒的将遗书递给其他官员,才痛惜的说道:“大人,是下官们失察,未对上官行劝阻规劝之责,才让汪大人犯下如此之过,下官有罪!”
“这么说你确认这遗书上的字迹是汪长史的笔迹了?”
“下官确认无误!”江思敬恭敬的说道。其他官员也随之附和:“下官等确认笔迹无误,下官等有罪,未对上官行规劝劝阻之责,请大人降罪!”
焦震沉声道:“刺史府官员有此纰漏,委实因为这行贿之人隐藏颇深,才令各位大人不察,实乃令人痛心的教训,此后望各位大人做事需小心谨慎,不让人有可乘之机!”
“下官等谨记大人教诲!”
“好了,各位大人先去忙吧!本官有些事情,还想问一下江司马!”
待官吏们都下去,焦震才开口道:“本官听说这刺史府一直闹鬼,起因是一位女子在刺史府门口遇害,本官听百姓们说,那女子是伽罗人!”
江思敬叹了口气:“唉,大人有所不知,自从那伽罗女子在刺史府门口遇害,这刺史府就再也没有了安生日子。那女子薛刺史刚刚上任,对府内一切事务还不熟悉。”
“可有查过那女子的身份?”
“内中详情下官并不甚了解,该女子的一切事务,都是汪长史操办的?”
“汪长史操办?”
“那时,那女子刚刚来到我朝,来刺史府登记造册,因其是伽罗人,下官便让礼房主事负责具体的适宜。经礼曹接待之后,得知该女子是来我朝寻人,说是要寻一个叫墨……什么的人,下官并未记得这个名字。”
“哦,下官去让礼房主事来告诉大人,礼曹接待过那姑娘!”说罢江思敬便着人去唤礼曹。
礼曹沈枳来之前已经知道焦震的意思,便将那女子的所有文书一并带来:“小人沈枳见过大人!”
“你来向大人说一说,刺史府门口的那名女子!”
沈枳说道:“回大人,那女子是伽罗女子,自述名叫呼兰,说是要来我朝寻一位叫莫羽的人。她自述因家中遭难,只剩下她一个,所以要来投靠这位莫羽姑娘。我朝规定,遇外朝百姓来我朝,有需要求助者,必对其提供帮助。”
“小人便着人去查这位叫莫羽的人,但下官查遍所有户籍文书,并未找到这个叫莫羽的人!小人觉着事有蹊跷,便禀告了汪大人,汪大人便告知下官,他来全权负责此事!”
“不久,那姑娘便出事了,死在了刺史府门口!”沈枳说道。
“大人,这是那姑娘所有的文书!”
焦震接过文书,看了看,将其交给荆子言。只是这文书之中,除了记载此人姓谁名谁,死因之外,没有任何其他记录。
荆子言疑惑的问道:“这伽罗女子枉死在刺史府门口,可验过尸,此前听汪长史说过,姑娘死前状况凄惨,似乎是被人强暴过。人撞死在刺史府门口,说明是有极大冤屈。”
沈枳答道:“小人惭愧,这姑娘之事,汪长史命下官们不得插手,所以那姑娘的身后事,下官们也不甚明了,只是听说那汪长史找了收拾人,草草的将人埋了!”
焦震和荆子言对视了一眼,心中了然,其中定然有不为人知的隐秘。焦震吩咐道:“还请江司马派人去打听一下,当日是谁将这姑娘收了尸,将那人带到本官面前!”
“哦,本官已经将薛刺史遇害的前因后果上奏朝廷,想必不日朝廷就会有新的任命!在此之前,还请江司马暂代府中一切事务!”焦震嘱咐道。
“哦,对了江司马可知这陇右府内,可有什么避暑胜地,本官上任以来,一直在忙薛刺史被杀一案,如今终于结案,虽然案犯在牢中自尽,但其自尽前皆具实交代的确是他们合谋杀害了薛大人和纪家!如今案子已结,本官想找一个清净幽凉之地休息两天!”焦震含笑问道。
江思敬和沈枳一听,面面相觑,自从那伽罗女子在刺史府闹鬼以来,刺史府的官吏日日提心吊胆,精神过度紧张,如今虽然薛大人被杀一事案子破了,可这刺史府闹鬼的事儿,并未消停,如今又死了个汪长史,他们现在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焦震居然在这个时候提出去修养!
见江思敬面露难色,焦震疑惑的问道:“怎么,江司马有什么难处?”
江思敬为难的说道:“回……回大人,这刺史府的闹鬼的事儿,还未解决……您看?”
焦震有些不悦:“这世上哪有什么闹鬼,不过是人的障眼法罢了,江司马身为朝廷命官,怎么还会信这无稽之谈!”
“更何况,境由心生……”
“是……是……是……大人说的极是。只是下官们委实不清楚,为何会闹鬼,也不知道这闹鬼的源头在哪儿!”
此时荆子言悠悠的说道:“诸位大人不必担心,既然汪长史已经畏罪自裁,想必这刺史府也能安生了。毕竟冤有头债有主,即便真的有鬼,当初操办伽罗女子身后的事的人已死,那鬼也就消停了!”
江思敬看了一眼荆子言,无奈的说道:“但愿如此吧。大人,这陇右府内,有一处避暑的好地方叫之涵谷,是陇右府的有名的富商金万贯在城外山中建造的一处避暑庄园,那里环境优雅清净,平日里金万贯也不在那里居住,只有到了炎炎夏日才去山中避暑。”
“下官这就知会金万贯,安排大人去之涵谷小住!”江思敬说道。
焦震拒绝:“不必,既如此,既是本官想修养,怎可让人破费,本官自己安排即可,一应费用皆由本官自理。”
“如此本官就将这汪长史和遗书之事,一并上奏朝廷,诸位大人可安心办公了!”说罢,他带着荆子言等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刺史府。
留下江思敬一脸茫然。一旁的沈枳说哭诉道:“大人,这焦大人去修养,我们这些小官们可如何是好!”
“唉,自求多福吧……”江思敬忧心忡忡的说道。刺史府内的情况,他虽略知一二,只是事关身家性命,他对暗藏在刺史府内的黑暗,能躲就躲,能推就推,不想沾染一二。所以,他也只是隐约觉着,这刺史府内有阴影笼罩,可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哦,对了,江司马烦请将工房主事请到刺史府,我有些话要问。”突然间,焦震回过头,出其不意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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