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铺的生意好得不得了,国师还让限量供应,一天就做一百份,卖完就没了,想吃,明天请早排队。
当时他们都不理解,一百份点心真的少了点儿。他们人多,可以多做一百份拿去卖。
国师就是不让做,宁愿让他们舒舒服服地坐在后院喝茶聊天,也不满足店铺前排着长队,伸长脖子,眼巴巴渴望买到糕点的客人。
还郑重其事地告诉他们:“不能,满足,他们的,欲望,要让,他们,看得见,吃不着,才显得,咱们的,点心,金贵。”
的确,很多人没买着,抓心挠肝。
甚至有人想走后门,从他们这里下手。
出去买东西,有眼力见的人都不会抬高价格卖给他们,都希望能买到点心铺的点心,在亲戚朋友面前炫耀一番,挣足脸面。
点心铺没开时,他们坐吃山空,老国公整日忧心忡忡。
实在是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哪怕皇上有给银子,时间耗得太长,那点银子根本不够他们花用。
后来开了铺子,有了收益,老国公的心情才好一些。这会儿国师又送了一大包袱的银子来,他终于开怀大笑了起来。
国师真是有办法,就算被人抓走了,也不忘记为家里划拉银子,逗祖父开心。
这么好的孙女,放眼四国都找不出一个。
被老亲兵们打心眼里敬佩的好孙女楚潇潇,跟着李思祖继续打开其他房门,没找到啥好东西,两人去了后罩房。
这里有三间房,一间是厨房兼饭厅,一间是柴房,最后那间,才是关押三个孩子的地方。
推开门,看见两个女孩,一个是男孩,都是七八岁的年纪。
两个女孩蹲在地上,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男孩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屁股和腿上的衣服有干涸的血迹,看样子被打了,打得还不轻。他紧咬着下唇,满脸倔强。
挣扎着想爬起来,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反而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两个女孩瞧见门口进来的他们,脸上露出同情。
其中一个嘶哑着声音问:“你们也是被抓来的?”
李思祖点点头:“是!”
奶团子“哒哒哒”跑过去,看了看那个小男孩,奶声奶气地问:“你,就是,夜家的,小曾孙?”
小男孩不答反问:“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李思祖跟着过来,护住奶团子:“我们是被西昭人抓来的,只是他们运气不好,全死了。你们安全了,可以回去找家人。”
两位小女孩听完,瞬间哇哇大哭。
说话的那位哭得特别厉害:“呜呜呜!我不是被他们抓来的,我是被我祖母卖给他们的。我爹娘都死了,没有家,回不去。呜呜呜!我该怎么办?”
另外一位跟着哭:“我是城西良记豆腐的二女儿,我叫良幼烟,是被一位老妇人骗来的,我想回家,我爹娘不见了我,他们一定很伤心。”
“陶欢姐姐!你可以去我家。”良幼烟抱着哭得伤心的陶欢小姑娘,安慰着,“我爹娘都是极其善良的人,家里多你一张嘴也没什么。”
“不行啊!我祖母十分难缠,被她知道我回来了,又是自由身,说不定会去你家里闹。”
陶欢比良幼烟大一些,看事情也通透,她太了解自己的祖母是什么人了。虽然同甘共苦的小伙伴愿意收留她,不能因为自己,被滚刀肉一般的祖母缠上。
这时,小男孩说话了:“陶欢姐姐!你可以去我家,我让我娘把你留下来,你跟在我身边,一定不会让你挨饿受冻的。”
【啊哈!夜家这小曾孙不错,懂得体恤患难朋友。陶欢五官鲜亮明媚,是个美人胚子,他们俩,不会衍生出一个公子与丫鬟患难与共,青梅竹马的凄美爱情故事来吧!】
李思祖:“......”
潇潇妹妹!你想多了,别忘了你是个奶娃娃。
“谢谢!你娘能不能缠得过我祖母?”陶欢很为难,低着头,不停抹眼泪,“我祖母很会骂人,还会打人,知道我去了你家,一定会跑去纠缠。
她是什么难听骂什么,我娘就是被我祖母骂死的。我爹跟着伤心,没多久得了风寒,病死了。
祖母说我是扫把星,克死了爹娘,要将我卖掉,他们给了一两银子,就把我买下来了。”
李思祖安慰陶欢:“不怕,你是夜家花了十两银子买回去的。要带你走可以,拿银子赎人。”
奶团子跟着点头:“对,对付,坏人,就要,这样。”
【李思祖的办法不错,十两银子要是不行,就提高到一百两,让陶家老婆子后悔死去。一两银子就卖掉孙女,太坏了。】
摸摸楚潇潇的脑袋,李思祖笑着宽慰她:“不生气,陶家老婆子肯定会后悔的。”
夜家小曾孙抬头望着李思祖:“谢谢!我叫夜屠萧,是夜家的小曾孙。我不是被人拐来的,我是被人送来的,我要逃跑,他们就狠狠打我。”
奶团子嘴巴张大:“被人,送来的?”
【唉!看来又是大户人家的狗血大瓜,夜家是南云国四大家族之一,这个瓜要吃。】
李思祖放开楚潇潇的手,走到夜屠萧的身边,蹲下:“外边有辆马车,我背着你出去,先把良幼烟送回去再说。”
“多谢哥哥!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夜屠萧昂起上半身,趴在李思祖身上,两条腿已经无法弯曲,实在是太疼了,只能直直地耷拉着。
陶欢在后边用手替他拖住。
良幼烟牵着楚潇潇,五个孩子,摇摇晃晃地从后罩房出来,朝门外的马车走去。
黑炭头从屋顶落下,吓了其余三人一跳,奶团子告诉他们:“不怕,自己人。”
战战兢兢的三人才松了口气,六个人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出海家,门口的马车果然在,马儿闭着眼睛打盹。
听见有人来,甩了甩马尾辫,踢踏着脚步。
李思祖艰难地将夜屠萧背上马车,放在榻上,黑炭头自告奋勇当车夫。原因无他,就因为他身上威压大,马儿不敢随意尥蹶子。
更不敢发狂将车掀翻。
六个小孩坐着马车离开了城西海家的地盘,去了良幼烟家的豆腐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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