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字文向,琅邪莒县人,三国时吴国名将。
当张彦听到面具人自报家门,道出姓名后,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史书中记载的文字。
只是,令张彦很纳闷的是,徐盛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真的是徐盛?”张彦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句。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何况我又不是什么名士,有什么可冒充的?”徐盛道。
张彦听完,基本上可以确信,此人就是徐盛。只不过,现在的徐盛还是个小年轻,吴国还没有屁影,还谈不上什么名将。充其量,只是个愣头青罢了。
另外,徐盛的脸上刺着字,应该是接受过黥刑。也就是说,徐盛之前犯过法,被抓起来后,在脸上刺字,然后涂上墨炭,表示犯罪的标志,以后再也擦洗不掉。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徐盛才戴上面具的。
“我在问你,你当真不知道你的主人叫什么名字?”张彦又问了一次。
“确实不知。”
“那你的主人在什么地方,你应该很清楚吧?”
徐盛点了点头。
“可以告诉我吗?”
“浮屠寺!”
“浮屠寺?那是什么地方?又在哪里?”
徐盛淡淡的道:“在下邳!这位壮士,你当真不杀我吗?”
“你有这样好的身手,杀了实在可惜。你走吧!”张彦摆手道。
徐盛朝张彦拱手道:“多谢壮士不杀之恩。只是,我若无法完成任务,回去之后肯定会被主人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与其这样,倒不如我在这里死了爽快!”
话音一落,徐盛弯腰捡起地上的短刃,狠狠的刺入自己的心窝。
说时迟,那时快,张彦一个箭步跳了过去,长臂一伸,一双大手及时抓住了徐盛的手腕,瞬间将那柄短刃给夺了下来,扔到了一边。
徐盛本已心灰意冷,却不想张彦阻止了自己的自杀,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张彦,道:“壮士,你……”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呢?我不杀你,就是不想让你去死,是想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既然你这么不惜命,那么从今以后,你的命就归我所有吧,我让你死的时候,你才能死!”
徐盛皱了一下眉头,问道:“我不过是一个奴囚,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值得我对你好。”
片刻之间,徐盛的眼眶竟然湿润了,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最后他终于忍俊不住,痛哭了起来。
张彦见徐盛竟然痛哭流涕起来,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了,他望着哭的像个孩子似的徐盛,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突然,徐盛跪在了地上,朝着张彦连连叩头,激动的说道:“主人在上,请受徐盛一拜!”
张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主人!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徐盛的主人了!”
徐盛自幼家贫,但却喜好枪棒,为人仗义,好抱打不平。十五岁时,为给朋友报仇,打伤当地恶霸,被官军抓获后,被施以黥刑,流放交趾。行至下邳附近,被一个神秘人救了出来,把他隐匿在浮屠寺里,与其他一些同龄的伙伴一起接受残酷的训练,才有了现在的敏捷身手。
这几年来,徐盛吃不好,穿不暖,言语上稍有不慎,还会遭到主人的责罚,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的生死。他也只当自己已经死了,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此番张彦的几句话,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也觉得张彦是一个真正关心他生死的人,就连他自杀都被阻止了下来。一语点醒梦中人,徐盛感觉自己阴暗的世界里仿佛照进了亮光,而那个亮光越来越大,逐渐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给了他光明。
张彦本来就打算招揽徐盛,所以才故意放他走,让徐盛记住他的好,下次见面的时候,就会更容易说服他归顺自己。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徐盛竟然主动归顺自己,未免让他有些喜出望外。
“你且起来说话!”张彦急忙搀扶徐盛。
徐盛摇了摇头,说道:“你要是不答应做我的主人,我就跪在这里不再起来!”
张彦笑道:“笨蛋,我让你起来,自然是答应做你的主人了。地下凉,快起来吧!”
徐盛憨憨的笑了起来,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
糜贞看着这么戏剧化的一幕,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刚才两个人还是死敌,怎么这会儿就变成了主仆二人了。
她见危机不在了,便走到了张彦的身边,同时看了徐盛一眼,笑着说道:“你们两个真是太有意思了,刚才还打打杀杀呢,这会儿却又惺惺相惜了……”
张彦也觉得这件事有些戏剧化,但人生本来就是一幕大戏,能有如此剧情,也实属巧合。
徐盛从地上捡起那副铁制的面具,刚要戴上,却被张彦阻止道:“从今以后,你不用再戴这个面具了。”
“可是主人,我脸上有字……”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算你曾经接受过黥刑,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以后的路,还要靠你自己去走。你总不能一辈子都隐藏在面具后面吧?我记得,历史上有个叫英布的英雄,他就和你一样,也受过黥刑。但是他却从未戴过面具,后来还被封为了王……”
“主人,我听人说起过英布的事迹,主人的意思我想我明白了。”徐盛打断了张彦的话语,同时将手中的那个铁面具直接扔到了篝火里,“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戴面具了,我要像英布一样,做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很好,这样才对。对了,你刚才说,你是从浮屠寺里来的?”
“嗯。”
“那么在这座寺庙里,是不是还有许多和你一样的人?”张彦大胆的猜测道。
“对啊。主人,你是怎么知道的?”徐盛并未对张彦说起过浮屠寺里的情况,但张彦却能猜出来,倒让他觉得很纳闷。
张彦皱着眉头,仔细的询问道:“那么,除了你以外,浮屠寺里,到底还有多少个和你一样的人?”
“大约三百来个。”徐盛如实回答道。
“关于你的主人,你又知道多少?”
“知之甚少,主人很少与我们见面,即便是见面了,也都是戴着面具。我们虽然不认识主人,但主人却认识我们。主人救了我们,训练了我们,就是为了让我们给他做事,经常去刺杀一些富商,劫掠一些商客,将抢来的钱财,全部上缴给主人。每完成一次任务,主人就会赏我们一顿好吃的,还有酒喝。要是完不成任务,等待我们的只有惩罚。”
张彦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们还甘愿留在那里任人驱策呢?如果你们齐心合力,绝对可以逃出去,一走了之。”
“主人,你有所不知,我们每一个人,在进入浮屠寺之前,都会被逼着吃一种毒药,这种毒药是慢性的,每半年会发作一次,发作起来,先是皮肤溃烂,接着是内脏,到最后会化为一摊血水。只有浮屠寺里的主人有解药,即便是逃了出去,也无济于事。”
“这么说来,那你身上岂不是也中了这种毒?”张彦紧张的道。
“嗯。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我早该死了,什么时候死,都一样。”
“不一样!你年纪轻轻的,说什么死?你还有大好的光阴要去享受呢,说不定,以后你也会成为英布那样的一代名将,封侯拜相也是早晚的事情……”
说到这里,张彦忽然停住了,他觉得,他说的再多,也是苍白无力的,一旦徐盛身上毒发,什么后话都没有了。
“你距离毒发还有多长时间?”
徐盛答道:“我较为幸运,再来执行这项任务之前,刚吃了解药,所以,我还有半年的时间。”
张彦道:“你放心,半年之内,我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为你解除身上的毒素……”
“主人如此关心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徐盛心中一阵感动,眼圈竟然又红了。
“一个大男人,没事就知道哭,羞不羞啊……”糜贞讥讽道。
“要你管!”徐盛反驳道。
糜贞冷哼了一声,道:“既然你们化干戈为玉帛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尽快启程,回到郯城?”
“夜路难行,不如在此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启程不迟。”张彦道。
于是,三人便在土地庙里静静的渡过了一晚,到了第二天黎明,张彦吩咐徐盛去外面牵来马匹,他与徐盛都跳上了马背,一人骑一匹。
糜贞见状,心中不爽,板着脸问道:“你们一人骑一匹,我骑什么?”
张彦长臂一伸,直接将糜贞抱上了马背,笑着说道:“你与我同骑一匹!”
“你放开我,我才不要和你同骑一匹呢,快放我下来,你这个大魔头!”糜贞用力的去挣脱,可惜怎么也挣脱不开。
张彦呵呵笑了两声,双手搂住糜贞的小蛮腰,直接将她放在了自己前面,然后双臂从她腋下穿过,一把拽住了马匹的缰绳,“驾”的一声大喝,座下战马就疾驰而出。
骑马与乘坐马车有极大的不同,糜贞能够直观的看到地面在晃动,第一次骑马的她吓出了一身冷汗,双手紧紧的抓紧马鬃,背靠着张彦结实的胸膛,嘴里不停的叫道:“你这个大魔头,快放我下来,不然的话,我饶不了你!”
张彦嘿嘿笑道:“我的大小姐,你就少说两句吧,耳朵都快被你炒出茧子了,等到了郯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才懒得管你呢!”
“好,这可是你说的!等到了郯城,看我怎么收拾你!”
徐盛寸步不离的跟在张彦身边,听到两个人拌嘴,只是一阵憨笑。不知道为何,他的心里竟然也美滋滋的,突然觉得,原来外面的世界竟然这样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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