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良没有回自己院子。
在众多亲戚灼热的目光中,他径直走向了二叔家的院子。
“二叔!”
他面带笑容,对目瞪口呆的二叔打招呼。
“阿良,你……你弄了这么多猎物?”
看着楚良身后那一串猎物,二叔眼睛都瞪圆了。
山鸡、兔子、狐狸、田鼠甚至还有一头麂子!
丰收啊!
他本以为楚良就是去周围外山逛逛,没有猎犬的帮助,能弄到一只山鸡就算好的了。
“阿良,你去了深山里?”二叔顿时想到这一点,焦急地问。
“对。”楚良点头。
“唉,伱身体刚好,怎么能这么冒险呢!”
“山里的路我都熟悉,算不上冒险。”
“万一碰到那头熊瞎子怎么办?”
二叔担忧不已,那头野熊极有可能还在这片区域的山林里徘徊。
村里许多人都认为,楚良的三叔就是被那头熊瞎子拖走的。
整个青石村,除了胡老爷,还有谁能打得过那玩意?
楚良虽厉害,可也被那头熊打得重伤。
“要是有猎犬还好,它们遇到危险会叫,能提醒你,可你现在什么都没了,就一个人哪能行?”二叔的语气重了点,似是在责备,可话语间充满了关心的意味。
“放心吧,二叔,我心里有分寸。”楚良笑着说。
“这叫我怎么放心?”
“二叔,我们进去说。”
楚良拍了拍自己肩头的木杆,示意先进院子。
这木杆上绑着的猎物,很多都还是活着的,他打算分一半给二叔家。
“进去说?”
二叔愣了一下,他自然明白楚良的意思。
可他环视一圈,发现楚家其余亲戚都眼巴巴地看着他,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尤其是三婶一家,她家没了男人,以后的生活会尤其艰难。
“阿良,要不……”
“二叔,先进去吧!”
楚良微微摇头,态度很坚决。
这些猎物,他只会分给二叔一家。
至于二叔一家要怎么处理,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唉,好吧。”
二叔叹了一声,他也对这群亲戚失望透顶。
两人依次进了院子。
嘎吱一声,院门关闭。
楚家众多亲戚的目光被隔绝在了外面。
“哼,二哥心里都乐开了花了吧?他一家就能分那么多猎物!”四婶酸溜溜地说。
“是啊,二哥都没有帮我们说两句。”
众亲戚的心情都复杂的很。
有的羡慕,有的后悔,也有的希望二叔能分他们一点。
院子里,楚良将一半猎物分给了二叔家,二叔本不想收这么多,但楚良表示那根老山参的价值远超这些猎物。
二叔推辞不过,最终还是收下了。
他家几个孩子还小,需要补充肉食,尤其是大儿子楚山,刚满十四岁,正是能吃的时候。
“阿良,咱们今晚喝一杯?”
“好!”
楚良笑着答应,随即去自己家里取了一坛药酒。
入夜,缕缕炊烟升起。
二婶麻利地宰杀了一只山鸡,炖了一大锅鸡汤,香味浓郁,顺着晚风飘出了院子,大半个村子都闻得到。
在村子里,寻常的人家的晚饭,基本都是稀粥、米糠窝头之类的。
闻到那令人垂涎欲滴的鸡汤香味,村民们手里的窝头都不香了。
“真香啊,二哥他们家在炖鸡咧!”
五婶蹲在家门口,使劲吸着香味,不断咽着口水。
她家几个孩子更是口水流了一地,全都望着二叔家的院子,肚子咕噜咕噜叫着。
屋子里,五叔有些后悔地说:“唉,真不该和阿良闹僵,要是早知道他能恢复,咱们就应该在他伤病的时候多去看望他。”
“阿良也小气得很,都是亲戚,至于闹得这么僵吗?”五婶忍不住抱怨。
“要不想办法缓和一下吧。”
“只能去找二哥了,二哥心软……”
五叔心里五味杂陈。
另一边的院子里,四叔一家也在商量。
此时的二叔家相当热闹,几个孩子都吃得满嘴油光,脸上全是满足的神色。
楚良心情很好,面带笑容,与二叔碰了碰酒杯,整个人前所未有的轻松。
酒过三巡,二叔忽然把大儿子楚山拉到身旁,他的神色间多了几分复杂,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又迟迟开不了口。
见状,楚良当即说道:“二叔,有什么话直说吧。”
“那行,阿良……”
二叔顿了顿,继续说:“阿山这孩子老实,心思简单,以后如果没什么际遇,只会跟我一样,当一辈子的庄稼汉。”
“二叔想让阿山跟我学打猎?”楚良问道。
进山打猎虽有风险,可只要运气不是太差,日子肯定会比普通农户好过的。
二叔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他有好几个孩子,不能让他们全都当一辈子农夫,总得有个孩子去冒险。
他说:“要是阿良你没时间,那就……”
“有时间,当然有!”
楚良笑着同意了。
闻言,二叔欣喜不已,立即拉着楚山,对他说:“阿山,赶紧跪下,拜你大哥为师!”
“师傅!”
楚山连忙跪下,扑通一声,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
随后,他恭恭敬敬地弄了杯拜师茶,很正式地走了个流程。
“好!”
楚良嘴角带笑,认下了这个弟子。
有了这层关系,两家无形间又亲密了许多。
在这个时代,师徒关系是相当紧密的,许多师徒甚至堪比父子。
当初,传授楚良打猎技巧的那个老猎人,就是把楚良当义子养的。
楚良也为那个老猎人养老送终,照顾他走完了最后一段路。
时间流逝,月上枝头。
夜已深。
楚良吃饱喝足,与二叔一家告别。
这一晚,他没有继续练武,而是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
劳逸结合,松弛有度,这是每个练武之人都知道的道理。
长时间练武后需要休息几天,否则也容易把人练废。
第二天醒来,楚良只觉得神清气爽,结结实实伸了个懒腰。
“舒坦!”
楚良简单吃了个早饭,然后出了门。
他去了趟二叔家,叫上楚山,带他往村尾走去。
“大哥,咱们今天去打猎吗?”楚山好奇地问。
“不,先去找王木匠,给你打一套工具。”
村尾住了个叫王林的木匠,他精通木工活,技艺娴熟,大半辈子都在做这一行。
路上,楚良把自己的宝弓丢给楚山。
“你试试,我看看你能拉多开。”
“好。”
楚山握着宝弓,咬紧牙关,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他浑身紧绷,脸色涨红,手都在发颤了,也才勉强拉开了一丁点。
见此,楚良对楚山的力气有了基本评估。
这一幕正好被二叔和二婶看到。
“阿良那把弓是啥做的啊,咋这么难拉开?咱家阿山的力气也不算小了。”二婶忍不住小声说。
“不晓得,反正是个宝贝。”
二叔很清楚那把弓的宝贵,村里很多年轻猎人都眼馋得很,尤其是赵虎那伙人。
这时,四叔忽然出现在二叔的视野中。
只见他一脸赔笑,小步跑到二叔身旁,低声问:“二哥,你家阿山拜了阿良为师吗?”
“怎么?”
“二哥,你看……我家阿强年纪也不小了,能不能让阿良也带一带我家阿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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