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之路是用银两铺成的，千万别舍不得……”
刘乔絮絮叨叨，边走边说。
武馆很大。
一直到下午三点，他们才走完了整个武馆，也说完了应该注意的事。
他们来到武馆的账房，向账房先生缴纳了一个月的练武费用。
铁牛与另一个新人都不曾接触过武道，他们需要先修炼功法，锤炼气血。
等他们感应气血，或者已经凝聚了第一股气血，才能接触武技。
而楚良不同。
他就是为武技来的。
“这便是我秋刀武馆的镇馆武学《斩秋刀》。”
王管事出现，将一本薄薄的册子交给楚良。
册子封面很简陋，只有斩秋刀三字。
楚良仔细看了看，脑海中出现提示。
【斩秋刀（不入流武技）：可进化】
【供奉十七斤普通妖兽血肉，可将“斩秋刀（不入流武技）”进化为“斩秋三刀（三流武技）”】
看到这提示，楚良心中微喜。
他猜得不错，武技果然是可以进化的。
三流武技多半并非尽头，或许还可以进化成二流乃至一流武技。
要知道，整个县城明面上都还没有三流武技。
王管事捋了捋灰白胡须，对楚良说：“楚良，你以前一直在山村里摸索练武，修炼的只是最普通的《养血功》，我劝你尽早更换武馆的功法，你若有更好的功法也行。”
“我明白。”楚良点头。
“武技不可贪多，精通一门即可。”王管事郑重地说：“伱既然选择了《斩秋刀》，就应该一心一意扑在这上面，莫要耗费精力去钻研别的武技。”
“能否粗略学习别的武技？”楚良问道。
“可以。”
王管事表示，粗略学习没问题。
那些比较大众的武技，如《铁砂掌》、《灵蛇腿》之类的，在武馆里都有收录，可以简单学一学，多一些打斗的本事。
但万万不能浪费太多精力去钻研这些普通武技。
“楚良，你选择的《斩秋刀》入门极难，比普通武技难得多，若你分心去钻研别的，最后可能只会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学会。”王管事叮嘱道。
“我懂了，多谢王管事。”
“不客气，你是我武馆弟子，我自然希望你早日有所成就，你成就越大，我武馆的威名也就越盛。
王管事还表示，不只是《斩秋刀》难入门，另外两大武馆的镇馆武学《沉水剑》和《山农拳》也很难入门。
此外，武盟里有几本顶尖武技，都是接近三流的，同样很难入门。
新人往往会选择比较简单的。
“我本想让你学简单的《破血刀》，以此刀法入门，为你打下刀法的基础，学个一两年，再去学更难的《斩秋刀》，但你毕竟是专门为《斩秋刀》而来的，我也就不多劝你。”
王管事为楚良指出了一条后路。
如果楚良实在学不会《斩秋刀》，可以退一步，学容易些的《破血刀》。
这门刀法同样不俗，在众多不入流武技当中，算是中等偏上的了。
“若是连《破血刀》都学不会，只能说明你与刀法无缘，再去学更简单的也无意义，不如去试试剑法、棍法、枪法等。”
王管事尽心尽责，为楚良规划着以后的道路。
若是普通武器都不行，就得换一个方向，以自身为兵。
他耐心地说：“七年之内，你必须要找到合适自己的兵器，可以是刀剑，也可以是自身拳脚，你明白吗？”
“明白。”
楚良郑重回答。
虽然还没开始正式学武，但他已经感受到进武馆的好处了。
有这样一位经验丰富的老人帮助规划道路，可以让他少走很多弯路。
怪不得胡老爷只要有了钱就往武馆跑。
“武馆内一共有三位武技师傅，分别是‘刀师傅’、‘拳师傅’和‘掌师傅’，他们三人精通的武技和他们的称呼一样，你应该能听出来。”
王管事为楚良介绍其武馆里的师傅。
刀师傅擅长多种刀法，此前提到的《斩秋刀》、《破血刀》这两门都会，还会另外几种。
拳师傅和掌师傅则各自擅长拳法和掌法。
他们三人都是四股气血的高手，每隔三天就会露面，为武馆里众多学徒解答疑惑。
学徒若想私下请教，那就得加钱了。
请教刀师傅的学徒最多，毕竟大部分学徒都是学刀的，因此刀师傅那边的价格要贵一些。
“你倒是不用担心钱财，那虎妖尸体的钱足够了。”
王管事对楚良说完，又去了另外三人那里，为他们规划以后的方向。
做完这一切，他招了招手。
立刻就有武馆弟子带着四套武馆服饰与武器上前。
“我秋刀武馆以刀法闻名，你们作为武馆弟子，自然会得到一柄好刀。”
武馆服饰以黑色为主，并非是为了彰显什么风格，主要是耐脏。
刀是横刀，刀身狭直，刀刃锋利，闪着淡淡的寒芒。
楚良仔细一看，脑海中出现提示。
【普通横刀：可进化】
【供奉八斤血肉，可将“普通横刀”进化为“优质横刀”】
这种刀，每个武馆弟子都有。
第一次是免费发放的。
后续若是损坏，就需要自己花钱购买。
五两银子一把。
价格与黑剑武馆那些武馆弟子的制式长剑一样。
“从今日起，你们四人便是我武馆的正式弟子！”
王管事苍老的目光扫过四人，沉声道：“你们都要记住，武馆的功法与武技不容泄露，一旦泄露，便是背叛武馆！”
“是！”
这之后，四人纷纷签订保密契约。
每个武馆弟子都需要签。
契约上面有三方印记，分别是武馆、武盟与衙门的，若是违约，会遭到这三方通缉。
签完契约已是黄昏时分。
县城里的黄昏与山村不同，落日的余晖洒在青瓦白墙上，留下一片别有韵味的斜影。
“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去休息吧，若有疑问可来问我。”
“是。”
武馆里有学徒住宿的地方，只是需要另外花钱。
单独的小院子最贵，每月得三十两银子。
最便宜的只需三两，无法单独居住，需要与另外七名学徒合住。
楚良和那锦衣公子许华都单独租了个院子，铁牛与另一个新人则是回家去住。
“这院子比我家院子还小，小得多。”
楚良牵着毛驴来到自己住的地方，仔细打量了一番。
“小点也没什么，总归是一个人住，无人打扰。”
楚良毕竟是来练武，不是来享受的。
他将毛驴留在院子里，去了一趟武技堂，选出两本比较简单的武技，分别是《猛虎拳》与《开山掌》。
一拳一掌，补足自己近身战斗所需。
他打算花少量时间粗略学习这两门武技。
“这两门武技也能进化。”
楚良回到院子里，将两本册子放在石桌上，脑海中得到了提示。
【猛虎拳（不入流武技）：可进化】
【供奉十二斤普通妖兽血肉，可将“猛虎拳（不入流武技）”进化为“虎啸拳（三流武技）”】
【开山掌（不入流武技）：可进化】
【供奉十斤普通妖兽血肉，可将“开山掌（不入流武技）”进化为“破山掌（三流武技）”】
居然都能进化成三流武技！
只是需要的妖兽血肉分量不同。
三门武技当中，《斩秋刀》进化所需的妖兽血肉是最多的。
“得去一趟黑市，弄点妖兽血肉回来，养血丸也得补充了。”
楚良起身，收好几本武技，叮嘱驴子看好院子，打算离开武馆。
可这时，他的院门忽然被敲响了。
咚咚咚！
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请问楚师兄在吗？”
“在，何事？”楚良应道。
武馆内基本以实力划分辈分。
实力强的就是师兄，弱的就是师弟。
楚良虽刚入门，但毕竟已凝聚气血，其余还没凝聚气血的都得叫他一声师兄。
外面那声音又响起：“楚师兄，有客人来访，是黑剑武馆的，他说他叫齐修良。”
“哦？请他进来……算了，我出去吧。”
楚良想了想，两家武馆毕竟是竞争关系，直接让齐修良进来不太好。
他打开院门，随手将几钱碎银丢给这报信的弟子，匆匆走向武馆门口。
齐修良正在门外。
见楚良现身，他脸上出现笑容，拱手道：“楚兄！”
“齐兄，这么晚了，怎么突然到访？”楚良诧异地问。
“我是受馆主之命来的。”齐修良笑道。
“哦？”
“楚兄，馆主让我告诉你……”
齐修良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今天他不在武馆，让你受了委屈，他让我帮忙转达歉意，并且表示，只要你愿意去黑剑武馆，他会亲自教导你《沉水剑》这门武技。”
“这是为何？”楚良更诧异了。
“是这样的……”
齐修良满面笑容，开始解释。
半个时辰前。
黑剑武馆的馆主结束了武盟里的事，回到武馆。
齐修良立刻去请见馆主，对馆主说起今日发生的事。
“馆主听完，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直接带着我去找到齐玥小姐，跟齐玥小姐对峙一番，而后将齐玥小姐好好教训了一顿！”
齐修良笑着开口，将此前发生的事完完整整说给了楚良。
黑剑武馆的馆主对楚良评价很高。
他认为，楚良的天赋，在整个县城的年轻人当中足以排进前五。
“前五啊！这可是馆主亲口说的！”
说着，齐修良自己都有些激动了。
黑剑武馆的馆主本就是天才，年纪不到四十，已经是五股气血的高手。
他是县城里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炼皮境的人。
能得到他的认可，那是何等荣誉？
“原来如此。”
楚良明白了这一切。
……
而此时，黑剑武馆。
密室中。
馆主齐洪沉着脸，正在训斥他女儿齐玥。
他怒道：“那楚良靠着一本普普通通的《养血功》，在青石村那个贫瘠的地方都能凝聚气血，如此天赋，日后进入炼皮境的可能极大！可你只凭一封书信，就将他拒之门外？！”
“那是齐海师傅令人寄来的书信！”
齐玥俏脸涨红，依旧嘴硬。
她并不认为自己错了，大声说：“爹，齐海师傅在信里说了，那楚良就是个自私自利的贪婪之辈！我怎么能让这种人进入武馆？我是为了武馆好！”
“你糊涂！”
齐洪看了眼那信里的内容，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刺啦一声！
他直接撕碎了那封信，怒道：“那楚良抢夺了吴能等人的功劳？此事你可曾亲眼见到？”
“我……我没有。”
齐玥的声音不禁小了些。
齐洪更怒了，喝道：“只凭三言两语，你就将他赶了出去？我以往是怎么教你的？”
“可我真的是为了武馆好！”
齐玥理直气壮，张口闭口都是为了武馆。
她寸步不让，振振有词：“就算我真的错了，武馆也没有损失啊！”
“说的什么混账话？”齐洪怒喝：“楚良日后若是成了炼皮境，我们家便多了个炼皮境的朋友，你难道不明白吗？”
“爹，抛开此事不谈，那楚良也只是有希望成为炼皮境而已，县城里有希望的多了去了，我们家不缺他这一个朋友！”
“够了！去给楚良道歉！”
“我不去！”
“你……”
齐洪面色铁青，整个人都快气炸了。
这一场争执似乎注定没个结果。
除非他直接将他女儿绑到秋刀武馆去，可那样未免让人看笑话。
……
话分两头。
秋刀武馆门口。
齐修良笑道：“楚兄，我走的时候，馆主大人跟我说，他会想办法让齐玥小姐来跟你道歉，你觉得她会来吗？”
“这事就不要指望了。”楚良笑了笑，他与那位小姐虽接触不多，但也大概知晓其性格。
那种性格的人，让她道歉，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两人又聊了一会。
齐修良再次提起《沉水剑》的事，并问：“楚兄，你真的打算学刀了？”
“先学学吧，或许我在刀法上有天赋呢？”
“也是，楚兄你还年轻，有机会试错，不像我，都三十多岁的人了。”
齐修良叹息一声，他这辈子已经选定了剑道，只能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而楚良才二十多，年轻且天赋高，未来充满无限可能。
“可惜没有关于弓箭之术的武学。”齐修良有些遗憾地说，“其实楚兄你箭术极强，在弓箭之道的天赋应该相当高。”
“世事总不能十全十美，我如今的箭术也够用了，不需要再学。”楚良轻松地说。
“楚兄你倒是心态好，比我好太多了……”
齐修良再度感慨，他总觉得楚良不像是个二十多岁年轻人。
心态实在是稳了。
仿佛已经活了好几辈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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