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离开庄园的时候天色还不是很晚。
这场晚宴的注定是个过场,只不过是垂垂老矣的皇帝为了求得心理安慰,召见一个远方来的占卜师,顺便举办的蹩脚宴会。
姜瀚文拒绝了庄园准备的豪华防弹轿车,跟来时一样,坐的那辆加长林肯。
姜瀚文一行三人、怀特、盖茨比,还有司机珍妮。
虽然只过了两个小时,但怀特的态度完全不同。
组织的等级虽然明面上对组织成员没有强制约束力,但实际上一个组织高层所能调动的资源是海量的。
“姜,姜先生。”
怀特的表情有点拘谨,他虽然刚才答应了姜瀚文,不接受这個所谓的长老称呼,但毕竟是上级,心里多少有些畏惧。
共ji会是一个以金钱为纽带构建起来的组织,组织成员可以通过组织的赋能,快速积累财富,获得权利,但反过来,组织也可以剥夺成员的财富、权力、甚至是性命。
但凡是一个稍微有点想法的年轻贵族,都梦寐以求的想获得一张属于自己的身份牌。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却轻而易举的就做到了。
“姜先生,您和您夫人的住处已经安排好了,在曼哈顿酒店,哦当然,也包括这位刘先生。”
怀特原本可没打算给姜瀚文预定曼哈顿酒店的总统套房,他只不过想利用姜瀚文和会长见面的消息,扯虎皮说服纽约媒体去抹黑盖茨比。
然后再拍一部盖茨比私生活混乱的短片,把盖茨比塑造成一个贪婪邪恶,无恶不作的坏蛋,然后再利用法律手段,指控对方进行不正当的内线交易,非法获利。
从道德和法律上彻底消灭这个新晋的年轻富豪。
不过现在看来,这一系列动作似乎都太过复杂了。
他看着驾驶位上那个金发飘飘,美艳动人的少妇。
对付盖茨比,这个叫珍妮的女人,比任何武器都要强大。
他至今不明白,盖茨比这样的亿万富翁,出门随便撒点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就算是好莱坞最顶级的女星,都得乖乖的爬到他的床上任他玩弄。
可他为什么会如此痴情于这个几乎已经人老珠黄的拜金女呢?
珍妮是什么样的女人,作为丈夫他最清楚。
这个婊子的欲望永远填不满,无论是性欲还是物欲。
她可以一晚上来回穿梭在几个男人的床上。
也可以当着自己的面和盖茨比这个白痴表演纯情少女。
他并不在乎这些,作为一个老贵族家庭长大的年轻俊彦。
女人只不过是他贵族身份的装饰品,可以不珍惜,但不能没有。
特别是珍妮这样漂亮的花瓶,即便当初他爬到自己床上的时候,已经是残花败柳,即便自己现在对她提不起半点兴趣。
你们可以玩,可以谈情说爱,甚至可以海誓山盟,但是,像盖茨比现在这样,整天跟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不放,准备逼宫的架势。
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法接受的。
这是我的东西,我可以不玩,也可以借给你玩,但如果你想从我的手里抢走它,改变它的归属,这就是对一个贵族的最大侮辱。
“姜先生,曼哈顿区车流拥堵,而且最近街面上也不太安全,不如你到我的庄园,我保证,整个纽约没有任何地方能比得上我的庄园。”
盖茨比英俊的脸上仍然有些羞涩,在发出邀请之后,姜瀚文明显看得出,这家伙的脸都红了。
他上次见过如此社恐的人,还是前世赴香江拍摄电影时,遇到的一个叫张guo荣的男影星。
那是一个超级内向的家伙,跟任何人说话都会脸红,可一旦摄像机开拍,他进入角色的速度又比任何人都快。
可一旦结束拍摄,这个羞涩的家伙却会立马躲进自己的世界,断绝和外界的交流。
姜瀚文不清楚盖茨比这样的亿万富翁是如何养成这样的性格的。
即便他祖上八代都是俄亥俄的红脖子,可红脖子不是一向豪放不羁,一言不合就把枪开干的吗?
中西部的广袤平原居然养出了这样内向的亿万富翁,真的是咄咄怪事。
盖茨比说完,眼睛略过面色铁青的怀特,直接看向前排的后视镜。
后视镜里,珍妮的眼睛却一直打量着后面的姜瀚文。
“咯咯,姜先生,盖茨比先生的庄园,一年四季永远都有开不完的party,你能认识很多好莱坞影星,政商名流,各国名人,我觉得您和您的夫人有必要去体验一下哦。”
珍妮的声音很是诱惑,他的中文很一般,一股明显的洋味儿,但那股勾人心魄的劲头却不是一般女人能有的。
只不过她略微偏头,看见了姜瀚文旁边那个美丽的华国女人,这女人的眼神阴冷,似乎下一秒就会冲上来把她掐死。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了。
东方人的社交礼仪想来和纽约的老贵族家庭是有区别的。
在上流圈子里,男人们互相调戏别人的妻子,女人们勾引别的男人,这些都是极为正常的。
甚至是多人运动,换妻,sm等等各种刺激的活动都是圈子里的常态。
她的丈夫怀特,就曾经许多次把她带到换妻俱乐部,互相交换虐待,拍摄影片。
上流人士在公众面前需要保持体面,但那仅限于公众。
私生活中大家需要刺激,更多的刺激。
对于拥有海量财富,随时可以满足任何物质欲望的上流贵族,一般的玩乐已经无法刺激到他们身经百炼的神经了。
她自己都数不清怀特到底有多少个情妇,整个纽约似乎到处都有他的情妇。
他们在各种场合里玩乐苟合,带到家里当着自己的面玩也很正常,有的时候自己还会加入他们。
至于他跑到立本当飞行员,在那地方玩的有多花,珍妮就不知道了。
不过她也从不在乎这些,对于她们这些人来说,只要确保没有传染病,就算是玩出人命也没关系。
穷人的命一向是可以衡量的,在他们眼里的天价赔偿,对于上流贵族不过是九牛一毛。
“珍妮!不许乱说话,你可以对我不尊重,但对于姜先生和他的夫人,你必须保持最崇高的敬意!”
怀特没有制止珍妮和盖茨比的眉目传情,但对于她对姜瀚文的挑逗,那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特别是女主人还在旁边,如果姜长老的夫人不在旁边,如果姜瀚文愿意,他会立马让珍妮使出浑身解数,好好服侍这位年轻的长老,但现在明显是撞到了枪口。
“小林总,钱都被王小鹿那妮子给控制了,我现在身上的钱只够温饱的,这衣食住行我都听你的。”
要怪都怪他自己,公账私账不分,公司的两个账户全是自己的,挣的钱都是直接往里面一放,该怎么花全交给王小鹿了。
虽然一方面自己想省钱,王会计精打细算的本事是他生平仅见,但确实是自己没半点开公司的经验,加上对于财务方面完全不感冒,搭上这么个草台班子,想想也挺奇葩的。
姜瀚文摆摆手,他可不是哭穷,自家会计叛变了,成了林乐清的线人,这花钱还不就得听人家的。
纽约这地方消费这么高,自己卡上的那点零花钱钱可满足不了啥高消费。
“瀚文哥,其实呢,我挺想去参加盖茨比先生的派对的。”
小林总也不客气,瞥了一眼前面的金发女人。
对于这种妖艳贱货,她向来不会惯着,自己还在旁边坐着,就敢当众挑衅,必须得宣誓主权。
“姜先生,您这飞机一路上二十个小时,到了纽约又马不停蹄的参加会长的晚宴,想来肯定是疲倦了,今天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我先带您去酒店休息?”
怀特原本不想扫姜瀚文的兴致,但今天晚上他有一个极其重要的约会,实在不能分身去陪姜瀚文参加盖茨比的派对。
如果自己不跟着,天知道珍妮这个贱人会搞出什么离谱的事情。
她可不知道姜瀚文现在的身份,共ji会的身份,特别是花牌级别的大人物,一般只有组织内部的核心成员才知道。
要是让这个放荡的女人在姜瀚文面前晃悠。
他丝毫不怀疑,珍妮甚至会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在酒里下药,在上流圈子里,从来都不只是男人对付女人的手段,一些喜欢猎“艳”的贵妇,也颇为懂得此道。
特别是珍妮,这个荡妇从来看到身份高贵的男人就走不动路,恨不得把自己扒光了扑上去行苟且之事。
姜瀚文能让大名鼎鼎的会长亲自摆宴接见,白痴都能看出来他身份非比寻常。
加上他如此高大英俊,帅气逼人,还是华人,充满了异域风情,哪怕从猎奇的角度上看,珍妮都不会放过这个猎物了。
一起生活了八年,怀特太了解自己这个夫人了。
红灯区里最淫dang的妓女在她面前都纯洁的如同小白兔一般。
这个天底下只有盖茨比这样的蠢货加白痴会相信这个婊子嘴里讲出的一套又一套的鬼话。
看看!
她开着车,还忍不住偷看后视镜里的男人,身上的骚劲都快遮不住了。
偏偏盖茨比这个白痴,还一副看圣女的眼神看着她。
“fucking bitch!”
怀特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然后在手机上快速回了一条ins消息。
那是一个女人的头像,金发碧眼,虽然不如珍妮这般惊艳,但也颇有姿色,而且,这个女人虽然是有妇之夫,却比珍妮这样的贱人纯情多了。
怀特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他今晚必须去,不单单是为了发泄兽欲,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准确的说是女人的丈夫。
是对付盖茨比的关键。
“可怜的家伙~~哼~~”
怀特靠在真皮座椅上,怜悯的看着依然目不转睛的盖茨比。
上帝,这种被女人骗的团团转的蠢蛋,到底是怎么挣到几百亿身家的。
那些被他割韭菜的股民简直该羞愧自杀。
“姜先生,盖茨比先生的派对明晚会有神秘大人物前往,不如今晚您好好休息,明天晚上我保证给您当最好的向导,体验最纯粹的上流派对!”
怀特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胸脯,给了珍妮一个狠厉的眼神。
他必须这么做,今晚要是真让他们参加派对,到时候得罪的姜瀚文和他夫人,那可就麻烦了。
盖茨比的派对以其狂欢和奢华而著名。
他喜欢邀请了来自纽约和其他地方的许多名人和社交名流,派对上供应着许多美食和饮品,同时还有爵士乐队表演。
当然,各种肤色的美女也是从不缺少的。
怀特也是派对的常客,盖茨比可能是个情感白痴,但他挑选舞女的水平在整个纽约都是天花板的存在。
他养的舞女,无论是长相和身材,都是好莱坞一线级别的。
伱很难想象,一个正当壮年的年轻富豪,每天身边燕瘦环肥的围绕着如此多的女人。
可他却从不出现在派对上,而是躲在庄园深处的观景台上,远远的看着一晚又一晚的彻夜狂欢。
怀特不能理解盖茨比,就像他无法理解,一个身无分文的红脖子是怎么在数不清的股指中间纵横套利,甚至还能勾结参议员进行内线交易的。
“亲爱的,我觉得姜先生旅途确实辛劳,还是邀请他们参加明晚的派对吧。”
珍妮似乎很善解人意,糯糯的对盖茨比撒娇。
她很清楚自己的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当他用那种眼神看她的时候,最好不要违逆他。
否则后果堪忧。
至于盖茨比,就算自己当着他的面和人滥交,他依旧会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纯洁的白莲花。
她很自信,自己完全拿捏了这个男人。
“珍妮,你说的对,姜先生今晚还请好好休息,明晚参加我的派对。”
盖茨比很有礼貌的冲着姜瀚文微微点头。
他对这个来自异国的年轻导演颇有好感,但也仅限于此。
眼下对他来说,事业,金钱,股票,都不及前面这个戴着珍珠项链的女人重要。
他永远不会忘记。
十年前,珍妮为了自己这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如何的从她母亲那里,抢来了那串自己送给她的珍珠项链。
尽管项链在争抢中被扯断,但她还是一颗一颗的重新捡起来,串好了戴在脖子上。
即便是他嫁给了纽约最有前途的贵族少爷,也一直戴着这串项链。
“珍妮,咱们还是送姜先生去酒店吧~~”
盖茨比的眼睛里似乎有数不清的回忆。
他很聪明,在俄亥俄,你很难找到一个智商超过120的孩子,至于像他这样智商超过140的,那就是真正的天才。
他当然看见了怀特鄙夷的眼神,也看见了那位姜先生眼底的惋惜。
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个可怜虫。
但那又如何?
“约翰先生,待会到酒店,借用你十分钟,咱们谈谈你打算投资拍片的事情~~~”
姜瀚文说完闭上眼睛,这种场面他实在看不下去。
“嗯,额,好。”
盖茨比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
“约翰,他很久没听别人这么叫他了,这个人对自己狠熟悉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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