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超去了一次太原,心态就发生了变化。
武松也娶了公主,杨志被策反留下不走,只是一点小小震撼,但他比武拿不下刘唐、宣赞,这就让人无法接受。
更甚者,武松竟然学了骑马,且与鲁智深激烈马战,完全颠覆了记忆。
那次帐中对话,他们虽说得隐晦,但都点名了方向。
杨长不但自己强,还能带着兄弟一起变强,完全不讲道理。
于是乎,原本那个急先锋,突然变得消极起来,他经常找人探讨人生,有了任务也不急了,只是默默应付。
董平、张清同为降将,与索超的年龄比较接近,平日里没少在一起交流,他奇怪举动被二人注意到。
待到暗中观察结束,两人就结伴回营休息。
次日天还没亮,各营已开始埋锅造饭,宋江同时在关下点将,对稍后的行军做部署。
与杨长翻脸开战,宋江等了几年也谋划许久,所以动手就全力以赴。
除了呼延灼、单廷珪、魏定国守怀州;张顺、朱富、李云守卫州;穆春、段景住守相州,以及宋清身在应天府之外,麾下所有兄弟全数到齐。
分别是:吴用、秦明、花荣、董平、张清、徐宁、索超、戴宗、解珍、解宝、杨雄、石秀、黄信、裴宣、燕顺、项充、李衮、孔明、吕方、郭盛、汤隆、龚旺、杜迁、朱贵、白胜,共计二十五人。
当然,孔明已经阵亡,戴宗去了燕京见粘罕,朱贵还卧底没归队,此时宋江站在面前的老兄弟,实际只有二十二人。
好不容易拿的风月关,宋江不可能不留人防守,他经过一夜反复斟酌,最终点了解珍、解宝、白胜。
邹润毕竟是外人,而顾大嫂是两兄弟的亲表姐,万一这俩临阵倒戈,造成损害不顾估量,而白胜已经完成任务,再派去露头容易牵出朱贵,宋江便让他也留在风月关。
行军部署:第一阵仍是花荣、徐宁在前开路;第二阵杨雄、石秀、汤隆护送五十门火炮次之;第三阵是宋江、吴用、秦明等所率主力;第四阵黄信、裴宣、项充、李衮押运辎重。
匆忙用过早饭,各阵兵马依次启程。
五万将士,踏着夜幕滚滚向前,直到光明从后方射来,天色越来越亮。
如果站在上帝视角,就会看到一个奇怪画面,这群人背着光一路向西,仿佛在追逐黑暗。
风月关距涉县不到四十里,加上宋江天还没亮就开拔,所以下午很早就已兵临城下。
涉县守军三千,就算加上逃回的败兵,满打满算不到四千,而宋江带来了五万人、五十门火炮。
兵力如此悬殊,以宋江对孙立的刻板印象,认为他一定会明哲保身,选择撤出涉县退回黎城。
毕竟涉县城小不坚,粮草储备也不会多,而后方黎城是座大城,战略位置更加重要。
黎城西北是潞州重镇襄垣,襄垣往北就是威胜军地界,黎城西南连接中部的潞城,继续向南就是燕青所在的上党,同时也是潞州的核心腹地。
于情于理,审时度势,孙立也该弃守涉县,并把兵力带回黎城。
然而,事实却出乎意料,只见涉县城门紧闭,城上旌旗招展,守军严阵以待。
听完花荣汇报,宋江蹙眉一脸的不可思议,暗忖孙立想干什么?
主动寻死?和他性格不合。
难道想重投我麾下?
不好明着背叛,用坚守的方式被俘,好像也是一条路?
孙立啊孙立,若你在梁山能识时务,何须落此窘境?
以你病尉迟这实力,但凡当初能表出忠心,天罡星就有你的位置,哪怕迟些等到招安后,也不会把你推给卢俊义.
“太尉,开不开炮?”
“安?”
花荣请示打断宋江出神。
黑三郎愣了愣,即正色说道:“毕竟梁山聚义一场,真不忍昔日兄弟粉身碎骨,我还是亲自去劝降,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了。”
“哦好.”
花荣闻言很意外,心说昨日在孔明坟前,你还说不降杀无赦,我刚才已经劝过了,那家伙油盐不进。
“唉,我就是心软走吧,带路!”
“是!”
这回轮到花荣出神,宋江便拍打他手臂唤醒,而后两人来到城下。
只见孙立居高临下,望着自己脸色冷如铁,宋江见状手持马鞭,高声喝叫:“孙兄弟,可还记得宋公明?”
“我乃潞州兵马副总管,不是你的孙兄弟。”
“嗯?”
宋江听得愕然。
我跟你谈交情,你来跟我称职务?我用太尉身份了?不识好歹的东西。
“孙副总管好大的官威,我身边这几个兄弟的官职,哪一个不比你大?开德观察使吴用,相州防御使花荣,卫州团练使徐宁”
“不用给爷爷报菜名儿,你们这些伪朝廷封的官,好意思拿到人前炫耀?带着一群乌合之众,真把自己当盘面菜?”
“很好。”
孙立这话杀人不见血,相当于戳了宋江肺管子,气得黑三郎咬牙切齿,冷冷骂道:“给你机会你不要,等会涉县城破之时,千万记住自己的话!”
“破了再说,聒噪!”
“开炮,给我开炮!”
宋江此时气冲脑门,对着花荣大声嘶吼。
花荣遂举旗向汤隆示意,随后就看到炮手们点燃引信,十几门火炮对着北门开轰。
第一轮炮轰因调教不够,只有三发命中了涉县城墙,汤隆又叫继续调教瞄准,第二轮等了许久才发射,命中率有所增加,但还不足轰烂城墙。
那时的火炮威力有限,军队作战是以冷兵器为主,火炮更多是一种心理威慑。
三轮火炮过后,涉县城墙还没明显损伤,城上守军也没慌乱。
吴用便对宋江提议:“涉县没有内应相助,孙立又亲自坐镇北门,集中攻一门难有成效,不如将剩余火炮调至东南两门,咱们给涉县来个三门齐轰,只留出西门围三缺一,这样必然能见到效果。”
“我原计划留足炮弹,到后面关键时刻再用,若是五十门火炮齐射,炮弹的消耗必然惊人,会不会太浪费了?”
“太尉可别舍不得,早点破城比啥都强!”
“行,听你的。”
想到刚才孙立嘴脸,宋江蹙着浓眉同意下来。
就这样,直到天黑收兵以前,五十门火炮同时发力,总共打出六百余发炮弹,消耗了宋江炮弹的一半,结果守军依旧没臣服。
涉县被炮击的三面城墙,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坏,但火炮每次落点不一样,所以没能打出破坏性效果,也因宋江没带攻城器械,将士们不能配合火炮进攻,半下午打了个寂寞。
消耗半数炮弹没破城不说,其中有两门火炮因为过热炸膛,造成火跑营二十多人伤亡,气得宋江晚饭都吃不下。
众将见宋江心情不好,没人愿意留在大帐吃排头,收兵后都留在自己营区,大帐内就剩几个绝对心腹。
花荣见大家都不开口,便主动来到吴用身边,发表见解道:“军师,今日炮弹用去半数,明日要是再没成效,是不是得考虑强攻?反正守军只有三千人,我们日夜不停进行消耗,累也累死他们!”
“我看今日之态势,强攻破城的可能性很大,不过我们没带攻城器械,要强攻就要现场制作,得提前命人砍伐树木”
“明早我就安排。”
吴用话还没说完,宋江突然搭话打断:“炮弹不能再用了,我不想上来就打光,留着后面打硬仗。”
“也行。”吴用颔首肯定,继续说道:“就按花防御的建议办,后续攻城也需要器械,现在准备是应该的,只不过五万人都留在此,一旦在涉县耗时太久,就可能面对敌人援军,所以要想办法破局。”
“军师有计?”
宋江听得双眼一亮,心说吴用不提则已,一提准是成竹在胸。
果然,吴用又补充:“根据白胜所言,朱贵此时就在黎城,太尉可调遣一偏师,绕过涉县直扑黎城,只要偏师兵临黎城,朱贵定在城中响应,届时黎城便如风月关.”
“妙啊。”
宋江沉闷许久,此时终于喜笑颜开,激动对众人说道:“孙立麾下就邹润一将,此时邹润已死,孙立守在此,黎城之内别无大将驻守,朱贵在彼岂不为所欲为?一旦被我们拿下黎城,这涉县就成了被抛弃的孤儿,打不打都无所谓了。”
花荣听罢抢先发言,一本正经提醒道:“太尉,涉县还是要拿下吧?否则孙立会袭击我军粮道”
“呵呵。”宋江大笑:“等拿下黎城,我们就地取粮便是,还要啥粮道?”
“这我一时忘了.”
“无妨。”
宋江摆手撇开花荣,望着吴用正色道:“军师,我拨你一万步骑,等会吃了晚饭连夜赶路,争取明天多走一些,后天一到就给我拿下黎城。”
“谁与我同行?”
“秦明跟军师同去,另外再带上张清、龚旺,对了还有燕顺,应该够了吧?”
“足够了!”
当时秦明就在帐内,宋江便叫人去唤张清、龚旺、燕顺三人,之后勉励交待不表。
话说当时的黎城,原本没有将领镇守,但事情偏有些凑巧。
前些日子,闻焕章观礼归来途中,感受到潞州谣言汹涌,而自己还要赶回泽州,便建议燕青自行处理,但建议向扈三娘求援。
顾大嫂统帅的麻雀军,处理民间问题是把好手,或许能像麻雀捉虫一样,轻松就把谣言一事盖过。
燕青听劝求援,扈三娘很快响应。
她命顾大嫂夫妇,带一百麻雀南下潞州,而乐和许久没见姐姐,就跟随一同帮忙。
三人进入潞州分兵两路,顾大嫂、孙新领六十麻雀去上党地区,乐和带着剩下麻雀去涉县见乐大娘子,团聚结束再到黎城汇合,然后一起北上。
乐和考虑到上党地区城多人多,顾大嫂夫妇处理谣言要多用几日,便在涉县与姐姐姐夫盘桓逗留,直到四月三十风月关出事。
孙立想到黎城无大将,便给乐和下发了黎城兵符,让他带乐大娘子连夜赶回,帮着镇守黎城并向上党、阳曲报信求援。
如果等来顾大嫂与孙新,就让乐和将兵符转交母大虫。
是的,孙立第一个想到的是顾大嫂,而不是他那个小尉迟兄弟,毕竟弟妹能胜任一军统制,管上千人守军应不成问题,而弟弟孙新只能给她打下手。
乐和与姐姐行路两日,原以为顾大嫂夫妇没这么快,结果他们到黎城已经三天。
众人重逢之时,顾大嫂、孙新正和朱贵叙旧吃酒。
当年梁山大聚义,顾大嫂、孙新开酒店,朱贵也在山下开酒店,都是‘梁山集团’旗下‘酒店经理’,属于同部门同等级的同事。
朱贵虽然入伙河东较晚,但能经过燕青与孙立的‘政审’,热心的顾大嫂仍把他当兄弟。
三人正喝到兴头上,乐和一脸惊慌闯进来,大喊:“别喝了,出事了,风月关丢了!”
“什么?”
顾大嫂、孙新齐声惊呼。
一人弄撒了酒,一人掉落筷箸,唯独朱贵慢半拍,补了句:“不可能吧?”
乐和满脸严肃,正色说道:“军情岂能儿戏?宋江五万大军扣关,邹润兵败已经战死,姐夫让我回黎城坐镇,你们都在这里就最好了,得赶快向后方求援。”
“邹润死了?谁杀的他?”
孙新与邹润要好,气得一拳砸打在桌上,顾大嫂则更为冷静,盯着乐和追问:“先说说涉县情况,五万大军可不是小数目,伯伯那边守得住吗?”
“姐夫只有三千守军.”
乐和分得清大小王,选择性先回答顾大嫂,但他刚刚才开始介绍,孙新就激动出言打断,“什么?那我们马上去救!”
“当家的,沉住气!”
顾大嫂一把拉住孙新,沉声说道:“三千对五万,伯伯还要守,就说明他有底气,等乐和说完。”
“嗯,涉县城中有两万百姓,姐夫准备发动青壮一起守城,他认为能守一段时间。”
“我就说嘛,伯伯还有什么交待?”
“这个。”
乐和从怀中取出兵符,递给顾大嫂正色说道:“此乃黎城兵符,姐夫让嫂嫂收下,黎城就交给你了。”
“好,事且从权,我当仁不让。”
顾大嫂也不推辞,握住兵符又问:“现在你再说说风月关,邹润坚持了多久阵亡?应该打得很惨烈吧?”
“好像就半日,似有内应打开关门,所以.”
“你说什么?”
乐和话还没说完,顾大嫂倏地一个虎扑将朱贵按倒,同时向孙新大喊:“当家的,快拿绳索来,这厮是细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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