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王八不傻啊?
洛醺感叹之后琢磨,肃申在地底下生活了几百年,他是靠什么来记录时间?不然他为何脱口就说一百年前掉下来个人。
嗅着他呼出的雄性气息里混杂着烈性高粱酒的味道,辟谷不是修仙吗,成仙的人怎么能有凡夫俗子的恶臭?
看着他金属面具遮盖的脸,处于地下几百年,他挡着这副尊容怕鬼看吗?
听着他地道的东北口音,几百年独居他没变成哑巴本身都是个奇迹,那么他既然被皇太极钦点为看守宝藏,他的官职不会太小,应该是个满清人,按理应该说满语。
看着他行走轻盈的步伐,再望望这也就两间房子大小的地下居处,他又从来都不上到地面,这就好像卧床的病人,他没残废也是个奇迹,居然还能健步如飞。
再说,既然宝藏是埋在地下的,皇太极干嘛还派个人来看守?之后为何不运走弄到都城去挥霍而留在这里不见天日?
总之有太多太多的可疑之处,特别是这位几百岁的老男人,他口齿清晰记忆清楚到居然还惦记男欢女爱。
肃申说着“要不我们试试”,就过来抓洛醺。
“等等!”洛醺惊恐万状的往后一躲,咚的撞在墙壁上,摸着巨疼的后脑勺,撞出一条妙计。
“你想纳我为侍妾,总得给我点聘礼。”她说着指指外面那些财宝,想假如肃申同意,就让他把给自己的财宝弄到地面上去,按照出土文物的习性,或许他在地下憋了几百年的人,一见风就像一件腐朽的布料,顿时风化了。也就是死了,自己不但可以逃脱,还可以霸占他的财宝。
肃申居然那么痛快的就点头:“可以。反正当年天聪汗说了,假如五十年之内他不来取。就说明他出了意外,这些财宝我可以自行处理。”
“我天,你早说啊。”洛醺突然卸下防备,“本着见面分一半的道理,按说这些财宝你应该给我一半,但我这个人不贪财,这样。你要大头我要小头,我们弄出去,从此你就是富甲天下的大富豪,我帮你找一群环肥燕瘦的妞给你当侍妾。”
用环肥燕瘦来诱惑。还以为这几百年都没有退化的雄性必然欣欣然接受,孰料肃申却摇头:“给你聘礼可以,但我们不能出去,我要等到天聪汗的命令才能离开,否则就是擅离职守。”
这王八不傻啊?
洛醺再次感叹完。接着想下一条妙计,挖空心思也没想出来,不得不再把脑袋往洞壁上撞一次,期待能撞出奇思妙想。
“哎呦我的娘啊!”她揉着后脑勺上逐渐丰满的大包,妙计又来了:“你都说天聪汗五十年不来取宝就说明他出了意外。实际上他早……”忽然想起这王八刚刚对自己锁喉的事,没敢说他早死了,改口:“他早出了意外,难道你不知道吗?”
肃申这回没有太过激动,只是问:“汗王他怎么了?”
洛醺斟酌着,必须说出一个理由让他相信皇太极已经死了,再往洞壁上撞了下,这回换了位置,否则怕之前那个大包发展到比自己的脑袋还大,然后自己两个脑袋岂不是成了怪物,撞过之后妙计又来了。
“汗王他,他,他修仙成功,驾鹤西去了。”
肃申凝神想了想:“西去?”突然又火了:“你敢咒汗王。”
洛醺立即伸出手来做了个暂停的动作,是怕他雷霆震怒过来再对自己锁喉,解释:“是驾鹤西去,上天,他得道了,你都能活几百岁,汗王是天子,更了不得,上天会他爹爹老天爷去了。”
肃申终于安静下来,即使不信,总归洛醺说的太诚恳太有理有据,于是道:“既然如此,这些财宝我分你一半作为聘礼,我们现在就成亲,但我仍然不能离开此地,除非汗王下凡,给我谕令。”
这回洛醺没办法了,没办法让皇太极下凡,想把脑袋再撞一次,已经昏昏沉沉,怕再一次下去直接倒地,倒省得人家和自己撕扯扭打了,直接羊入虎口,心里哀叹:娘,您干嘛把我生的这么俊,假如我长的像猪八戒,这王八就不会看上我了,说不定厌恶得赶紧塞给我一包金子把我打发,哎!
娘?哈哈,妙计再次上心头。
“那啥,向来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得回家问问我爹我娘。”
这主意真不错,他既然是古人,更注重孝道,必然答应自己。
肃申果然没有反对,往前进一步道:“可以,但必须等到地穴之门再次启开,你才能出去。”
地穴之门?洛醺回头望,很是诧异:“就从我掉下来的地方出去不行吗?”
肃申摇头:“那里有几丈高,我们出不去,除非百年之后地穴之门自动开启一次,然后你可以出去,前提还得是,日月交辉之际。”
这什么阴损的前提?洛醺大吼一声:“让开!”
肃申愣愣的。
洛醺垂眸,疼得呲牙咧嘴:“你的前蹄踩着我脚了。”
肃申才退后一步,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所以你还得留在这里。”
洛醺想了想:“我们或许去我掉下的陷阱,就是你说的通风口处呼喊求救,山里有很多猎户,他们听见就能过来救我们。”
肃申非常大度,没拦着她:“你去喊吧。”
洛醺像得到赦免的重刑犯,高兴的从这个窟窿出去,再从那个窟窿出去,终于来到她掉下之处,仰头高喊:“有没有人?来人啊!师父!叔!闺女!皓暄!鬼三!孙猴子!老杜!老鲁!嘎子!小桃!”
一直喊到冯婆子,甚至家里收留的流浪狗老黄都喊到,天黑透,任何人都没出现,白鹿也不知所踪。
嗓子喊哑了,靠着洞壁慢慢蹲下身子,哭了,想起沈稼轩的话,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太任性了?
没等哭够,肃申出来把她带入里面,仍旧坚持那个话题:“我们可以拜堂了。”
洛醺狠狠瞪着他:“你敢强行占有我,我就咬舌自尽。”
肃申不以为然:“咬舌自尽是传说,死不了,顶多剩下半拉舌头。”
呃?这话好熟悉,自己曾经这样怀疑过,也好像把这话对一个人说过,那就是师父高天运。
如此这样一想洛醺脑袋嗡的一声,偏头盯着肃申的脸看,想找出蛛丝马迹确定他或许是师父高天运在跟自己开玩笑,身高像啊!风度像啊!酒味像啊!
她跑过去抠肃申脸上的面具,肃申突然恼羞成怒,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质问:“你想干什么?”
洛醺揉着摔痛的屁股,感觉这人不是高天运,因为高天运不会舍得对自己动粗,唯有这样解释:“你想纳我为侍妾,我总得知道自己夫君长什么样子。”
肃申缓和了眼神,是的,洛醺唯有透过那极其狭小的裸露处来分辨他的态度,他过来拉起洛醺道:“我这面具戴了几百年,是汗王赠予,没有汗王的命令不能摘下。”
权且不说这话是真是假,按说他的面具戴了几百年不腐朽也长在脸上了,可是洛醺发现他说话时面具颤动,分明是离开皮肉的,越发怀疑此人到底是谁,既然不是高天运,回忆与自己有关的男人,初恋欧阳入土,对自己痴恋的浪雄已经没了,孔至尊人在奉天做他的牛逼市长,顾芝山被他老丈人押解而去,沈稼辚事业心强不会跑来这里搞这种幼稚的名堂,邵男于自己就是昙花一现,鬼三不会对不住沈稼轩,孙猴子没这份胆量冒犯自己……
她想啊想,实在想不起会是和自己曾经有过关系的熟人,突然有点信了,这个肃申难道真是活了几百年的怪物?
长生不老只是传说,唯有用怪物来称呼他。
肃申又来抓她拜堂,洛醺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啪嗒!掉下一滴泪,幽幽道:“你既然当初被天聪汗选中守护宝藏,必然是各方面都优秀之人,最重要的就是德行,这么多财富数百年你安守在此,倘若你弄出去完全可以富甲天下然后坐拥无数美女,可是你凭着当初对天聪汗的承诺,独居在地下数百年,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所以请问,您这样高洁之人为何要强行霸占一个弱女子?”
她说完,发现肃申的眼眸处有浮云飘过,暗了再暗,最后模糊不清了……
彼此对望良久,彼此都没了声息,不知是距离近还是肃申被她的话触动,惟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
最后,肃申微闭双眸,像关上两扇窗户,洛醺再察举不出他的心意,只见他慢慢转身,淡淡飘来一句:“作为凡人,你还是要饮食的,我去给你弄。”
洛醺感觉自己提到嗓子眼架在锁骨处的心轰隆掉了下来,砸的心口好痛,多惊险的一幕,幸好自己善于伪装更善于表演,一番声泪俱下就让怪物束手就擒。
忽然想起他说给自己弄吃的,不是,你去哪里弄吃的?
洛醺不得不再次怀疑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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