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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新宅一片静谧,这样的时辰各人大多已经睡着,沈稼轩却没有睡,同鬼三老杜几个人商量,决定天亮去镇公署拜访贺青松,人家明目张胆的抓了自己媳fu,再忍气吞声,自己养这么多兵勇岂不是当花瓶摆着。
鬼三早有此想法,别说他个镇长贺青松,浪雄如何,顾芝山如何,都处心积虑的害沈家,后来没有一个是好下场。
就连一向胆小怕事的孙猴子都拍着桌子骂:“贺青松这瘪犊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光天化日强抢良家fu女,大表哥,你干脆把他告到大总统那里,看这乌龟王八蛋还当什么镇长。”
沈稼轩轻蔑的一笑,他这人很前辈,说话更是非常谨慎,第一次吹嘘道:“对付一个小小的贺青松,还犯不着惊动大总统。”
几个人商量了很多细节,终究这里是贺青松的地盘,还是需要小心谨慎。
鸡叫二遍,沈稼轩才回到房间,看洛醺搂着女儿睡的正香,而女儿mimi瞪瞪的也感觉出是娘亲回来了,搂着洛醺的脖子,脸贴在洛醺脸上,生怕洛醺会再次不翼而飞似的。
沈稼轩感叹,娘就是娘,女儿看上去喜欢自己,心底深处还是更在意洛醺。
沈稼轩打了个哈欠,悄悄靠着洛醺躺下,想小睡一会。
洛醺感觉出他回来,嘟囔一句:“叔,以后我管你叫稼轩。”
此话是有感而发,因为被高天运误会。
沈稼轩刚闭上眼睛,蓦然睁开,问她:“怎么了?准备在家相夫教子,不出去瞎跑了。”
洛醺呼哧坐起,于此就挣脱开了女儿的胳膊,若萱睁眼看看她,撇嘴想哭,洛醺急忙抱起女儿轻拍哄着重新入睡,哑着嗓子问沈稼轩:“啥叫瞎跑,我在找宝藏,并且我师父说了,他自己也有一大笔宝藏,他说全部留给我,说我们沈家这样的门庭,个个游手好闲都够活十年的。”
她语气里非常高兴,沈稼轩不得不再次想起她刚回来时说的话,什么做chuang啊什么高天运趴在她身上,艰难,也还是忍不住问:“高天运年纪轻轻,为何把那么多的钱财留给你?”
洛醺有些诧异:“他是我师父啊。”
沈稼轩轻笑:“你们才相差几岁,他做你的师父,感觉怪怪的。”
洛醺歪着脑袋看他:“沈稼轩,你有话直说,你不会怀疑我什么?”
沈稼轩叹口气:“洛醺,我不是怀疑你,我是怀疑别人,我们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人多少事,你比我都清楚,我再重申一遍,我没你想的那么豁达和坚强,毕竟现在有了女儿,要为她考虑,寻找宝藏的事你不用管了,自有我和鬼三等人,另外,所谓的宝藏或许根本就是杜撰的故事,你还是留在家里好好照顾女儿。”
洛醺听明白沈稼轩是怀疑她和高天运有si情,顿时火了:“即使我师父对我有那种心思,也是当初他不知道我已经嫁人,我们同睡一张chuang上都什么事没发生,我能够处理好这些事。”
同睡一张chuang上?沈稼轩豁然而起,下了地像丢失什么东西了,满地的乱蹿,从来没有过的心烦意乱,忽而理理头发,忽而仰头长叹,想了半天,重新回到chuang边告诉洛醺:“假如你还想和我好好过日子,明天开始哪里都不要去。”
洛醺当即拒绝:“我得找宝藏,找到宝藏之后我答应你再也不往出跑。”
沈稼轩脱口道:“你要是再跟高天运走,就不要回来。”
洛醺像没听懂似的瞪眼看着他:“你又想撵我走?就像从北平回来那次一样?”
沈稼轩出口已经后悔,急忙解释:“洛醺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不希望你和别的男人来往。”
洛醺心里冰冷,讥笑:“我首先来往的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不把你弟弟杀了。”
啥叫吵架没好口打人没好手,两个人就这样越说越离谱,最后争论的面红耳赤,直到把女儿吓哭,才彼此闭嘴不再言语。
天已经大亮,高天运也差不多能够自由行动,早饭过就来同洛醺告辞,他要回山里。
“我跟你一起走。”洛醺穿戴整齐,手中还拎着一个包袱,里面是自己的生活用品。
高天运看看旁边冷着脸伫立的沈稼轩,似乎发现他们夫妻间的不愉快,道:“你好好留在家里吧,闺女才这么一点点,需要娘,关于宝藏,等我有了眉目再来告诉你。”
洛醺根本不听,且率先走了出去,幸好女儿被冯婆子抱走去洗漱吃饭,没有羁绊,她也没有回头看沈稼轩。
高天运唯有同沈稼轩拱手告辞,追出去想劝洛醺,不料洛醺却先开口道:“假如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别扭,我自己找地方住。”
高天运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自从见过沈稼轩,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罪恶感,那就是自己对洛醺的感情,看沈稼轩仪表堂堂谈吐文雅气度不凡,与洛醺当真是郎才女貌,自己汗颜。
“丫头,你丈夫好像不开心,也是,师父在半拉山名声不好,搞大了一个未婚姑娘的肚子,又害她一尸两命,你和我在一起,他当然不会高兴,所以你回去吧。”
洛醺突然瞪着他:“你再撵我一遍,我这辈子都不见你。”
高天运真没敢同她赌,两个人于是重新回到山里的家,鉴于被贺青松派人抓过洛醺一次,高天运一把火点着了木屋,带着洛醺去了另外一个住处。
同样木屋,屋里同样的陈设,洛醺惊呆了:“师父,这就是传说中的狡兔三窟吧。”
高天运几分得意几分感慨:“没错,一来是当年为了防备贺青松抓我,二来也是为了自己在山里到处走方便住宿。”
于此,两个人把家重新安置在这里,高天运也不敢掉以轻心,试着教洛醺几套防身的功夫,不是大擒拿小擒拿,而是非常有效的逃遁之术,类如日本的忍术,又不尽相同,总之就是利用眼前的任何东西做屏障,成功的保护自己。
还教洛醺射箭和飞刀,枪法洛醺直接拒绝学习,因为她的枪法再学也是那么烂,并且她更着急的是寻找宝藏。
高天运眼看山中大雪一日比一日厚积,本想放在来年春天再出去寻宝,但洛醺来了,假如自己什么都不做,和洛醺这样优哉游哉的朝夕相处,有瓜田李下的嫌疑,于是答应她:“明天,我们出去踅mo。”
终于可以寻宝了,即使找不到,洛醺觉得还可以从过程中向高天运学到一点专业知识,于是非常开心。
吃完晚饭,高天运在木屋外面的空地上活动筋骨,洛醺收拾好碗筷出来看他,眼望夕阳挂在林梢,又大又红,这样美丽的景致不由得让她黯然神伤,是兀然想起沈稼轩来,曾几何时,两个人恩恩爱爱,同看过日出同赏过夕阳。
眼眸一暗,轻微的叹口气。
高天运及时捕捉到她的表情,问:“如果想家就回去看看,沈稼轩那个人不错。”
洛醺看着高天运,突然眼眶红了,蹲在地上用手在平坦的雪面上工工整整的写了“沈稼轩”三个字,啪嗒,一滴热泪落入雪上瞬间消失。
“师父,为何他只看到我的胡闹,看不到我对他的好。”
夫妻间的事是家务事,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高天运不知该如何回应她的话。
“我和他在一起时,他有三个老婆,还有皓暄这个儿子,他即使爱我,却不能给我一场婚礼,我女儿都这么大了,他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对我明媒正娶。”
高天运似乎也才明白为何洛醺一直叫沈稼轩为叔,没有一个郑重其事的婚礼,他们的关系仿佛还停留在过去上。
“他坠下悬崖出事的时候,我是打算为他殉情的,想死没死成,因为我怀了女儿,师父你是男人不懂,怀孕对一个女人非处辛苦,我每天还得处在对他的思念和担心中,还得撑起沈家那么大的家业。”
高天运走近她,把她从雪地上拉起来,就那么看着,没有说话。
“我女儿是生在荒郊野外的,他虽然碰巧在旁边,却根本不认识我,后来我们又分开,你知道我把那么丁点的小人养大是多么艰难。”
高天运终于开口了:“洛醺,你这些话跟沈稼轩说过没有?”
洛醺摇头:“我从来不对他抱怨什么,我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天真无邪的样子,我想让他快乐,可是,可是他竟然怀疑我。”
怀疑?高天运浓眉竖起:“他怀疑我和你?”
洛醺当然不能承认,不想高天运记恨沈稼轩,唯有道:“没有。”转而问高天运:“师父,你既然身为师父,也就是传道授业解huo,弟子有疑问,想问问师父。”
高天运道:“但凡我知道的,定然知无不言。”
洛醺迟疑再迟疑,手扭着自己棉袄的下摆,看似有些难以出口,最后鼓足勇气道:“说几个简单的,当初我在北平的时候被日本人浪雄绑架,同时绑架的还有沈稼轩的弟弟沈稼辚,我为了救沈稼辚,不得不用亲wen的方式把mi药吐进浪雄口中,也才能弄到关押沈稼辚的钥匙救出他来,师父,我亲wen浪雄是对沈稼轩的背叛,但我不背叛沈稼轩,沈稼辚就得死,你告诉我,我怎么做才对?”
高天运愣愣的,这个问题尖锐,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洛醺继续道:“那天你被大树砸到,眼看体力不支,我明知道亲wen你是对沈稼轩的背叛,但我不亲wen你不以此给你力量,你也得死,师父,你告诉我,我怎么做才对?”
高天运沉默了好一阵,突然一把搂过洛醺:“丫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知道该怎么做了。”
所答非所问的叨咕出这么一句。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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