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出洛醺所料,高先生,也是高桥,请她吃饭并非是人家喜欢她,而是想从背叛的老黄那里得到情报,但怕直接和老黄接触太招摇,正想找个中间人,洛醺自己送上门去。
索性伤的仅有来找邵男的这一位,也就是小姚,通知邵男老黄叛变后他不顾身上有伤硬撑着离去,是不想给邵男带来麻烦。
半夜,洛醺辗转反侧,小姚身上的血触目惊心,她感觉是自己间接害了他和他的同志,所幸邵男说自从来北平只和小姚单独联系过,老黄并不认识他,也就是说他和洛醺都是安全的。
洛醺现在想的是,老黄传递给高桥的消息当然是在那包自己替他购买的老刀牌香烟里,那么邵男一直窃听不到有关那一千多劳工的下落,会不会也是因为高桥用别的方式送出?
听邵男讲那些劳工一直被关押着,日本人准备在天冷之前把劳工全部送走去某座山里,不知是挖煤开矿还是修建工事,因为属于高度机密之事,这个指令要从高桥这里发布,当然是非常隐晦的方式。
按邵男的听力和对密码的破解能力,这么多天一无所获,洛醺着急。
她这样想着蹭蹭往邵男那里爬去,月色透过窗户,屋里朦朦胧胧的,她隔着饭桌试探的问:“你睡着了吗?”
邵男当然不会睡着,首先他就是睡着耳朵也是醒着的,他具有这种超乎常人的能力才被组织派来窃听,其次他有点担心小姚受伤会不会落入敌手。另外小姚一路留下血迹,高桥近在咫尺,被他发现自己和洛醺有嫌疑也就随之而有危险。
听洛醺喊他,邵男侧头看看:“干什么?”
洛醺:“偷情。”
邵男:“……”
洛醺不耐烦的:“废话,五经半夜的,当然是有比偷情还重要的事。”
邵男心道我啥都没说,怎么就废话了?再者偷情这种事很重要吗?如此比喻实在不恰当。无论怎样不是偷情。他紧绷的神经松懈,也过来桌边坐下:“说吧,什么事?”
“还是偷情。”洛醺脱口道,她刚刚说偷情是玩笑,这回说偷情是窃取情报的手段。
邵男故意正襟危坐:“严肃点。”
洛醺道:“我怎么不严肃了。”感觉事关重大。不得不坦白今天自己同高先生出去吃饭,替他从老黄手里买了一包烟,差不多就是老黄通知他小姚那些人聚在一起开会的事。
说完,她规规矩矩坐着等着邵男批评,不料邵男却道:“你又不认识老黄,别多想了。高桥太阴鸷,你以后小心就是。”
平素咄咄逼人,关键时刻却如此的宽宥自己。这态度这口气像极了沈稼轩,洛醺心头悠然一颤,被他轻松饶恕,自己却并不轻松。她想从这里打开缺口,帮邵男得到那份他必须得到的情报,然后邵男完成任务,自己也可以回去家里同沈稼轩朝夕相处恩恩爱爱,所以她提醒邵男:“高桥既然能以这样的方式获取情报,他也差不多能用类似这样的方式传递情报,也就是说你窃听你的。我要从外围入手,比如高桥买烟、买酒、买衣服、听戏、喝茶、逛窑子,甚至是拉屎放屁。”
邵男皱皱眉:“越说越不像话。”
洛醺拍了下自己的脸算是自罚,挥挥手:“就这个意思。”
邵男沉吟着思量着,被洛醺隔着桌子戳了下脑门才道:“可以是可以,然而我答应沈稼轩……”
没等他把话说完整,洛醺已经猜出下半句,截住他的话道:“你还答应我爹把情报搞到手救出那一千多劳工,邵男,我很自私,来北平时我是真心不愿管这档子闲事,我只想没出息的做个乡下地主婆,和沈稼轩白头到老,浑浑噩噩也要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可是邵男,眼下这时局,国将不国,家何以家,民也就非民,我爹曾经说过,我首先是个中国人。”
隔着桌子,邵男忘情的抓住她的手:“洛醺!”喊出后发现自己的举动有点失常,随即抽回手,因为激动,声音都有些变调:“我就知道虎父无犬子,可是我不放心你和高桥接触。”
洛醺郑重其事道:“我明白,可是邵男,有些事情你和我爹这样的大英雄办不到,或许我这个小丫头片子就能成功,并且我有经验。”
她为了取得邵男的首肯,说出自己是如何从原田料理店救出沈稼辚,如何从浪雄手里骗出药物救了父亲,当然剪去了和浪雄接吻的一段。
绕了一大圈子,邵男不得不把话题回归到最初:“这与你开始说的偷情有什么联系?”
洛醺道:“我想混到高先生,就是那个高桥身边,和他熟悉了,过多接触,才有机可乘。”
不出意外,邵男仍旧是一句:“不行。”
洛醺于是紧接着他的话:“我不行你行。”
邵男不懂:“什么意思?”
洛醺指指他指指自己:“要不就是我和高桥偷情,要不就是你和高太太偷情。”
邵男简直哭笑不得了:“你这都是什么阴损的招数,你爹洛先生为人师表,你丈夫沈稼轩君子风度,怎么你……”他就没好意思说洛秀才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女儿,沈稼轩怎么娶了你这样的女孩。
洛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叫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既然你是那种不近女色的,那么只好我来,你或许说高桥是不近女色的,没关系,我装着不知道,他不是利用我吗,我就装着啥都不知道的给他利用,然后我反利用。”
邵男听着听着,来了兴趣,洛醺话粗理不粗,但还是担心,却也架不住洛醺的舌灿莲花,最后勉强同意她接触高先生,前提是,点到即止,除了饭店茶楼这样的公众场所,其他地方都不能谁高桥单独去。
洛醺嘟囔句:“知道了,像我是你老婆似的瞎操心。”
邵男干咳一声,脸色极不自然,幸好屋里没有点灯,各自回去被窝里睡觉。
洛醺嗜睡又贪吃,同邵男谈过,放下心事后几个数就进入梦乡……
“洛醺!”隐隐约约有人呼唤自己,她费力把眼睛睁开成一条细缝,模模糊糊中发现是邵男正在俯视自己,他的眼睛真好看,荡漾着无限春光,还赤裸着上身,健硕的胸肌相当诱人。
“干啥?”洛醺舔了下嘴角,怯怯的问。
邵男深邃的目光变得更深邃了,却像一道漩涡,要把洛醺吸入进去似的,盯着她看了半天,柔情万般的一笑,手缓缓抚摸上来,顺着洛醺的面颊往下,滑过脖颈,快到胸脯时,被洛醺一把抓住:“你想干啥?”
邵男开口说话,洛醺却听不清楚,没等问,邵男的手伸到她的后背,托起她慢慢的贴近自己,雄性的气息灼热的喷了过来,性感的嘴唇吻在洛醺耳朵上,然后慢慢往洛醺的唇边蹭过去。
洛醺心里喊着不行不行不行……想推开他却发现双手绵软,身体里像有什么东西在搅着,心要鼓荡出来似的,彼此身体触及,洛醺陡然而生出一种快感,继而转变成罪恶感。
邵男含住了她的嘴唇,吮吸下,洛醺直觉天旋地转,喉咙处的窒息得像有什么东西堵住,喊叫不出,邵男有力的大手一把拽下她的衣服,她立即赤裸在邵男面前,分明清晰的听见他轻唤一句:“醺,我要你。”
沈稼轩突然出现,咬牙切齿,一把刀狠狠的朝毫无察觉的邵男背后刺去,情急下洛醺高喊一声:“不要!”
人也呼哧坐起,才发现——不过是南柯一梦。
邵男听见她的惨叫,关切的绕过桌子奔到她的身边,洛醺还没有完全从梦中抽离自己,邵男本来穿着中规中矩的睡衣,她却感觉邵男完全赤裸似的,身子使劲后仰,咚!撞在炕头的墙上,手揉着后脑勺疼得呲牙咧嘴。
邵男不明所以:“怎么了?看见我像看见敌人似的。”
洛醺指着他:“不要过来,男女授受不亲的,瓜田李下需要避嫌守义,义、义不容辞、辞、辞旧迎新……”她一口气说出好几个词语,最后竟词不达意,但她想表达的意思邵男已然听了明白,退回自己的地方继续躺下睡觉。
洛醺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回想刚刚的梦,羞臊难当,无来由的竟然做了个春梦,想自己和邵男同住已经有段日子了,回去后沈稼轩会不会猜忌?总之是他让自己来的,他猜忌那是他自取其辱。
惶惶然的躺下,却再也睡不着,时不时的偏头偷看邵男,说在被子里使劲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自己是深爱沈稼轩的,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会改变,却梦见和邵男做出那样的苟且之事,扪心自问:我该不会是真喜欢上这家伙了?
然后,把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又找了无数个理由来反驳自己的推测,不停的重复:我是爱沈稼轩的,我是爱沈稼轩的……
刚又迷迷糊糊睡着,高先生从天而降,狞笑着,先一枪打死了小姚,然后挥刀刺向她,洛醺啊的一声惨叫,呼哧坐起,发现不过又是黄粱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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