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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玉秀老实的躺着,不骂不喊不闹,洛醺感觉不是好事,急忙过去看她,呼唤不应推她不醒,孙猴子还在那里骂骂咧咧:“您不用管这骚老娘们,她就是疯子,腰里别副牌逮谁跟谁来,闹腾。”
洛醺对葛玉秀千呼万唤后对方没任何反应,急忙吼孙猴子:“你还嘚吧嘚的,她好像没气了。”
“啊?”这回孙猴子害怕了,冲上来看,葛玉秀紧闭着眼睛,他啪啪的打着葛玉秀的脸仍旧没反应。
“快抱着去找我叔。”洛醺指挥他。
孙猴子答应着,抱了半天没抱起,太沉。
洛醺一推他:“你去把我叔叫来。”
孙猴子又答应着扭头就跑,跑了几步折回:“你叔是谁呀?”
洛醺气道:“沈稼轩!”
孙猴子这下明白了,边跑边嘀咕:“真是乱套,哪有管自己男人叫叔的。”
不多时沈稼轩就随着孙猴子赶了过来,路上已经问了孙猴子事情的大致过程,来到后让孙猴子扶着葛玉秀坐起,然后他自己也盘腿打坐在葛玉秀背后,运气行于周身,真气凝结在掌心,沿着葛玉秀的后背摩挲,最后使劲一推,葛玉秀身子一颤,像打个饱嗝似的,接着又长长的出口气,嘟囔:“憋死我了。”
葛玉秀活了,洛醺瞪着眼睛看着沈稼轩:“哇!你太厉害了,我爱死你了。”说着还扑过去抱住沈稼轩。
“不要胡闹。”沈稼轩嘀咕一句,眼睛四下看看,很多下人围着呢,他有些难为情。
人救活了,又开始审案,既然此事涉及到小桃,洛醺就把审案的地点选在丫鬟住的房里,沈稼轩说话算话,这些家务事他不管,看看没自己什么事,就回去陪皓暄,周静雅没了之后,他对儿子更加疼爱。
再说洛醺,往炕上坐了,因为葛玉秀刚刚历经了生死劫,洛醺恐她身子不舒服,也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让孙猴子和小桃一起站在地上。
“孙猴子你说,今晚是怎么档子事?”洛醺开口问。
孙猴子抬眼看看她,按理他现在和洛醺是同一辈分人,得管洛醺叫大表嫂,不再是沈家下人,没必要对洛醺俯首帖耳,但他习惯了把洛醺当主子,这么久对洛醺非常尊重,听她责问自己,孙猴子反问:“你也觉得我和小桃鬼混?”他问这话的时候表情是严肃的,且盯着洛醺的脸看。
洛醺感觉出了他的委屈,其实自己心里真的在怀疑,看他如此表情急忙道:“我不信,你答应过我不会走回头路,你在奉天时做了那么多侠义之事,我相信这件事有误会,但你得说清楚。”
孙猴子这才转了笑脸,道:“当然是误会,我没与小桃拉拉扯扯,我是给她钱呢。”
“钱?”葛玉秀一声怒吼:“孙猴子你个叫驴养的,你背着我偷摸给别的女人钱。”她骂着还想冲下地去,被洛醺按住。
“你听他把话说完,他真要是想背着你,现在为何大大方方的说出。”
孙猴子一脸的正义:“对,我要是做贼心虚就不会告诉你,我给小桃钱是想让她转交给满囤。”
一句满囤洛醺突然茅塞顿开了,不用再审问,孙猴子是因为内疚,想补偿狗剩的儿子罢了,事情查明,她让大家先出去,然后与葛玉秀细说。
“当初孙猴子和狗剩媳妇的事,那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狗剩媳妇有责任,造成狗剩家破人亡的,狗剩自己也有责任,他不该杀了老羊倌,孙猴子即使错,他在奉天做了那么多好事也该赎罪了,他想把满囤带回罗锅山你又不答应,唯有通过这种方式想心里好过些,我觉得他是重情重义之人,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找了这么好的男人你知足吧,不要动辄就骂抬手就打。”
葛玉秀听着,沉默良久才道:“我不是不想养活满囤,我们家没有你家富裕,我把满囤留在你家,你还能教他识字。”
洛醺明白这是她的借口,她就是不想白白养活满囤,也不戳穿,只道:“我压根就没想把满囤让你带走,只是你不要阻止孙猴子给满囤一点点小钱,不然他心里仍旧疙疙瘩瘩,真要洛下病来,遭罪的还是你,因为他是你男人。”
葛玉秀听说不用白养活满囤,高兴的又恢复了大嗓门:“只要他不背着我和别的女人鬼混,他爱咋咋地,我不管。”
矛盾解开,洛醺也放心的离开了丫鬟的住处找去鬼三那里,说他和小桃的婚事,这才是今晚的主题。
鬼三正在泡茶,多喝点茶夜里才有精神,去了奉天好长时间,又在医院住了好长时间,这几天他想亲力亲为的巡夜,没料到洛醺会来,愣了下,手脚无措,有些慌乱,自从遇狼的那晚被洛醺抱过,他就一直怕见洛醺,被沈稼轩一通点播,更有些羞惭。
“好香的茶,给我来杯。”洛醺大大方方的坐下。
鬼三嗯了声把倒好的茶端给洛醺,半路忽然想起这是自己的杯子,急忙缩了回来,又重新找出一个杯子,好好的洗刷一遍才给洛醺用。
洛醺吸了口茶,看鬼三规规矩矩的站在自己对面,还很远的距离,狐疑道:“你怎么了?咱俩可是同甘苦共患难过来的,你干嘛对我这样一副陌生的架势?”
鬼三嗫嚅难言,半晌憋出一句话:“我们是主仆关系。”
洛醺呵呵一笑:“我爹他们都称呼同志了,以后说不定就没有什么主子下人的,再说,我这个人大大咧咧的,从未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更不会把你当下人,你坐吧,你这样拘谨我浑身不自在,我们像朋友似的说说话。”
鬼三斟酌下,看洛醺指着她对面的座位,迟疑半天才过去坐了,坐也是正襟危坐,仿佛小学生上课似的,只是人家学生都是目视前方,他却是眼睛朝下看。
洛醺把手伸在他面前晃了晃:“喂,你伤的是胳膊不是脑袋,怎么看着像傻了。”
鬼三把脑袋朝后仰着躲开她的手:“您不是有话对我说吗,我听着呢。”
洛醺笑道:“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觉得无事装清纯也是非奸即盗。”
鬼三尴尬的笑笑,挠了挠脑袋:“我,只是觉得屋里有点闷。”
洛醺四下看看,还没到三伏天,并且门也开着呢,没工夫管他的突然改变,说正事:“今晚,我叔和我说了,想把我的丫鬟小桃给你。”
鬼三料到她是为此事来的,豁然而起,朗声道:“我接受您和爷的安排。”
洛醺歪着脑袋看着他:“可是我叔说,你好像不大愿意,这又怎么突然改肠子了?”
鬼三想了想,用了这样一个比方:“我知道,您不爱吃大葱蘸酱,嫌异味,你觉得大葱不好,但咱们金水湾大多数人都爱吃这一口,所以,大葱究竟是好是坏,得从个人的喜好看,小桃人不错,但对于我,这就是像逼您吃大葱蘸酱。”
洛醺盯着他看,看他把话说完,怔住,咀嚼他的话……站起就走,撂下一句:“不爱吃咱就不吃。”
鬼三望着她的背影,如释重负的坐了下来,端起茶杯猛然灌了口,放下才发现,自己喝的这一杯竟然是洛醺刚刚喝过的,看着那杯沿,想着洛醺的嘴唇在此停留过,他突然间感觉自己的脸火烧火燎的。
鬼三和小桃的婚事就这样作罢,沈稼轩本不想管家里太多的事,不仅仅是他对洛醺放心,更想给洛醺一个锻炼的机会,他想着,若是能和洛醺就这样归隐田园相伴到老,这才是自己最开心之事。
洛醺果然没辜负他的信任,把家里的事打理的井井有条,那晚偷听到冯婆子和赵娘娘的谈话,第二天就安排好了她们两个,让赵娘娘去照顾皓暄,对她道:“皓暄的娘不在,我叔虽然是他爹,但男人粗心,而我每天又忙忙叨叨的,就麻烦你了。”
赵娘娘喜极而泣,连连道:“不麻烦不麻烦,我愿意。”她对周静雅像女儿,对皓暄就像是自己的孙子辈,所以听洛醺让她同皓暄住在一起,开心的不得了。
洛醺又冯婆子去照顾满囤,这样告诉她:“满囤是个可怜的孩子,爹没了娘疯了,如今他虽然是我的干弟弟,但我没时间管他,我就想给他找个合适的婆子,我寻思来寻思去,纵观咱们沈家,唯有您心地善良又细心,当初把老祖宗那么难伺候的人都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我佩服,所以想让你去伺候满囤,说来满囤是我的干弟弟,也就是沈家的主子一辈,不委屈您吧?”
冯婆子哪里还感觉委屈,作为下人的,特别是这样的大户人家,就怕没着没落,有了主子才知道自己的位置,否则总患得患失觉得自己在家里是多余的,担心早晚被扫地出门,所以道:“奶奶您放心,我会像当初服侍老祖宗一样的服侍满囤。”
一个萝卜一个坑,都安排好,洛醺终于松口气,感叹做大户人家的主母表面看着风光,实际非常累。
这口气刚松到半路,门房急匆匆的来禀报:“奶奶,县里的政府来人说,要征用咱家金水湾畔的那块地。”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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