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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不正经的,滚一边去!”狗剩媳妇厌烦的骂道,拔腿想走,却被老羊倌截住。
“你不让我上,我就把你和孙猴子干的丑事告诉你家狗剩,看他不打死你,然后再和你打八刀,我还在村子里到处传扬,把你的名声搞臭,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养汉老婆。”老羊倌威胁道,黢黑的手抓向狗剩媳妇。
即使狗剩媳妇和孙猴子做的事也算是腌臜龌蹉,还是有个喜欢不喜欢的区别,老羊倌五十多岁,一直没讨到媳妇,一个男人,要么你就有钱,有么你就有权,要么你就有脸(帅气),要么你就有德(好人),有钱就用钱套牢女人,有权就用权征服女人,有脸就用脸吸引女人,有德就用德感动女人,假如这四样一样没有,比如老羊倌,女人为啥给你,脑袋不是让门挤了,而是她本身就是扇门,还是榆木做的,说好听的叫死心眼,说不好听的叫彪子。
老羊倌没有女人不代表他不喜欢女人,并且还是非常喜欢,谁都知道只要看见个女人,哪怕七老八十的他都能目送人家好远,每次都是依依惜别似的,村里流传着他放羊的时候和母羊……此处省略无数字。
所以刚刚目睹孙猴子和狗剩媳妇天当被地当床的野合,老跑腿子怎么能忍受得了,心就猫抓似的痒痒,所以等孙猴子走后立即过来想占狗剩媳妇的便宜,他心里琢磨自己用目击狗剩媳妇和孙猴子的丑事做要挟,这老娘们一准没辙。
谁知狗剩媳妇满不在乎道:“你的话整个金水湾没人会信,老王八犊子,想占姑奶奶的便宜,没门!”
她说完就走,老羊倌的馋虫被引逗出来,欲罢不能,呼哧冲上去抱住狗剩媳妇就想来个霸王硬上弓,他感觉刚刚孙猴子就是这样做的,狗剩媳妇也有把子力气,两个人撂跤似的撕扯半天,到底是男人力气大,他把狗剩媳妇摔倒,按照孙猴子的套路去扯人家的裤子,狗剩媳妇使劲挣扎脱不开身,情急下顺手抓起一块石头砸了过去。
“啊!”一声惨叫,老羊倌捂着脑袋滚到一边,狗剩媳妇趁机爬起来就跑……
第二天有人在这片林子里发现已经死了的老羊倌,金水湾又热闹起来。
死了人当然就得报到警务厅,刑侦大队长卫强带着一干警员勘察了现场,各种情况显示,老羊倌是被人用石头砸破脑袋血流过多而死,并且现场有很明显的撕扯痕迹,草倒了一片。
这个最初的判断确定之后,他往旁边继续扩大寻找证据范围,却发现在一处空旷之地有一堆灰烬,灰烬旁是凌乱的脚印,而且,他又发现了血,他蓦然在想,或许这里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他重新回到老羊倌的尸体旁,仔细检查,这回有个惊天的发现,老羊倌眼睛有些外凸,像是被人捂住嘴巴活活憋死的状态。
围观的群众很多,他又仔细询问了老羊倌在村里的一些情况,村民七嘴八舌,说此人平时不喜欢与人来往,每天都是早早的赶着几只羊去放,日头卡山再回来,无家无业,一个人生活,不招人喜欢,却也没听说和谁有过节。
卫强想,从老羊倌身上很难找到破案的重点,应该着眼在那堆灰烬上,他判断这堆火燃烧的时间也就在这一两天,老羊倌在灰烬旁被人砸伤或者砸死,虽然不知为何尸体在另外一处,但敢肯定这堆灰烬不会与命案无关。
老羊倌死的消息不胫而走,金水湾几乎都知道,总之这个人没什么亲戚朋友,也就没有谁替他惋惜。
但这件事首先吓坏了狗剩媳妇,她以为是自己那一石头把老羊倌给砸死的,自听说后就魂不守舍,狗剩叫她需要连喊五六遍,让她拿碗她递筷子,让她上炕她却往外走,夫妻两个,当然看得出她有事情,狗剩再三逼问下,她一个女人家没了主意,眼见着那么多警察气势汹汹的来了金水湾,她怕早晚查到自己头上,无奈就把实情告诉了狗剩。
“什么,你和孙猴子……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敢背着我偷人,我打死你!”狗剩脱了鞋朝媳妇劈头盖脸的一顿打,打的媳妇鼻青脸肿才消停,无论怎么气,这还是儿子的娘,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他缓口气开始想办法。
“先别吱声,一旦警察真找到你,你把孙猴子给咬出来,你就说你和孙猴子偷着相会被老羊倌撞见,孙猴子为了灭口才杀的人,这样你就没罪了。”狗剩说完,抱住脑袋呜呜的哭:“这叫什么事。”
关键时刻男人这样护着自己,狗剩媳妇是悔青了肠子,不该和孙猴子做下那样的事,跪在男人面前道:“他爹,你打吧,打死我也不怨你,只要你打不死我,这辈子我再也不会背着你干坏事,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自己媳妇被别的男人上了,狗剩懊糟死了,也不说话,就是哭,哭完拿出珍藏多年的老酒,平生第一次喝了个饱。
老羊倌死了的消息传到沈家,也吓坏了洛醺几个,主要是老羊倌死的地方就是她们烤苞米的地方,洛醺也不知这些个警察是不是饭桶,一旦他们不辨是非,赖到自己身上就坏菜了,想了又想,把这件事告诉了沈稼轩。
“别怕,经常有村民在野地里烤苞米吃,很正常。”
洛醺万万没想到沈稼轩开口竟然是安慰自己,她以为沈稼轩会责怪她呢,至少不该带着皓暄和小桃随便离开府里,她偷偷伸出手指勾了勾沈稼轩的衣袖,随后又放下。
她这个小动作被沈稼轩尽收眼底,心里幸福洋溢,却故作不知,叮嘱她道:“警察若是来问,你就大大方方的说,烤苞米又不是什么犯法的事,即使真有麻烦,还有我呢,还有你二叔呢,他现在是县长,料警务厅也不敢往我沈家泼脏水。”
他这样一说洛醺更有了底,直到警察真的找到她时,她就镇定的说出自己和皓暄、小桃跟着孙猴子在那里烤苞米吃。
要说卫强还真有一套,在村子里走访村民的时候,就听说沈家少奶奶带着几个人往事发的那片林子去过,乡下地广人稀,这个季节到处都是青纱帐,很容易藏人,说不定谁在旁边看着你而你却毫无察觉,所以有人发现洛醺四个人也不足为奇。
“后来呢?”卫强也知道沈家是什么门庭,别说有个有权位有兵马的沈稼辚在,单单是沈稼轩的名头就让他听而生畏,所以对洛醺问话语气轻柔态度平和,另外他完全没怀疑眼前这么个清丽若山泉的小姑娘会与命案有关,只不过是想从洛醺这里找到某些线索罢了。
“后来狗剩媳妇来了,说我们偷她家的苞米,吵吵闹闹的,孙猴子和她讲理,我们就先走了。”
线索来了,虽然卫强之前也听村民说同洛醺一起去那片林子的有孙猴子,但不知道孙猴子和狗剩媳妇纠缠这一桩,于是找来孙猴子问。
孙猴子风流成性臭名远播,别说警察问,天王老子问他也不会害臊,大大方方的说:“和那老娘们掰扯半天,总算说了明白,然后我就走了。”临时隐去了两个人共赴云雨的事。
线索又来了,孙猴子走后狗剩媳妇还在,不能忽视一个女人的力量,甚至不能忽视一个孩子的力量,人怕逼马怕骑,人在危难之际的爆发力是超乎想象的,所以,这一刻卫强大胆的猜测,老羊倌的死会不会与男女之事有关,接着他又大胆的预言,这个狗剩媳妇是命案的关键人物。
卫强带着手下径直去了狗剩的家,到了街门口都没有喊话,推开木门就走了进去,他就是要给对方一个突发的威慑,很多人心里承受不住这种威慑,即使不交代实话也会乱了方寸,乱则出错,自己就容易从对方的言语中抽丝剥茧了。
他甫一进院子,狗剩和媳妇就透过敞开的窗户看见,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暴露了,老老实实的待在屋里等着警察询问。
“孙猴子走后,你干什么了?”卫强看着狗剩媳妇问。
狗剩媳妇终究是个没见过世面没遇到过大事的乡下女人,浑身筛糠,嘴唇哆嗦,话都说不利落,吭哧半天最后还是狗剩替她说的:“她也回来了。”
卫强看了看狗剩,感觉这个人有点奇怪,老羊倌的死牵连到他媳妇,他却如此镇定,真不像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下人,这样一想,卫强来了招敲山震虎,对狗剩媳妇道:“有人目睹你并没有立即回来,还与老羊倌说过话,好像还……”
没等他说完整这句话,狗剩抢着说道:“孙猴子他撒谎,他并没有先回来,他和我媳妇就在林子里,干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来着,然后被老羊倌发现,他就杀人灭口。”
狗剩像背书似的说出,当真是行云流水般流利,卫强狡黠的一笑,似乎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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