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像洛醺想的,葛玉秀和孙猴子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他们搞在一起实在是匪夷所思。
其实,男女之间,不是所有的人都会遵从这样一条常规之路,相识、恋爱到谈婚论嫁,很多人更喜欢直奔主题,就像孙猴子和葛玉秀,一个是穷的叮当响的长工,一个是温饱有余的地主家小姐,孙猴子看中了葛玉秀的钱,葛玉秀喜欢孙猴子的嘴,这嘴的意思就是孙猴子善于赞美,两个人走到这一步都是沈稼轩的功劳,他无形中做了大媒。
事情是这样的,孙猴子为救洛醺被沈老太太打了个皮开肉绽,沈稼轩先是看过老杜,等想过来看孙猴子的时候,就听说洛醺出了事,他临上盘龙山之前本是交代管家顾芝山前来探望孙猴子,可是葛玉秀为了讨好他就毛遂自荐,做了沈家的特使来到孙猴子家里,孙猴子逢女人开口必夸赞,几句话把葛玉秀捧的真以为她的胖不是胖而是杨贵妃,当天晚上,也就是沈稼轩上盘龙山的那晚,她二次光临孙猴子家,还带着一个煮熟的猪肘子,和孙猴子两个人坐在炕上你一口我一口,越吃越高兴。
孙猴子其貌不扬,对女人有特殊手腕,看葛玉秀大胸脯大屁股大手大脚有大钱,非常诱人,他继续哄骗,最后轻松把葛玉秀搞到手。
葛玉秀对这件事很是认真,不是随便玩玩就可,她老大不小当然想结婚生子,在沈稼轩那里不受待见,在孙猴子这里自尊空前的高涨,她想嫁给孙猴子,她不缺钱,她缺的是男人喜欢,孙猴子偏偏就缺钱。所以两个人一拍即合,只是葛玉秀眼下在金水湾挂着沈家四奶奶的名号,所以他们这件事必须瞒着所有人。
如此葛玉秀就很担心:“刚刚洛醺那个小骚货一定知道是我,她若是回去告诉我大姨和我表哥,我非得把她的嘴撕烂不可。”
孙猴子不以为然:“你消停会吧,五马长枪的,少奶奶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小少爷好像听出是你的语声了。少奶奶硬把他拖走的,放心吧,保证不会说。”
听他为洛醺说好话,葛玉秀指着他道:“孙猴子我告诉你,你可不要被那小狐狸精迷惑,等我处理好沈家的事,我就告诉我爹我娘,把你招到我家当上门女婿,此后你跟着我吃香喝辣。”
吃香喝辣对孙猴子这样的穷鬼是个大诱惑。摸了摸怀里那两个大洋,明白什么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洛醺就是美丽的天鹅,自己这只癞蛤蟆唯有找葛玉秀这样的老母鸡才般配,谄媚的笑着:“那我就指望跟你享福了,你可别秃噜了。”
葛玉秀大包大揽,信心十足,唯独对洛醺能不能把自己的丑事说出去还是放心不下。
洛醺当然没有说,她带着皓暄就快到沈家了,倒是不放心皓暄。他毕竟年幼。小孩子顺口胡说在所难免,一旦他说出葛玉秀和孙猴子的事,遭殃的只怕是自己,葛玉秀本来就和自己过不去,必定认为是自己说的,于是叮嘱皓暄:“刚刚在孙猴子家看到的听到的,不要告诉别人。”
皓暄点头。可是他有疑问:“葛玉秀为什么在孙猴子家?他们既不是亲戚也不是朋友,他们甚至都不认识。”
是啊,葛玉秀为什么在孙猴子家?这是个问题,洛醺不知该如何解释给他听,刚好看见街边有一只鸡和一条狗在互相追逐玩耍,她灵机一动道:“你看,鸡是禽类,狗是兽类。它们不也相处的非常好,鸡和狗都能在一起相亲相爱。为什么葛玉秀和孙猴子就不能呢。”
皓暄盯着咯咯叫的母鸡和汪汪回应的黑狗,若有所思道:“鸡和狗成亲后它们生出的孩子到底是禽还是兽?”
问题上升到伦理方面了,洛醺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个那个的迟疑半天,最后糊弄他道:“或许非禽非兽,不是有个词叫禽兽不如嘛。”
皓暄阅书无数,第一次听见禽兽不如是这么解释的。
总之这件事就这样被压下,日子如流水过去,天气渐热,地里的苞米苗长到半尺高了,洛醺因为有沈稼轩的护佑不必在田地里劳作,而麦子被皓暄要了去做丫头,也不用下地干活,每日里三个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玩玩闹闹。
欧阳再也没有出现,洛醺也死了和他远走高飞的心,只是挂念父亲,是以经常的愁眉不展,麦子似乎看明白了什么,对她道:“你是在想那个欧少爷吧?你还想跟他走?”
洛醺摇头:“我不会再跟他走,他就是另一种式样的张老闷,都是多疑,张老闷打的是你的身,他摧残的是我的心,如此不信任以后怎么过日子。”
这个比喻纵使麦子目不识丁也明白了深意,毕竟是亲身经历过,再问:“那你为啥发愁?”
洛醺叹口气:“担心我爹。”
麦子不知洛秀才的事,还想问,洛醺知道父亲的事乃天大的机密,绕开这个话题道:“走,天这么好,我们出去玩。”
麦子当即高兴:“去南边那条小河吧,老杜说那里到处都开着花,蝴蝶乱飞,我老早就惦记去了。”
洛醺眉飞色舞道:“好啊,我们去扑蝴蝶。”
叫上皓暄,三个人喜滋滋的来到村南的河边,远远的即望见绿茵茵的草姹紫嫣红的花还有翩翩飞舞的蝴蝶,皓暄激动的大喊大叫,扑蝴蝶他也是第一次,洛醺没来时他是被老祖宗限制离开府里的。
三人折了树枝,哈哈大笑着奔去河边。
皓暄最高兴,拿着树枝乱扑乱打,奔跑得跌了一个跟头又一个跟头,眼睛专盯蝴蝶不看脚下,跑着跑着跑错了方向,一脚踏入河里,偏偏此地河沿非常滑,像个漏斗,他瞬间滑向深水里,拼命的喊一声:“醺姐姐!”
洛醺回头来看,哎呀一声丢了手中的树枝急忙向他那里跑去。
麦子慌了手脚,她不会游泳唯有大哭:“怎么办?”
她喊的当儿,洛醺已经噗通跳下水中,虽然会游泳但水性实在一般,也还奋力向即将没入水下的皓暄游去,到了他面前伸出左臂托起他命令:“抓住我!”
皓暄噗噗的吐了几口水,求生的本能努力向上死死的抓住洛醺的左臂,洛醺单手划水,怎奈皓暄也是个十岁的男孩,长的又像父亲沈稼轩,个子比同龄的孩子都高,体重和洛醺相差无几,洛醺拼命支撑总算游到河边,然而河岸太滑根本无法上去,她又带着皓暄游向别处,想找个浅滩之地,越是着急越不得其法,折腾半天都没有找到可以上岸的地方。
麦子在岸上想靠近又无法靠近,持续的哇哇大哭,洛醺呛了口水,噗嗤喷出,气的大喊:“去叫人啊!”
麦子才醒悟过来,转头就跑,刚跑到河边的坡上就望见沈稼轩骑着马飞驰而来,他是从县里检查粮栈转回,见麦子遥遥对他招手还非常慌张的样子,抬腿跳下马跑向这里。
麦子老远就哭道:“老爷救命!”然后下一句不知该说些什么,回头指着河的方向。
沈稼轩冷不丁没弄明白真实情况,也猜出大概是有人溺水,鉴于麦子经常和洛醺在一起,他心里突然恐惧起来,大步飞奔,远远就看见洛醺托着皓暄正在河水里挣扎,一会功夫她的身子越来越矮,大有体力不支的样子。
沈稼轩脚尖点地几个飞纵,随之已经脱下了身上的外衣和鞋子,眨眼就射入河里,到底是个子大力气大功夫高,瞬间游到洛醺和皓暄面前,先接过皓暄背在后背,又伸出手臂告诉洛醺:“抓住我。”
洛醺和皓暄得救。
三个人湿漉漉的坐在河边,洛醺看看皓暄,皓暄看看洛醺,两个人刚刚一番惊吓,突然齐齐扑向沈稼轩,一个大哭一个抽泣。
沈稼轩搂住她两个不停安慰。
“洛醺,我真是看错你了!”
突然的一声喊把三人吓了一跳,才发现竟然是欧阳站在不远处,他终究还是没能舍弃洛醺,今个过来想承认自己对她的误解,却发现难以解释的这一幕。
洛醺愣愣的看着他,慌忙从沈稼轩的怀中抽身,抹了抹脸上的水嘟囔道:“拥抱不是亲热。”又是这样似是而非的一句,这回沈稼轩懂了,就像她之前说的亲吻不是接吻,亲吻和拥抱也可以发生在亲人身上,而接吻和亲热才是爱人之间的行为,这样理解后沈稼轩心里忽然就有些失落。
欧阳冷笑:“你还想骗我,我早该对你死心的。”
洛醺刚想说话,却见草坡上跑来很多人,竟然是县里的保安团,头头刘麻子高喊:“来人,把这个杀人凶手抓了!”
欧阳眼看自己被围困,讥笑道:“你们倒消息灵通。”
刘麻子用枪指着他道:“是你犯众怒不得人心,一天前就有个女人去县里通报,说金水湾出现了杀人犯。”
女人?欧阳立即看去洛醺,自己的事她最熟悉,不禁大怒骂道:“你这个贱人!”
洛醺频频摇头胡乱摆手,表示此事与自己无关,皓暄听他骂洛醺,本着袒护洛醺,回骂过去:“你就是鸡和狗生出的禽兽不如的东西。”
沈稼轩惊骇的望着儿子:“……”
洛醺亦是:“……”
欧阳哈哈狂笑:“我禽兽不如,他沈稼轩和自己的儿媳乱伦难道不是禽兽吗?”
围观的人群顿时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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