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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港有会造船的木匠!喜清欢几乎被这个消息轰得傻了,并不是觉得渠港有会造船的木匠是什么多了不起的消息,让她意外的是喜庆靖和李氏的态度,还有喜守业说的那些话,她可以理解为这是他们支持她行船捕鱼的想法吗?
丝丝喜悦从心底慢慢的涌了上来,喜清欢走路的脚步都轻盈了许多,走出堂屋的门,没有犹豫的就往柳氏屋里走去。
柳氏还没有休息,看到喜清欢仍板着脸不理不睬。
喜清欢心里最挂心的事已经有了着落,这会儿也不与柳氏多杠,只做低了姿态,软磨硬泡的缠着柳氏。
柳氏今晚也被喜庆靖和李氏喊过去长谈了一番,她知道,让喜清欢当家做生意的事是不可能阻拦得了了,喜庆靖和李氏虽然没有明确的说,可那每一句一每一字的分析,都透露了这样的意思,那些话,连柳氏也挑不出理来。
她是秀才的女儿,从小识文断字又爱看书,心气儿自然比别家闺女要高许多,也正因此,当年的亲事才拖了又拖,直到遇到喜守业,才被他不一样谈吐举止折服,嫁过来以后,虽然日子越过越清贫,她却还是无怨无悔,她不是那等无知的妇人,从家中公公婆婆、妯娌以及侄儿平日里的行为举止都能看出,他们不是普通人。
如今,女儿们都大了,她也不甘心让她们嫁给那些目不识丁的村夫们,可是,让小四行船出海那样危险的事,她想想都害怕啊。
“你能保证……自己一定不会出事吗?”。柳氏突然冒出一句话,打断了喜清欢哄她开心的话。
“我保证,肯定不会出事。”机会难得,喜清欢这会儿反应变得极快了,几乎是下意识的举起手说道。说完之后,忙又补充道,“娘,当年那些人遇了难,是因为他们不熟悉海上的事,我不一样啊,我有书……”
“有书又如何?还不是纸上谈兵?”柳氏没好气的驳了一句。
“好好好。我现在是纸上谈兵,不过,您看我到现在为止,纸上谈兵的事儿失败了几件?”不是喜清欢爱吹嘘,实在是柳氏不好哄啊,只好拿事实说话,以增加说服力,看到柳氏嘴唇动了动,喜清欢又马上接上。“我知道您一定又想说让我戒骄戒躁的话,我不会那样的,书看得多了,知道的多了,其实胆子反而会小了的。上次……再说了,就算我自己不珍惜自己,也得珍惜别人的命吧?您要是不放心,我每次出门一定好好的请教阿元爷爷。先看天象,要是有一丝一毫起风起浪的迹象,我都不出去。好不好?”
“哼,以前还不是他给看的天象,说了那天微风少浪,结果呢?一船人全没回来。”柳氏忿忿的驳了一句,瞪了喜清欢一眼,不耐烦的挥挥手,“去去去,少和我胡缠,你们都大了,哪个我都管不了,爱干嘛干嘛去。”
“娘。”喜清欢真无奈了,敢情这位丝毫没软下来啊?
“行了,还不去吃饭睡觉?明天不是要跟你爷爷去渠港吗?”。柳氏站了起来,也不去看她,转身收拾起床榻来。
“哦。”总算听到这一句话了,喜清欢心里一松,脸上浮现讨好的笑,“那娘不生气了吧?”
“没那力气。”柳氏说的语气仍有些堵气,转身赶苍蝇般的赶她,“去去去,还不睡觉去,什么时辰了?”
“那,娘早点儿休息,我去吃饭了哦。”喜清欢这才笑嘻嘻的退了出来。
刚到院子里,就看到喜冰欢站在她们自己屋子门前,冲她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饭菜还热在灶上,喜清欢去取了出来,又把灶里的余火清去,才匆匆的扒完饭,熄了灯关好了门,回屋休息。
今天她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她提也没提,喜洁欢和喜冰欢也没有提及,一切就像平时一样,该干嘛的干嘛。
一夜安眠,第二天天还没亮,喜冰欢便推醒了还在睡的喜清欢:“小四,该走了。”
推醒了她,便马上把桌上的一套衣服递了过来:“今儿穿这个。”
喜清欢一看,居然是男装,心里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女扮男装的事,还是挺新鲜的。
衣服是尹氏连夜赶的,裤子是喜洁欢昨夜做的,喜清欢昨夜进屋时也没仔细看,才不知道二姐是在赶制她的男装衣衫。
穿上衣服,喜洁欢又过来帮她梳了头发,一个俊俏斯文的少年郎就新鲜出庐了。
喜清欢成天在外面跑,虽然晒的不是夏天的太阳,可肤色还是没有大姐二姐那样白,这样一打扮,倒是不会太夸张,略一修饰,她便出了屋子,洗漱、吃饭、解决该解决的事,喜清欢便背着两个装了水的竹筒和一些当午饭的米馒头跟着喜庆靖出门了,喜冰欢没有去,她们几个姐妹长得一模一样,喜清欢现在又是乔装,要是一起去怕是会引人注目了。
“秦小四的名字还是别用了,已经有人知道秦小四是个女孩子,再用不妥。”临出门时,柳氏提了一句,语气有些硬,却比昨天要好多了。
“那就叫……秦欢喜。”喜清欢略一犹豫就报出自己前世的名字,喜清欢、清(秦)欢喜,倒是挺工整的。
“行,就叫清欢喜。”尹氏笑着搂住柳氏的肩,支持喜清欢的“新名字”。
就这样,祖孙两人结伴出门了,只是,喜庆靖却没带着喜清欢往村里走,反而带着她往池塘那边去。
喜清欢以为他是带她先去池塘看一下再走,也没注意。
竹台上,喜守业和喜延年已经在给鸡鸭们喂食了,昨夜江洛不在,喜守业不放心喜延年一个人住竹屋这边,便留在这儿陪喜延年,今早起来也没来得及过去,他还不知道喜清欢和柳氏之间的事。
不过,看到喜庆靖带着扮成少年郎的喜清欢,他还是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喜庆靖过去略略叮嘱了几句,便带着喜清欢往山上去。
“爷爷,这边能到渠港吗?”。喜清欢忍不住好奇的问,心里不免有些可惜柳来福不在,不然就能撑竹排去了。
“翻过山就是渠港了。”喜庆靖一把年纪,他腰间别着一把柴刀和一个箭囊,肩上还背了一把弓,手里拿着一根竹棍,走起山路来居然还是虎虎生风。
原来山那边就是渠港啊,喜清欢了悟。
沿着山间小路,从湖边经过,穿过竹林,绕过山梁,一路上,喜庆靖一手竹棍一手柴刀,不断的敲打不断的砍去凌乱横生的竹树杂草,喜清欢紧跟在后,一边警惕的留意着四周动静,这儿像极了原始森林,谁知道有没有野兽出没呢?
三刻钟后,祖孙二人站在了一个悬崖前。
悬崖并不宽,中间架着一道索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架的,中间的木桥有些已破损了。
喜清欢往悬下探了探头,还好,不是那种看不到底的,下面是条河流,不过要是失足摔下起,基本上也就交待了。
“拉好,跟着我的脚步。”喜庆靖先试了试那索桥的结实度,便把竹棍伸了过来。
喜清欢点了点头抓住竹棍,她并没有惧高症,不过那索桥的破损程度还是令她有些心生怯意。
喜庆靖走得稳稳的,喜清欢在后面跟得小心翼翼,所幸,索桥还是颇为结实,又不长,祖孙二人很稳当的踏到了对面的土地上。
过了这条索桥,是一片小树林,小路几乎被杂草掩盖,喜庆靖拿着竹棍和柴刀开路,正砍着,只见不远处一阵悉索,喜清欢只看到一个灰影飞快的掠过,喜庆靖已取下弓搭箭出弦,随着箭飞射而出,那黑影顿时跌落到草丛中。
紧接着,喜庆靖便往那边去了,喜清欢也不敢胡乱跟,只好站在原地等着。
等喜庆靖回来时,手里拎着一只肥肥的大灰兔。
“爷爷好厉害。”喜清欢惊喜的看着喜庆靖,她还是第一次见识喜庆靖的身手,没想到竟这么厉害不由由衷的赞了一句。
“老了。”喜庆靖笑着掂了掂手中的灰兔,颇为满意的点点头,随意的寻了一根藤蔓绑了拴在腰上,便继续往前走去。
出了林子,又走了一段路,视野便开阔了起来,喜庆靖指着山下稀稀朗朗的屋子:“那就是渠港。”
喜清欢顺着他的手势看去,远处一片宽阔的海面,渠港处在山岙里,倒有些像大勺子,村里的房屋都是顺着岸线建的,看着倒是比小柳村的要好些,多了几座瓦房。
喜清欢上次听那老船家说过,渠港能行船,想着应该是有埠头的,便顺着岸线去寻,果然在大勺子的中间位置找到了木头搭就的埠头,埠头边停着两三艘小船,海边也有不少人来来往往,不过,从这儿看去,喜清欢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地方有织鱼网的迹象。
“走吧,一晃十几年,那人现在也不知道在不在,我们得去村里打听打听。”喜庆靖默许的任喜清欢看了一会儿,两人就地寻了处能坐的地方,喝了些水歇了歇脚,便继续赶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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