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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辰,村里正是热闹的时候,喜清欢和江洛虽然走的是靠外面的路,不过,还是遇到了几个中年妇人,看到两人都热情的和他们招呼了一声。
喜清欢哪里记得她们是谁,江洛在外人面前又恢复了那沉默的样子,喜清欢只好笑着回应了几句,便和江洛加快脚步回去了。
“哎,梨花娘,你刚刚看清楚了没?他们两个在柳家那小子门口站着呢。”中年妇人中最胖最黑的那个妇人见他们一离开,连忙拍了拍边上的妇人。
“哎哟喂,枣花娘,你的手劲能轻点儿不?骨头也被你拍散了。”年逾中年却仍打扮得齐整秀气的妇人不高兴的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离枣花娘远了几步,才说道,“那是村口,他们走累了站站也有可能的。”
“怎么可能,他们刚刚朝着那院子来着,依我看,还是去给喜伯报个信,免得小四那孩子吃了亏,那就糟了。”枣花娘却坚持自己的看法,看了看另外几个妇人,见她们都和梨花娘一样不以为然,便不高兴的甩了甩手,转身跟在喜清欢和江洛后面走了。
“唉,她这张嘴,去了指不定能说出什么来,梨花娘,我们还是去看看吧,别让小四那孩子平白受了委屈。”梨花娘身边的妇人穿着极素净,挽起的黑发间还露出些许白色,一看就知道是个带着孝的。
“没错,小四这孩子主意多,却也是个有分寸的,再说了,要是这事儿是个误会,却平白让小四丫头受委屈坏了名声,以后我们家男人还怎么去喜家帮忙做事呢?”
“那……我们去看看?”梨花娘犹豫了一下,问道。
“去。当然得去,你家二泉之前可是在喜家帮了大忙的,这事要是再能帮上喜伯,喜伯家有事还不是头一个想着你家二泉?”年纪最大的妇人拾掇道。
于是,三个妇人也跟了上去。
喜清欢压根儿没有想到她和江洛只不过是在柳来福家门口站了那么一小会儿,便惹来了这样的麻烦,到了家门口。她便进去了,江洛自己回竹屋那边,现在还不是吃饭的时候,还是先去看看喜延年有什么要帮忙的。
喜清欢进了院子,喜庆靖今日竟又开了铁炉子,一个人在炉边呼呼的锤打着一个看起来像锄头的东西。
喜清欢问了声好,直接跑进了厨房,偷溜了这么久,还是好好去表现一下吧。
厨房里。李氏和尹氏两人坐在桌边择野菜,边说着话,看到喜清欢便笑道:“小四,又跑哪儿折腾去了?”
“奶奶,二伯娘。我去海边了呢。”喜清欢没有隐瞒,之前瞒着是怕她们反对,那样她连试验的机会都可能没有,现在竹排扎成功了。还试过了,便没必要瞒着了,而且。她还答应了给柳来福份子呢,这个可不是小事,还是得和家里人商量一下的,“我有件事要和你们商量呢。”
“哦,什么事?说来听听。”李氏和尹氏相视一笑,配合的表现自己的兴趣。
于是,喜清欢三言两语的把认识柳来福、扎竹排以及答应和柳来福合作的事说了一遍,单单遗漏了故意偷溜的事。
“你说的是村口那个柳来福?”尹氏皱了皱眉。
“我们村还有第一个叫柳来福的吗?”。喜清欢是确实不知道,疑惑的眨了眨眼问。
“小四啊,那人的风评在村里可不好呢,你怎么会认识他呢?”尹氏走到门帘边掀帘子看了看,才回来问道,脸上带着谨慎。
“我觉得他还可以啊,细心,有想法,而且聪明。”喜清欢实事求是的评价,柳来福表现出来的确实如此嘛,除非他那人特会装,这些表现都是用来迷惑人的。
“你怎么会这么觉的?”连李氏都忍不住问道。
于是,喜清欢又把怎么认识柳来福的事说了,最后不忘告诉她们,刚刚在他家院门口,他说的那一句“少来为妙”。
“这么说来,倒不像传言中那么不堪。”李氏沉吟着,在分析喜清欢的描述中柳来福有多少真实。
“他怎么不堪了?”喜清欢好奇的问。
“他……”尹氏正要给喜清欢提个醒,便听到院子里传来声音,便住了口。
只听院子里传来几声夸张而热情的女声:“哎哟,喜伯,您怎么一个人在找铁呢?二嫂子呢?”
这声音……喜清欢听着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
尹氏却一下子冷了脸,刚刚走到门边上便又回转了过来。
李氏叹了口气:“我去看看,别又是来胡说的。”说着就放下手中的野菜走了出去。
“二伯娘,谁啊?”喜清欢还是第一次看到尹氏这样明显的脸色,好奇心立即转移了。
“一个村的,小四,你可莫学那长舌妇。”尹氏的话明显是针对外面那妇人的。
喜清欢实在好奇,便跑到门边偷瞄了一眼,认出那人是刚刚遇到的妇人之一。
“二伯娘,刚刚在路上我还遇着她了呢。”喜清欢也没兴趣出去,让尹氏这么不喜的人,估计也不是好人,便收起了好奇心,乖乖的坐在桌边帮忙。
尹氏只是板着脸,没有再说话。
看来,二伯娘定是被外面那妇人气过,不然,一向温婉的二伯娘怎么会这样呢。喜清欢垂眸掩饰自己的探究,心里想着一会儿找三姐问问去。
“枣花娘,今儿怎么有空来了?”李氏已经到了外面,疏离却又不失礼貌的问。
“嗨,我这人呀,就是瞎操心,方才啊在村口看到一件事,就想着来给喜伯通个气儿,免得吃了人家亏你们还瞒着鼓里呢。”枣花娘笑着说道。
村口?喜清欢支着耳朵聆听,听到这儿不由心里一怔,敢情是冲她来的啊,可是,刚才她不是回了礼吗?难不成没有陪她侃几句就是她没礼貌来告状了?
“劳你费心了,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竟会让我们家吃亏呢?”李氏还是笑着问道。
“婶子。您不知道,方才啊,您家的小四和……还有一个小哥儿一起站在村口和那家人说话呢,不是我多事,那人怎么样,大伙儿可是都知道的,这村里哪家的大姑娘小媳妇不避着他走啊?您家的小四年纪也不小了。可别沾上那种人,免得被人传了闲话坏了名声,我是实在看不下去,就跑来和你们说说,这女孩子家名声最重要不是?”枣花娘那张嘴一开口就是噼哩啪啦一大堆。
喜清欢在屋里顿时听得愣了,她并不是生气那女人的多嘴多舌,而是想到了柳来福那句话:少来为妙。看来他是想到了这样的后果,所以才会说有事让江洛去找他,像那样替她考虑的人。怎么可能会是那种让大姑娘小媳妇避如蛇蝎的人呢?
她就不信柳来福是那种差劲的人。
“呵呵,枣花娘,你误会了,今儿是我让小四和洛哥儿一起去海边的呢,过几天年哥儿和洛哥儿就要进学了。给先生的拜师礼还没着落,便想着让他俩去海边看看有没有什么贝壳,好早些准备了给先生带去,方才小四都已经回来和我说了。她和洛哥儿没找着好东西又怕回来不好交差,所以才在村口犹豫了一下。”李氏打掩护的话信口便来,说罢还客气的道了谢。“枣花娘,真是谢谢你跑这一趟,你说的也对,小四现在也不小了,以后我们会更注意的。”
“原来是这样啊,那是我误会了,这也是因为之前那个人太不要脸了,怕你家小四吃亏呢,既然没事,那我回了啊。”枣花娘一听,不由讪讪的笑了笑,挥了挥手又要告辞。
“多谢多谢。”李氏送了出去,脸上还带着笑,“枣花娘,这都快到饭点了,我也不留你唠叨了,这事儿谢谢你提醒了。”
“没事儿,一村子住着的乡亲,看到这样的事哪能瞒着不说呢?”枣花娘却似得了什么天大的功劳船,方才的讪然也消失了,边走边和李氏唠叨,“婶子,不过啊,小四也不小了,那个小哥儿也比年哥儿大吧?您还是少让他们一起出去,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
“是是是,我老觉得我家的孩子们还小,一时没想到那块儿去,以后定要好好注意了。”李氏顺口应道。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厨房里,喜清欢不高兴的扯着野菜,那个什么枣花娘未免多管闲事了吧?
“这确实不算什么,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她方才说的还是留了口德的。”尹氏淡淡的接话,“小四,她说的话不好听,却也提醒了我们一件事,你十一岁了,不再是小丫头了,有些事确实要注意一下,就像你奶奶说的,在家怎么样折腾都行,可到了外面,该注意的还得注意。”
“二伯娘,洛哥儿又不是外人,那女人怎么能这样说呢?”喜清欢还是不高兴的撇嘴,她又没和江洛怎么样,她才十一岁,能干什么啊?
“你别不服气,众口烁金,有些流言传得多了,就能毁了一个人。”尹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淡淡的语气中流露些许哀伤,“你说的柳家那一位便是个很好的例子。”
柳家那一位?谁啊?喜清欢一时没听明白,不过,略一思忖便明白尹氏说的是哪个了,这么说,柳来福是被人给活生生传坏了名声的?
“怎么回事?”院子里传来喜庆靖的询问声。
“枣花娘那张嘴,你还不清楚吗?”。李氏略带埋怨的回了一句,“方才送她出去,我还遇着梨花娘她们了,她们呀就是怕枣花娘那张嘴乱说话,特意跟着来和我们解释的,小四和洛哥儿去海边回来时,不过是在柳来福家院子门口略停了停,就惹来这些事,唉,真不知道枣花娘那脑袋瓜里想的都是什么呢?”
喜庆靖没有说什么,又继续锤打着铁,一下一下,却似乎比之前重了许多。
枣花娘寻上门来的事,就这样被李氏挡了过去,可,到底还是给喜家带来了低气压,尹氏吃过了饭收拾完就躲回了自己屋里绣花,李氏和喜庆靖什么也没说也双双的回屋去了,弄得一家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喜清欢面对柳氏,自然不敢把今天的事说出来,她还真怕了这个娘,万一这个娘又犯倔,她还真不能对着来,便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回了屋。
“小四。”喜冰欢没有出门,紧追而来,“说,上午出什么事了?”
喜玉欢和喜洁欢也跟了进来,上午她们都去池塘那儿挑水去了,只有喜清欢和江洛一大早的就不见人影,枣花娘上门来很可能就和他们俩有关,进来之后,还及时的关上了屋门。
“也没什么事啦。”喜清欢一瞧几个姐姐的架式,乖乖的交待了事情经过。
“什么?那女人又来胡说八道了?”谁知,喜冰欢一听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
“三姐,那女人以前来胡说八道过?说的我们家谁啊?”喜清欢立即抓住了喜冰欢话语中的重点。
“嘘!三三,你轻点儿。”喜玉欢却冲着喜冰欢作了个手势,走到屋门边拉开门缝瞧了瞧,院子里没有人,对面尹氏的屋子也关着门,她才又掩上门回来,埋怨的白了喜冰欢一眼,“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要是让二伯娘听到了,又得伤心了。”
“怕是已经伤心了。”喜冰欢哼了一声,不过声音却轻了许多,不高兴的走到床上坐下,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个长舌妇,迟早有一天我要让她吃吃苦头。”
“二伯娘?”喜清欢顿时皱起了眉头,看着三个姐姐问道,“她以前来胡说的是二伯娘对不对?她都说了什么了?”
“还能有什么,无非是……”喜冰欢正要说,便被两个姐姐警告的瞪了一眼,顿时憋了回去,变成了一句嘀咕,“反正……就是那什么……门前是非多,被人乱嚼舌根了呗。”
……门前是非多?二伯娘?喜清欢展开想像把喜冰欢的这句话脑补全了,寡妇门前是非多,只怕是那枣花娘对二伯娘胡说八道了,哼哼,三姐说的对,总有一天要让那个女人吃吃苦头。
“还有,小四,以后别在二伯娘面前提那个柳来福了。”喜冰欢无精打采的躺了下去,没头没脑的又对喜清欢说了一句。
“为什么啊?”喜清欢都想抓狂了,三姐说的不清不楚,偏偏两个姐姐又在边上虎视眈眈的阻拦,天呐,能不能来个清楚明白又没顾忌的人跟她好好说说怎么回事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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