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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夫人站在床边没动,对顾为康有些不悦地道:“你小时候,都是娘给你穿衣洗漱的。”
顾为康叹了口气,软声道:“娘,我不是小时候了。自从我十五岁离家从军,就再没有跟小时候一样了。”至于娶亲之后,就更没有和以前一样了。
顾老夫人怔忡了一会儿,捂了脸转身出了屋子,到外面屋里去了。
过了一会儿,有嘤嘤的哭泣声从外间传了进来。
小赵姨娘一脸为难的站在顾为康床前,小心翼翼地道:“大都督,要不,还是让娘进来吧?”
顾为康摇摇头,从床上下来,自己利索地系好了衣带,对小赵姨娘道:“去把二少给我叫进来。”
小赵姨娘嘴唇翕合了一会儿,看着顾为康,终于打着哭腔道:“大都督,二少把我们关在这里,说,谁也不准放出去呢!——谁出去,就是一个死字。”说着,就要投入顾为康的怀里。
顾为康往旁边闪了一下,避开她的身子,对她皱着眉头道:“去,使人跟外面看守的人说一声,让那小兔崽子到我这里来一趟。——若是他不来,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居然敢软禁他老子!顾为康心里,对顾远东又是愤怒,又有一丝止不住的骄傲。
小赵姨娘的眼神黯了黯,屈膝行了礼,道了声“是”,便出去吩咐人去给外面的守卫传话。
这一等,就等到快午时,顾远东才姗姗来迟。
顾老夫人一个人坐在堂前,哭得哽咽难言。
顾为康眉头紧皱。坐在顾老夫人身边,听着顾老夫人唠唠叨叨诉说多年来养育他的不容易,终于在顾老夫人面前跪了下来,对顾老夫人问道:“娘,您还想怎么样?您就直说吧。儿子都听您的。还不行吗?”
顾老夫人被噎了一下,偷眼看了顾为康一眼,见他脸上神色一片淡漠。虽然说着什么听自己的,可是顾老夫人瞧得清清楚楚,儿子的心。早就飞走了……
“那女人有什么好?——看把你的魂都勾走了!”顾老夫人往顾为康肩膀上捶了两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顾为康的头更低了,声音也小了下去:“娘,灵均都走了,还说她做什么?——娘这样,是真的要逼死儿子,才算数么?”
顾老夫人大怒,霍地站了起来,指着顾为康骂道:“你敢这样跟你娘说话?是谁生了你。养了你?是谁想尽办法,让你能堂堂正正走出去!我为你能长大成人,真是操碎了心!你居然说我逼你!我逼你什么了?你为了那个女人。居然连娘都不要了!我养你何用?——早知道就不为你操那份心,不让你攀高枝去娶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仗着自己是公主。在你面前日日挑唆,说娘的不是,才让你跟娘离心离德!她有什么好?”
顾为康听得脸上一片惨然,对顾老夫人道:“娘,您讲讲道理好不好?这么多年来,儿子宁可让灵均受委屈,什么事都顺着娘,灵均从来没有说过娘一句不是!”
顾老夫人顿了顿,嘴硬道:“她嘴里没说,心里不知道骂过我多少次了!这种不守妇道的媳妇,早就该休了去!”
话音未落,顾远东大步走进来,伸手就扼住了顾老夫人的脖子,单手将她举得脱离了地面,沉声道:“你敢再往我娘身上泼脏水,我今天就结果了你!”
顾为康大惊失色,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抓住顾远东的手臂,厉声道:“快把你祖母放下来!”
顾远东不屑地哼了一声:“我没有这样的祖母!”
顾老夫人的脖子被顾远东掐的紧紧的,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此时听了顾远东的话,顾老夫人大怒,口中荷荷有声,两只脚也乱踢起来。
顾为康见势不妙,对顾远东厉声道:“你娘要知道了,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听见顾为康提起顾范氏,顾远东的手终于松了开来。
顾老夫人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小赵姨娘赶紧小跑过来,扶起了顾老夫人。
顾老夫人脸上涕泪交加,对顾为康哀叹道:“你的儿子想要你娘的命,你就眼睁睁地看着!”
顾为康看了看怒目而视的顾远东,又看了看一脸愤懑的顾老夫人,终于抱着头对顾老夫人大叫道:“娘!您到底要做什么!——是不是要我妻离子散才罢休!娘现在是有儿子送终,可是为我想过没有?我将来有没有儿子给我送终!”
说着,顾为康从堂屋的门后面抽了长长的门闩过来,对顾老夫人悲愤地道:“娘是不是要儿子打死我的儿子?——娘说啊!只要娘一句话,我就打死他!他死了,我们顾家也就绝后了!”说着,哈哈大笑,状若疯癫,作势要往顾远东头上砸去。
顾远东一言不发地抽出了勃朗宁小手枪,脸色肃然地拔枪对准了顾为康,也对顾老夫人道:“老夫人,快说啊!说出来了,好给你儿子收尸!”
顾老夫人看见这幅父子相残的场景,心里混乱到了极点。她在小赵姨娘手里挣了几下,一张嘴开了又阖,阖了又开,终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睛一闭,仰头晕了过去。
小赵姨娘本来在旁边扶着顾老夫人,此时似乎立足未稳,一下子和顾老夫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顾老夫人院子里的堂屋地面,是上好的青石板铺成。
顾老夫人落地的时候,后脑勺在青石板上磕得一声响,听得众人心里都是一震。
小赵姨娘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招呼了几个婆子过来,道:“把老夫人抬到屋里去。”
等顾老夫人被抬到内室去了,小赵姨娘又对顾为康和顾远东行礼道:“大都督,二少,你们别急,有话慢慢说,都是父子俩,哪有隔夜仇?”说着,指着老夫人的内室,道:“大都督不用担心,妾身亲自去照顾老夫人。”
顾远东横了顾老夫人的内室一眼,对外面的人扬声吩咐道:“去请宋大夫过来,就说老夫人摔了一跤。”
外面的守卫应了一声,找了人去外院报信。
顾为康手里的门闩一下子掉在地上,咕咚一声,滚到了门旁边的地上。面上更是一片惨白,耷拉着背,垂手站在那里,眼神茫然地盯着院子外面的天空,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的样子。
顾远东轻哼一声,把枪插回了枪套,问顾为康:“大都督,您有什么话要说?”
顾为康呆立了半天,对顾远东道:“你娘呢?”
顾远东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道:“我娘自有去处,不劳大都督关心。”
顾为康慢腾腾地走到墙边的椅子上坐下,两条腿像是有千斤重,一步一挪地走到那里,坐了下来,“我想见你娘一面。”
“晚了,我娘已经死心了,不想再见你。”顾远东不屑地道。
顾为康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抬头看着顾远东道:“这是大人之间的事,你不要插手。”
顾远东忍不住仰头狂笑一声,看着顾为康道:“你还知道这是大人之间的事?你觉得你的所作所为,是一个大人应该做的事吗?若不是你,我娘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要说什么她没有受过皮肉之苦,忍忍没什么!——忍字头上一把刀啊,你知不知道,顾大都督?!”
顾为康的脸上更加红了,像是全身的血液都往他头上涌了过去,连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你……你……让我……我……见你娘一面,我就告诉你……李家……是怎么回事……”刚说了一半,顾为康便从椅子上滑了下来,歪倒在地上,人事不省起来。
顾远东有些愣神,快步走到顾为康身边,拿手按了按顾为康脖子上的大动脉,感受到那里比平日里更旺盛的跳动,心里一沉,对外面又怒吼了一声:“宋大夫来了没有?!”说着,从地上抄起顾为康,抱着就往门外跑去。
小赵姨娘从内室出来,正好看见顾远东抱着顾为康往院门外跑去,忙问屋里躲在一边的丫鬟婆子,道:“大都督怎么啦?”
屋里的丫鬟婆子赶紧道:“大都督本来坐在椅子上,后来不知怎地,就从椅子上滑了下来,晕过去了。”
小赵姨娘听说是晕了,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道:“我还以为是出大事了。”说着,看着门外含笑道:“二少的话说得虽然难听,可是还是孝顺的。你们看大都督病了,最紧张的还是二少。”说着,又笑了笑,吩咐道:“让三小姐和四少爷过来吃饭吧。”便吩咐婆子摆饭。
屋里伺候的婆子迟疑了一下,问道:“老夫人那里怎么样了?”
小赵姨娘轻描淡写地道:“娘是有些气急攻心,睡一觉就好了。横竖屋里还有婆子在伺候着,不用你们操心。”
外面的婆子赶紧应了,出去吩咐摆饭。
顾远南和顾远北一上午都被小赵姨娘使人关在自己屋里面。
此时见小赵姨娘放了他们出来,赶紧来到堂屋里,问道:“姨娘,刚才怎么了?我听见二哥的声音了……下午两点二更,为炫影七月打赏的和氏璧加更。感谢大家的粉红票和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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