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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们捧着华丽的衣衫推门而入,两盏茶功夫就把越姬收拾妥当。
越姬轻拍蛇皇,柔声道:“朕有些要事要去办,晚些再回来陪你。”
蛇皇不舍得在越姬脸庞上蹭了蹭,懒洋洋地游向隔间,接着泡澡睡觉。
越姬带了人匆匆离去。
十一听力极好,也只能听见,平阳侯、大巫师和下任皇女三个词语。
她对平阳侯的事极为上心,见越姬如此慌乱,行色匆匆,心想,看来真是出大事了。
飘身出屋,认准越姬离开的方向,悄悄跟了上去。
没追出多远,便见越姬径直坐上软轿,向宫门方向而去。
越姬平时极少出宫,而这次出宫,更是仓促,竟连仪仗队队也没来得及吩咐,可见真有火烧眉毛的急事。
十一更不迟疑,隐在暗处,远远吊在后头出了宫。
越姬出了宫,越走越偏,最后进了一座僻静的院落。
十一避开宫人,绕着高墙,寻了一处有花树掩护的地方,翻墙而入,顺着脚步声的方向悄悄潜行过去。
见前方是一间大屋,十一抢先一步,攀上房梁,藏身在足有一人粗的梁后,看着越姬阴森着脸快步而来。
越姬将随她而来的宫人尽数留在二院门外,只带了向她禀报事情的嬷嬷进了小院,走上台阶,停了下来,回头,“可有惊动大巫师?”
嬷嬷道:“奴才侯着大巫师去拜神了,才下的手。”
越姬点头,推门迈了进去。
十一等越姬二人进了屋,才飘身下梁。落在一处窗下,用口水沾湿窗纸,捅出个小洞,向里张望。
只见屋里桌边坐着一个五六岁的童女,童女怀中抱着一条与刚才所见蛇皇幼蛇一般无二的青蟒幼蛇。
女童年纪虽小。却一脸的傲慢神色,然看见推门而入的越姬时,吓得小脸发白。猛地起身,慌乱间撞翻了身后三角圆凳。
到了这时候,越姬象是反而不急了。绕着女童缓缓转了两圈。冷笑道:“那老东西,居然敢背着我另选下任皇女。”
嬷嬷道:“大巫师说,平阳侯已经不可惧,蛇皇已是不济,而一任皇女,少说也得培养个十年八年,不能不早些备下。”
“十年八年?”越姬脸色沉了下去,冷扫了吓得不住发抖地女童。“那老东西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蛇侯不返,现在的越国为越姬和大巫师的天下,如果她被挤下皇位。大巫师随便扶持一个傀儡新皇,这天下就是大巫师一人的。
他打的如意算盘。
越姬怒极。脸色阴森可怖,突然伸手掐住女童的脖子,将女童提离地面,只听一声骨骼碎裂的声音,女童双手垂了下来,怀里抱着的青蟒‘噗’地一声跌落在地。
十一倒抽了口冷气,越姬的心狠手辣,十一是见怪不怪的,但转眼间,便掐死一个只得几岁的幼童,仍让她感到森冷。
越姬将女童的尸体掷在地上,狠声道:“做他的黄梁大梦,我越姬是何人,岂能由着他揉捏。”
嬷嬷提醒道:“陛下,得尽快离开,拜神差不多要结束了。”
越姬问道:“老东西可还备有她人?”
嬷嬷道:“说是八字相合的,只寻到这么一个。”
越姬放心下来,大巫师寻找皇女继承人,虽然用来养成傀儡,也得八字相合,并不是随便抓一个女童就可以,毕竟只有八字相合的女童才能与青蟒水乳相融,不被青蟒吸干精血。
踢了女童的尸体一脚,确认女童死得不能再死了,示意嬷嬷捡起地上幼蛇,走向门口。
越姬刚迈出门槛,眼前人影一晃,落在越姬身后。
手起掌落,以越姬的身手,竟完全没能反应就扑倒在地。
嬷嬷听见动静,转身过来,惊得睁大双眼,“你是……”
没等她话出口,一道刀刃在她颈间划过。
嬷嬷瞪着眼,已经没了气息,直直地仰倒下去,咽喉处一道血丝渗出。
来人眼角都不扫一扫嬷嬷,弯腰将越姬挟起,飘然而去,真真是来如影,去如风。
仅一个妙曼的背影,一个美艳的侧脸,让藏身暗处的十一整个呆住。
丹红……
带走越姬的竟是丹红……
院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等人进了院子,发现死在地上的嬷嬷和屋里的女童,定会对院子进行搜查。
十一怕节外生枝,不敢多呆,也闪身离去。
越姬失踪的事很快传开,越国上下无不恐恐慌慌。
大巫师虽然想取代越姬,独揽大权。
但如今越国大权终是在越姬手中,而且蛇皇需要越姬控制。
现在失了越姬,无人能使唤得了蛇皇布置毒瘴。
合欢林中毒瘴一解,对越国虎视眈眈的各国大军就会蜂拥而入。
国灭了,他拿皇权何用?
一时间,越国陷入了绝境之中。
十一以为,丹红劫持越姬是为了报仇。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十一打消了这个想法。
蛇国失踪的不仅仅是越姬,还是她的母亲月娘。
接连三天,越姬全无消息,蛇国彻底地拢罩在恐惧的阴影中。
而十一也因母亲全无消息,心一沉再沉。
虽然不知母亲失踪是不是丹红所为,但直觉丹红劫持越姬绝不仅仅为了报仇。
这天,十一见着了久不曾见面的夜。
夜深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十一追了上去,“夜。”
夜站定,半侧了脸,“有事?”
“丹红离开蛇国。去了哪里?”十一知道这么问夜,很唐突,但只有知道丹红的去处,才能知道母亲的失踪是否与丹红有关。
“燕国,她投靠了平阳侯。”夜的声音依然冰冷无波。让人听不出,他对丹红逆向而行有什么想法,是认同。还是不屑。
十一愕了一下后,有些发怔。
丹红是蛇国的死士,与平阳侯的磨擦必然不少。她一离开却会选择投靠平阳侯。而平阳侯居然会相信在对头手上多年的一个得力杀手,就这么接收了。
难道说丹红与平阳侯在这之前,暗中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比方说暗线,卧底?
又或许是丹红恨大巫师和越姬,投靠平阳侯,可以借助平阳侯报仇。
想到这里,十一便释然了。
如果说到恨。平阳侯定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平阳侯要报复,绝不会漏了她,而母亲是她的软肋。平阳侯不会不知。
丹红对蛇国无处不熟,功夫又高得可怕。本身体内就有瘴毒,对瘴毒自然没有顾虑,所以才能将越姬劫去。
丹红投靠了平阳侯,与平阳侯搭成互利的关系,那么劫持母亲的会不会是丹红?
十一只觉得脚底冰凉,后背冷汗涔涔。
夜见十一眸子闪烁,眉头时蹙时展,最后紧紧拧住,再不得松开。
他知她担心什么,但有因自有果,有些事既然做了,也就得自己去面对。
三弟的性格,即便是他,也无法左右。
夜凝看着愣愣出神的十一,兀然开口,“如果有一日,你有机会杀死平阳侯,你可会下手?”
十一脑海里浮过第一次见到平阳侯,他拉住她的手的那一刹间,飘入鼻息的淡淡白玉兰清冷花香,眼里闪过一抹迟疑。
紧接着将唇一抿,避开夜的目光,“平阳侯中了蛇皇之毒,如果解不了,活不过一年……”
她的迟疑落在夜的眼中,夜眸色微沉,“如果我可以让你离开这里,并断去与他的纠葛……”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十一眸子蓦地一亮。
夜深看着她,眼一眨不眨,接着道:“但前提是失去所有记忆,甚至连你的亲人也不再认得,你可愿意?”
十一怔了,她已经失去一次记忆,但隐约还有死前那袭白色衣角,以及难忘的白玉兰花香,醒来后,庆幸还有母亲。
从此后,那缕白玉兰花香,就成了她寻找的目标,如果这一切都没了,无欲无求,算不算是一具能走能说话的行尸走肉?
这一年多来,脑子里渐渐有了东西,有小十七的情,夜的呵护,还有与那个人的种种别扭的接触……
这短暂的记忆,将她初回人世的空虚和孤寂慢慢取代。
失去过,方知拥用的珍贵,这所有一切,深蓄在她心里,无比珍惜,哪怕是已经不在的小十七,她都绝不愿抹去的。
缓缓摇头,“我不愿意。”
夜慢呼出口气。
是啊,他和她是同类人,他都不愿意,她又如何愿意?
他虽然可以带她离开,但抹去她所有记忆,将她留在从此成为陌生人的自己身边,她岂能当真快活?
无意识地轻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十一本来还想问些关于丹红的事,从而推断母亲失踪是否真的与丹红有关。
但望着夜漠然的神色,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她明显地感觉到,这次夜回来,对她生疏了许多。
他们之间象隔了什么,她再也不能跳到他怀中,哭着说“她再怕最后一次。”
慢慢垂下头,脚尖轻轻抹平脚边隆起的一小堆细土,苦笑了笑,他对她失望了吧。
远处传来一阵车马的声音……平阳侯开始行动了~~~~
最近开始失眠,白天就没了精神,现在才知道怀孕后期会这么辛苦,还好产检一切正常。(未完待续)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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