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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发酒疯,就少喝些。”夜夺去她手中酒杯,起身走开,重回到窗边,遥望远处高塔,眼里掠过一抹虑色。
早知十一定会走黑塔之路,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快到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为什么不说出真相?”丹红提了酒壶摇摇晃晃起身“清给你说过什么?”
夜面无表情,他答应过清,永远不告诉她真相,清说的不错,就算告诉了她,又能如何?
她恨着清,随着时间流失,痛会渐渐淡去。
如果她知道真相,念着清的好,那痛便会跟她一辈子。
果然如蛇侯所说,月娘搬出蛇皇的寝宫,和十一一起住进一间独门的小院。
但月娘没能如十一所愿,告诉她,她想知道的一切。
那日送葬,为什么要被人屑杀,母亲和平阳侯之间,是不真的如他所说,只是一场交易,所有问题,月娘不肯露出半点口风。
十一虽然觉得遗憾,但考虑着三个月后,要进入黑塔,生死难料,这时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改变什么,索性丢了开了去。
只有三个月时间,夜分别为小十七和十一设计了一套训练方卒,用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激发他们还没被挖掘出来的潜能。
而其没有人能保证,进了塔,十一和小十七不被分开,所以夜的方案,也是让他们单独训练,提高自身的能力,而不依靠他人。
过程固然辛苦可以说是痛苦的折磨,但只有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他们二人大弧度地提高。
在训练过程中,任何人也不许打扰他们就连夜自己本人,也退避开去,好象就连多一句话,都是浪费训练的时间。
时间虽然紧迫,但小十七和十一都是极吃得苦的人,再累再艰难,都咬牙硬撑丝毫没半点偷闲。
夜在暗中看着,颇为欣慰。
这日十一正在合欢林中苦练,一直平静的黑塔,突然骚动起来。
黑塔里涌出大批的杀手追赶着什么人。
这样的事,在蛇国还是第一次发生。
大批的杀手从十一身边搜索而过。
她从他们简单的指令中得知,竟是封印在黑塔里的赤水剑被盗。
这可是天都要塌下来的大事。
蛇侯下令,无论如何要截回赤水剑,至于盗剑之人杀无赦。
将赤水剑截回者,重赏。
十一只关心三个月后的黑塔之行,赤水剑被不被盗,她无心理会。
这林子被人来来去去的反复搜索,再难安静地练习,收起凤雪绫走向林子深处的泉边,打算洗去脸上泥尘重新寻处安静的地方。
到了泉边,却见泉边背对她,坐了一个黑衣人,手中正握着一把只得一尺来长剑身赤青的短剑,轻轻抹拭那剑剑身极窄,赤青的剑身上,隐布着暗红血丝,血红被光一照,琉光四走,诡异又美丽。
说是剑,倒不如说更象刺,是适合女子的武器。
十一走路,几乎无声,仍被他察觉。
他回头过来,水光反映在遮去他半边脸的青獠面具上。
“是你?”十一怔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偷赤水剑的竟是平阳侯。
更不能相信,他竟然敢进入合欢林,要知道这林中的瘴毒,无人能解。
他看着她微微一笑,如厉鬼的面具,丝毫不能影响他温文雅致之态。
十一扫过他手中黑沉的窄剑“你偷了赤水剑?”
“你认得这是赤水剑?”平阳侯指腹轻抚剑身,温柔得如同抚摸爱人的身体。
十一摇头,但有人盗取赤水剑,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她哪能不知?
看着他手中窄剑,不知为什么,凭白生出一股亲切感。
平阳侯专注地瞧着她脸上的神情“喜欢?”十一吸了口气,喜欢有什么用,这东西不是她能要的“你带着这剑,离不开的。”
这片林子早被杀手们层层围住,他带着这把剑,只要露身,就会遭到无穷地追杀,就算他功夫再好,也不可能与数百的杀手打斗,还不呼吸,一旦吸入林子里的毒瘴,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无计可施。
他不以为然地瞧了她一阵,握着赤水剑,站起身。
十一下意识地往后退开,握了匕首横在身前戒备。
其实她只要叫上一声,立刻会有大批的杀手涌来,他就是插翅也难飞。
但她除了警惕地看着他,没发出一点声响。
他浅浅一笑,将赤水剑掷到她脚边。
十一看着插在脚边,微微轻颤的窄剑,不解地向他看去。
“送你。”他从背后取下一个竹筒,装了一筒泉水,回身深看了她一眼,飘然而去。
十一望着他茸影消失的方向,恍然如梦。
他是已经中了毒瘴,所以取水,还是根本不怕合欢林中的毒瘴,如果不怕,又为什么要取水?
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脚边的赤水剑,眼角直抽抽,他这是丢了一个烫手馍馍给她。
她拿着这把剑,怎么给蛇侯解释。
说是平阳侯偷的,然后转送给了她?
简直是找死。
不说是平阳侯,说是一个小贼偷的,她把小贼打跑了,把剑夺回来。
数百杀手没奈何的小贼,她却把人家打跑了,她一个人顶数百个杀手?
谁信谁白痴。
想转身离开,不加理会,谁爱捡,谁捡去。
那股莫名的亲切感召唤着她,不忍离去。
中晌,弯腰拨起脚边窄剑,手指轻轻拭去剑上沾着的泥娄,那般亲切感越加的浓烈,对这剑竟有些爱不释手。
“平安。”
十一猛地一惊,转身,见母亲扶着树杆,脸色发白地看着她。
“娘,你怎么来了。”十一打了个寒战,刚才想得太投入,连母亲什么时候到身后都不知道,如果换成其他人,后果不堪设想。
“我听说很多杀手在这里抓人,我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月娘担忧地看过十一手中窄剑。
十一故作轻松地把玩着窄剑,笑道:“可以找蛇侯要赏赐了。”
月娘拧紧眉头“他为什么要把这剑给你?”十一耷了耷肩膀“估计是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带不出去,不如送我做个人情?”
月娘心里一紧“他与你能有什么人情?”十一不敢告诉母亲,她与平阳侯有过几次邂运,戏笑道:“或许是赎还屠我们满门,害我们母女坠崖的罪?”说完,暗看母亲脸色。
月娘张了张嘴,终是没再说一个字,那个人暖如春风的外表下,是一颗硬如坚铁的冷实心肠,手上染满鲜血,哪来赎罪之说。
十一终是看不出母亲对平阳侯是恨,还是不恨,将母亲送回小院,朝著蛇侯寝宫而去。
见了蛇侯,只说这剑是捡的,没见着盗剑的人。
蛇侯绕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审视的目光,几乎要把她每根头发都切开来“真没看见?”
“没看见。”十一悔得肠子都青了,就知道不该捡这烫手山芋。
“真没?”泛着七彩光泽的淡紫尾巴尖,向她裤下撩来。
“真没。”十一快如闪电地把那截尾巴尖踩在脚下。
蛇侯怔了一下,低头瞪着被她踩在脚下的尾巴尖,脸上阴晴不定,她居然敢踩他……
十一抬抬眼皮,发现对方脸色不好,一点点挪开脚,漂亮的尾巴尖上,留下了一截沾了泥的脚印。
蛇侯险些晕了过去,他可是最爱惜身体,绝不容身体上沾上一点污尘。
十一也是一愣,赔了个笑“意外,意外。”
这还能是意外?
蛇侯紫色眸子里几乎喷了火。
“我给大人擦擦。”十一干咳了一声,蹲下身,抓住那截漂亮尾巴尖,低头,在上头呸了两口口水,一阵搓。
蛇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竟在他尾巴上吐口水,变了脸色,倏然往后退开,身体被身后凳子一绊,跌坐在凳上,瞪着十一,杀人的心都有。
十一抬头,对上他喷火的眼,迷惑道:“不够干净么?”摊了手掌,又要呸口水。
换成别的女人,蛇侯早叫人剁块喂狼,可是这女人,他哪能舍得?
蛇侯妖孽面庞煞白,生出一丝无力感,忙将尾巴缩回袍下,发誓以后再也不在她面前露出尾巴。
十一挂记着今天没完成的训练,不愿在运里多耽搁,见他缩回尾巴,起身告辞。
蛇侯瞟了眼她的手,无力地扬了扬手,示意她快走,同时向外叫道:“打水。”
十一刚出门口,见夜匆匆赶来。
夜见她安然无恙地出来,暗松了口气,转身就走。
显然得到消息,十一得了赤水剑,怕她解释不清,招来杀身之祸,才匆匆赶来。
十一迟疑了一下,追了上去,跟在他身后。
直到无人的地方,十一才开口道:“我没有事。”
夜停了停,回头淡睨了她一眼,就转开视线,接着往前走。
十一微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能有这么一个处处为她的安危着想的老师,是她的福气。
夜走进合欢林,才停了下来,手腕轻转,手中多了把薄窄的软剑,剑身笔直地指向地面“我和你练练。、,
十一眸子忽闪,跟他夜学了这么久,这还是他头一回与她对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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