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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月本就是我未婚夫,何来做给你看一说?老板咱俩能不能正常点儿,开会了。”
宋微尘急欲抽回自己手,却根本是徒劳,她越挣扎他箍得越紧。
“微微,我绝对不同意你嫁给他,绝不同意!”
墨汀风腮帮咬得死紧,她若敢嫁,他就去抢婚,闹得世人皆知又如何,变成大街小巷的饭后谈资又如何,他不在乎。
“宋微尘我告诉你,你只能是我的,别人无论如何抢不走!”
“墨汀风!你个野蛮人讲不讲道理?!”
宋微尘起了急,却发现自己如此他反而神色有所缓和,像是很满意她的“逾矩”,于是收了性子,也不再挣扎。
“墨总,我心意已决,你我再无可能。只是我还想努力撑着再多活两天,你放过我好不好?”
她说的他心如刀割。
“你若强求,从明日开始我便再不来司尘府,毕竟督办大人那边,白袍案协理一职已经空缺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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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汀风眼眶微红,却终究是放开了她。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议事堂,众人明显感觉到今日黑白二袍有情况,墨汀风一身千年寒冰之气,议事堂内温度直降冰点。
这奇怪的氛围让会议主持丁鹤染同学不自觉吞了口口水,今天突然想告个病假是怎么回事……
“咳,咱,咱开始吧?”小丁怯怯地提了一句。
见两人均无反应,他只能硬着头皮把一卷纸册呈给墨汀风,上面记载着历次鬼夫犯案的时间——最初二十四天基本上每间隔八个时辰就会发生一次,后来则变成八日发生一次。
为何都与‘八’或其倍数有关?
莫不是与天象以及奇门遁甲中八门的生克变化有什么关系?墨汀风暗忖,然而信息量不够,他并未有太多反应。
丁鹤染紧着又递上另一本卷册,是各地州府排查到的,八十年前那场南境大战有关黄姓遗孀的资料,一共二十六人。
其中无一人叫“黄芸”,不过有三个人分别叫“黄映芸”“黄美芸”“黄珍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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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宋微尘坐不住了,“她们分别来自什么地方?”
丁鹤染翻着手中资料,“黄映芸和黄美芸都来自望海镇的黄家村,黄珍芸则是丹霞镇人氏。”
叶无咎见她激动连忙追问,“微哥,你可是有线索?”
宋微尘讪笑,本来是有,但现在不确定还算不算得上是线索。
“黄阿婆有些糊涂,跟我提过她来自望海镇,但也说过来自丹霞镇,这不是巧了么,三个人刚好完美覆盖……”
说着说着她突然眼睛一亮,“等等!这三个人的房子谁的三面环山,且附近有一片小湖?!”
这可问住了叶无咎,这些遗孀信息皆为各州府呈上,所居之地风貌需要实地勘察方可知晓。
“属下即刻派出地网破怨师前去查访。”叶无咎向着黑白二袍请示。
“不,无咎你留下,鹤染亲自带队去,今日务必回禀。”墨汀风发话了,“另外,这三人的丈夫从军必定会有生辰信息归档在册,一并查明。”
“尤其注意生辰八字当中是否有带‘七杀’之人。”
丁鹤染领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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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天网破怨师将放着黄阿婆手绢的托盘奉到墨汀风和宋微尘面前,同时呈上的还有溯源结果。
“大人,我们用溯源和觅踪两种手段对手绢进行了分析,明确此物的主人尚在人世,但已是残烛之势,恐怕活不了几日。”
“她是一名年长女性,约莫九十六岁,所处位置仍在平阳境内,但不排除是用了混淆干扰觅踪的药水所致。另外,手绢上提取到的合欢花信息与鬼夫案迄今发现的完全一致,应来自同一源头。结合白袍尊者提供的资料,基本可以锁定手绢主人黄阿婆为鬼夫案头号疑犯。”
“黄阿婆有九十多岁?不像啊!看起来最多六七十。”
听完溯源结果,宋微尘反而不确定手绢的主人是黄阿婆。她很犹豫地看着墨汀风,“黄阿婆虽然时不时犯糊涂,但看起来精神矍铄,也不像是不久于人世的样子,是不是弄错了?”
“是与不是,见了便知。怕的是她本就擅长制作功能型药剂,早就借助外力逃逸。”
说罢墨汀风起身去到已经制成一幅巨画的鬼市地图前站定,看着七洞沉默良久。
“无咎,按鬼夫作案的周期推断,距离下一个可能的案发时间还有几日?”
“大人,还有四日。另外,被沧月大人封死的鬼市洞门当地府衙已经清障完毕,随时可以进入。”
“好,后日出发,当日午时之前到达鬼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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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鬼市内已然恢复往日兴隆模样——到底是处世间珍稀之物皆可寻获的所在,人心贪欲不绝,鬼市便不会衰败。
尤其是那挂着落阳金口牌匾的第二诡洞内,竟比此前还要繁盛,金仙大人判词之神准,引得世人称奇,更加趋之若鹜。
他先前判言,“司尘府,有花无树,风吹尘动,人去楼空。”
果真在十日内司尘府中发现与鬼夫案密切相关的干花物证,同时望月楼琴师失踪,竟因此牵涉三司之力搜查,司尘之主各处奔走,确实人去楼空。
后又判言,“忘川怒,此恨绵绵无绝期,三司不宁念前尘。红鸾动,轻罗幔帐春宵短,危如一发忆回魂。”
之后不过三日,忘川、司空、司尘三位大人齐聚平阳“大闹”鬼市,虽都带着客标面具掩饰其尊,但在庄玉衡拿出朱雀面具后不久还是被人挖出了他们的真实身份,此后他们带回的姑娘失忆被卖到青楼差点遭人轻薄,紧急关头找回记忆获救,一切都对应得上。
至此,金仙大人名声大噪,鬼市竟因此添了许多贵家新客,均为信息而来,各怀私心,各揣鬼胎。
此刻他正站在那挂着“命”字招魂幡的条案前,一拍桌上道士法印。
——今日判词——
当生者生,谓之吉,当生者死,谓之凶。
当死者死,谓之吉,当死者生,谓之凶。
情深意重,谓之吉,逆天改命,谓之凶!
听者有心,台下众人窃窃私语,今日之词晦暗不明,生死吉凶参半,恐怕又有大事发生?
其中唯有一戴着黑纱帷帽的女人,孑然独立,不明神色,并不与他人言——似乎她对判词毫无兴趣,而是冲着这金仙大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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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尘殿议事堂。
墨汀风盯着地图上七洞位置许久,眉头越皱越紧。
按方位说,此地属于鬼市内东北艮宫位置,属于奇门遁甲里“人盘八门”里的“生门”,天然适合求财求利,料想七洞生意必定昭隆。
但作为七煞锁魂阵的阵眼,按理应该选择西南坤宫的“死门”才是,也就是十三洞所处的位置,那里天然聚有刑丧之气,从施术者的角度来说,更适合因地制宜“拘魂锁魄”。
再不济也应该选挨着七洞的以贩售奇兵利器为主的五洞来做阵眼——它处在震宫,属于八门里的“伤门”,虽不及死门凶险,却也危机四伏,适宜布阵。
“伤门”同“死门、惊门”一起并称为奇门遁甲三大凶门,相较另外两门,“伤门”更容易发生械斗抓贼等事端,所以宋微尘在此处挨了五洞诡主一闷棍也就不足为奇。
可布阵者为何偏偏选了七洞?
恐怕这锁魂邪阵另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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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可是觉得七洞位置并不适宜布凶阵,那七煞锁魂阵歹毒阴邪无比,与此位置地势能量相悖,恐我们推导有误?”
叶无咎也看出了端倪。
“无咎,你可记得《烟波钓叟歌》里关于‘人盘八门’的那几句描述?”
《烟波钓叟歌》是奇门遁甲集大成纲要之作,晦涩难懂,叶无咎一时卡壳,有些微囧,倒是费叔主动凑过来搭话。
“大人,老夫尚且记得两句——
八门若遇开休生,诸事逢之总称情;
伤宜捕猎终须获,杜好邀遮及隐形。
景上投书并破阵,惊能擒讼有声名;
若问死门何所主,只宜吊死与行刑。”
“是这几句!没想到费叔对奇门之术也颇有研究。”叶无咎赞叹道。
只不过他马上神情又沮丧下去,与《烟波钓叟歌》所言一致,“开门、休门、生门,这是八门中的三吉门,诸事吉顺,七洞却占‘生门’位行‘死门’事,着实费解。”叶无咎一时也没了思路。
墨汀风看着地图沉吟半晌,终于出声。
“其中奥妙,只有到了鬼市再细探究竟,毕竟八门方位随着时间变化在不停变化,时空一变,生门可以变成死门,死门亦能变成生门!”
鬼夫案疑团重重,晨议进行的并不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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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尘一直插不上话,有那么一度她甚至觉得,自己可能只是起到了个会议吉祥物的作用。
不然为什么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中文,单独拆开都认识,但是合在一起就成了一堆乱码,成了玛卡巴卡?
她只是觉得奇怪,司尘府在鬼市的暗桩是成天摸鱼还是死了?人就在那里,为何要让府中兄弟费劲心思去溯源觅踪,他就不能传回点有用的信息吗?
见众人都不说话了,她实在憋不住心中疑惑。
“你们是不是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了?”
“贵司安插在鬼市的暗桩,不会真的是根木桩子吧?杵在那里有什么用?黄阿婆在不在鬼市,直接问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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