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云躺在躺椅上,看着羡姐儿与丫鬟一起跳百索,小小的姑娘满头都是汗,却依旧玩的不亦乐乎。
顾初云只唤了珍珠过来,说要她给羡姐儿擦擦背心的汗,若染上风寒,那就不好了。
羡姐儿耳朵可尖了,一听见她说自己名字,就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你们在说我什么……”
言毕,更是仰着头,一脸等待夸奖的模样。
她可是记得连珍珠姐姐都说她小小年纪,跳百索可是跳的极好了。
顾初云笑着说道:“我说要你玩一会便歇一会,若是染上风寒了那可就不好了,喝药可是很苦的!”
“就像你平日里喝的药一样苦吗?”羡姐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她可是撞见过顾初云喝药,一走进去,这满屋子都说药味,光闻一闻便觉得难受。
顾初笑着道:“只怕比我平日里喝的药更苦。”
“不要,不要……”羡姐儿吓得连连摆手,果然肯在顾初云身侧歇一歇了。
顾初云剥了一颗糖炒栗子塞到羡姐儿嘴里,道:“所以说啊,喜欢玩跳百索是好事儿,多动动咱们羡姐儿以后喝药的时候就少了,可若是累着了,也不行,来,咱们歇一歇。”
说着,她又剥了一颗糖炒栗子塞到羡姐儿嘴里去了。
这聂奶娘走了没几日,羡姐儿像是瘦了不少,顾初云见了心里头也难受,恨不得见着什么好吃的都往羡姐儿嘴里喂。
就连谢七爷都道,这姑娘家的还是少吃些好,羡姐儿如今才三岁,这寻常人家四五岁的姑娘都没她重,如今年纪小倒觉得没什么,可等着年纪大了,知道美了,说不准要怪你的。
顾初云听了这话,却还是我行我素,这小孩子家家的,长得白白胖胖才好看。
可羡姐儿就算是再贪吃,也架不住一颗又一颗糖炒栗子往嘴里喂,最后更是含糊不清嚷嚷道:“我不吃啦,不吃啦……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一边说还一边摆动着自己那胖乎乎的小手,生怕顾初云再塞一颗糖炒栗子进来。
顾初云关切道:“可吃饱了?要不要喝水?”
羡姐儿摇了摇头,只仰起头看着她,半晌没说话。
顾初云摸了摸自己的脸,轻声道:“你这是在看什么呢?”
“娘亲……”羡姐儿张嘴就来了这么一句。
原先聂奶娘在的时候对她是好,可却带着几分讨好,平日里她说什么那就是什么,聂奶娘只要顾着她的安全就是了,更何况连谢七爷都说,羡姐儿是个姑娘家的,骄纵些没什么。
可顾初云对羡姐儿却不是一味的骄纵,平日里羡姐儿不好好吃饭,或者开始耍赖了,顾初云从未姑息过,更是勒令羡姐儿这般做了,这身边的丫鬟婆子一个个都不得理会羡姐儿。
渐渐的,羡姐儿也知道厉害了,性子也收敛了几分,倒是变得愈发可爱。
羡姐儿虽不知道娘亲对自己的含义,可却架不住身边的丫鬟婆子一个个窃窃私语,只道,就算是七夫人在世,只怕也和这位宛姑娘差不多了,待羡姐儿可真好了。
倒是顾初云忍不住愣了愣,瞬尔眼眶就红了,“你叫我什么?”
羡姐儿只咯咯直笑,“娘亲!娘亲!娘亲!”一声比一声大,叫的连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看了过来。
顾初云的嘴巴动了动,半晌却是没说话话来。
还是珍珠道:“姑娘,您怕是高兴坏了罢?”
顾初云点了点头,一把搂住了羡姐儿,轻声道:“我以后一定会将你当亲生女儿一般看待的,谁都不能委屈了你!”
这话,羡姐儿自然是听不懂的,可依旧在顾初云怀中咯咯笑个不停。
顾初云心情大好,连带着这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都一并得了赏赐,每人得了五两银子不说,她更是命小厨房做了些酒菜给丫鬟婆子们。
一时间,这院子里谁不说宛姑娘是个好心的?
因心中痛快,顾初云更是命珍珠去天香楼定了一桌子席面过来,说等着谢七爷一起吃晚饭。
平日里谢七爷不过是傍晚就回来了,可今儿顾初云一直等到天色擦黑,却一直没有看到谢七爷的身影。
顾初云叫羡姐儿想吃了些,自己则等着谢七爷回来。
只是她一直等到羡姐儿睡着了,这谢七爷还是没有回来。
这事儿,她还是第一次碰上,哪里能不担心?如今只吩咐道:“珍珠,你派人去外院书房里守着,若七爷回来了,派人告诉我一声。”
眼看着珍珠一只脚都已经跨出门槛了,她又道:“还是算了罢,若七爷回来了定会直接过来的,你还是派人去问问,知不知道七爷今儿到底去哪儿了。”
珍珠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便回来了,说无人知道谢七爷去了哪儿。
其实这个答案也在顾初云的意料之中,一般来说长平去调查的事儿那都是极为隐秘的。
还是珍珠见她一脸倦怠,忍不住劝道:“姑娘,您就用些东西先睡下罢,奴婢在这儿守着,等着七爷回来了,奴婢一定将您叫醒!若七爷回来了,瞧见您这样子,又会心疼的,就算是您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七爷想一想才是啊……”
顾初云被她吵得无法,只能躺到床上去了,说的是不睡不睡,可一碗药外加一碗牛乳下去,这眼皮子就已经开始上下打架了。
可就是这般,这迷迷糊糊中顾初云还是会想谢七爷到底回没回来,猛地张开眼看看,可屋子里出了珍珠坐在炕上打盹,便什么都没有了。
不知道这情形来来回回折腾了多少次,顾初云只听见有脚步声朝着自己逼近,她睁开眼一看,这人不是谢七爷还能是谁?
谢七爷正伸出手来替她捻被角,却猛不及防被顾初云搂住了,更听那热气喷洒在自己颈脖间,伴随着而来的还有顾初云那低声呢喃,“您到底去做什么了?我都等了您一天,还以为您出了什么事儿……”
这模样,像极了慈宁宫那只会撒娇的哈巴狗。
谢七爷心里软成一片,不快也全然褪去,含笑道:“不过是晚回来了些,以后莫要为我担心了,放心,我会没事儿的,就算是不为了自己,也该为了你和羡姐儿才是!”
顾初云忍不住埋怨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您总该派人回来告诉我一声罢,您不知道我多担心您!”
若是没有那一夜发生的事儿,她还不会这么担心,可如今敌人在暗,他们在明,谁知道那些人会使出什么下作手段来?
谢七爷拍着她脊背,轻声安慰道:“原本是想叫长平回来告诉你一声,可长平却怕我一个人有危险,死活不肯离开,我定好好罚他!”
“您可别罚他,他做的没错,还是您的安危最重要……”顾初云只觉得自己像个极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似的,没见到谢七爷时担心的不得了,可见了谢七爷,谢七爷随随便便安抚两句,好像什么事儿都没了。
想必是爱的太深了,所以才会患得患失罢。
一旁的珍珠听到动静偷偷睁开眼,可谁知道却看到两人相拥的画面,当即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继续闭着眼睛,装睡了。
这下子,谢七爷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说道:“那夜的歹人已经查清楚了,是张居之派来的人,内应则是秦雪蝉,下午长平来找我说是找到秦雪蝉了,我是去见了她,开始我只是想确定是不是她,可万万没想到她嘴巴倒是很硬,什么都不肯说,我先礼后兵,所以这才耽搁了些时间。”
顾初云也有些愕然了,张居之做出这样的事儿,倒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秦雪蝉,分明是那样爱谢七爷,只怕是因爱生恨了罢,“她都说了些什么?”
谢七爷缓缓道:“她说她一直想留在我身边,哪怕我对她无男女之情也好,只要能留在我身边便满足了,可后来来了个你,就算是她没有见过你的面儿,却也知道自己一辈子不会甘心,就算是没有太后娘娘指使她,她迟早也会对你动手的。”
说着,他更是长长叹了口气,事情到了这个局面,谁都不想,“只是她倒是没有承认勾结了张居之,哪怕我说有人见着她与张居之见面,她也不承认,想必是觉得我会念及着旧情,不会对她动手罢!”
他并非什么善男信女,如今对秦雪蝉也不会姑息,当那皮鞭抽到秦雪蝉身上的时候,不过小半个时辰,秦雪蝉便什么都说了。
是啊,就算是秦雪蝉机智聪颖,可到底从未吃过这样的苦头,原先更是被汪世勤捧在手心里,这情爱和身上的疼痛比起来,好像也就算不了什么了。
顾初云轻声道:“那如今您打算怎么办?想要扳倒张居之,好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就算是皇上要他那孙儿娶庆和长公主,但一时半会,这张居之在朝堂之上的风头还是无二的。”
“放心,不着急的,总会有办法的!”谢七爷着急可以,却不能让在养病的顾初云跟自己一样着急。
若急坏了顾初云,他可是会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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